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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问题她已经憋好久喽,戏剧上不都是这样演的吗?

  “灵魂如果见光便死的话,这世上的生命体不就都没灵魂了?”他俨若听到非常好玩的趣事而捧腹大笑。

  心弦深处倏地随着他爽朗的笑声而被撩拨,许幼薇不禁闪了神。

  “瞧你看得两眼发直,怎么?终于发现我长得很英俊了吧!”他搔首摆臀了一番,才原地转个圈,再对她鞠躬。

  她拍额呻吟。

  她转身,才跑两步,见他尾随在后,于是扭头斥叫。“不要跟着我。”

  接着她发现周遭的人,均放下手边的事情望着她,她难堪地咬着下唇,连忙掩面疾奔回家。

  许幼薇从没感到这么丢脸过,她重重地甩上门,上锁,才惊觉她这动作分明是多此一举,体内淬然烧起一把无名火,她重重地摔坐在沙发上。

  此刻也没啥心情去弄什么义大利菜了,她遂拿起吐司放入烤面包机里烤到焦黑,再涂上厚厚的花生酱和果酱,三两下做出许氏特制的三明治,来填补咕噜咕噜乱叫的肠胃。

  “这样吃法很不健康。”耿欣出其不意、恍如饱受欺凌的小媳妇般缩在角落,软着语气说:

  “哗!”纵然心中有数他会随时现身,但许幼薇仍被他骇住,吓飞出去的吐司从他俊逸的脸颊穿越,她呛得差点要变成他的同类。

  许幼薇被他逗得哄堂大笑,她重新又烤片焦面包,暗地里,她着实感激他轻松地化解掉她的尴尬,为此,她替他加了好几分,只可惜那么一个新新好男人不是“人”……真是暴殄天物。

  “烧焦的食品会致癌耶!”他敛眉。

  “哈,上帝你听到了吗?灵魂在教我如何吃才健康。”她仰头望着天花板做祷告状,再回眸一脸椰榆地道:“对不起,我生平无大志,就只有这么点吃焦吐司的小嗜好,耿大医生。”接着她击掌一呼:“喂,你搞不好是医生哦!”

  “不晓得,我的脑中目前依旧是一团浆糊,但是我有信心,恢复记忆是早晚的事。”他昂首挺胸。

  他的信心并不代表她也有信心喔,她鼻孔不禁喷着气。

  他笑而不语,想到她会嫁人,内心顿起的波涛,汹涌得连他都感到咋舌。

  “我呆若木鸡、笨手笨脚,能力差、手无缚鸡之力,你要不要试着找别人帮忙呢?”此时甭说是贬低她的智商了,就算是叫她做牛做马,她都愿意,只求早日脱离被他纠缠的苦海。

  “很抱歉那不是我能掌控的,会遇上你除了天时、地利、人和之外尚需缘分,据我前天巧逢的‘前辈’告诉我,一旦我跟住了某个人之后,就很难互相摆脱,所以我才会受到你的牵制。”

  “拜托——你说我牵制你?”许幼薇发着怪声,两手无奈地由天回旋转到地。人碰见鬼是倒八辈子的楣,不是缘分。“对了,既然你有‘前辈’,干么不请他帮你?”她无力地摇摇头,不能置信地嘀咕。

  “你不用怕,像我们这种例子终究是少数,否则阳间就大乱了,至于‘牵制’是指我仅能在你的附近活动,因此你走到哪儿,我也只好跟到哪儿。”他很欣喜自己跟的人是她。“前辈若能帮我,他自己早就先‘回去’丽不会还在流浪了。”

  “那……那……这几个星期,你不是……都在我身边?”想到她洗澡、换衣服,他可能都藏在暗处窥视,她一向自傲的伶牙俐齿全成了大舌头。

  “答对啦,而且还是如影随形。”他挺引以为乐的哩。

  “如影随形?天哪!”她哀鸣。

  “是呀,在身体找到以前,人家是跟定你了。”他小鸟依人地撒着娇。

  “瞧你说的好像在私订终身似的。”她再度被他滑稽的模样给逗笑,等发觉说错话时,已收不回了。

  她以为他会藉机嘲讪她,但是他没有,反而顽皮地眨着眼,一副很乐意地对她说:

  “废话。”许幼薇面红耳赤地跑回卧室,掩上门却掩不住内心的万马奔腾,”池被吹皱的春水竟有着莫名的喜悦和期待。

  咦,她该不会是中了什么邪吧?

  第三章

  耿欣盘腿打坐浮在半空中,含笑地望着窝在床上的许幼薇,她似乎好梦正酣,微扬的嘴角挂着软甜的笑,令他的唇鬓不由得跟着往上翘,他伸出手,用冰冷的手背轻抚她的粉颊。

  许幼薇感觉出有东西拂过她的脸颊,凉凉痒痒的。她扬手一拂仍睡得香甜。

  “嘻。”耿欣窃笑,瞅着她毫无防备的睡相,他仍摩掌着她的嫩颊。

  “别……吵……”她缓缓地抓着痒,口齿不清地嘟嚷着。

  “哈罗,该起床啦!”他想他对这种“异类接触”一定会上瘾。

  “嗯……”她懒洋洋地回应道。

  “这么会赖床?”他强忍着爆笑出声。“大懒虫.今天早上不是有录影吗?”

  “啊,对,录影!”她登时坐起。

  才睁眼便见到一双飘在空中盘着的长腿!她受惊的惺忪瞳孔逐渐放大,然后慢慢往上移动焦距,一层水光覆在她充满诧异的星眸,晶莹剔透的桃腮泛着新鲜苹果特有的红泽,微启的丹唇丰润欲滴,迷蒙的神情隐含着诱人的分子,看得耿忻脑门充血,心头一抽,当下僵在原地不敢动。

  两人屏气凝神对峙了好一会儿,许幼薇终于想起了他是谁,及为什么他在此,她才释然地松口气。“是你?”

  随即她明显地摆出既知是谁就没啥好惧的神情,打个慨偬的呵欠,伸了懒腰,身体便又往后瘫去,跟着合起眼又去找周公了。

  “你怎么又睡了?我的大秀,一日之计在于晨,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咦?如果他没记错,他该是个早起的人,并且有慢跑之类的运动习惯。

  “喂……你好吵喔……人家我……不吃虫的啦!”她埋怨地将脸钻到枕头下。

  “什么‘喂’,叫耿忻或忻哥。”他不甚合意地挥打她半翘的屁股。

  顿时一阵阴风掠过,许幼薇起了阵寒栗,她反身抱住毛毯,颇为不耐地嘟囔。

  “什么随便?做人要甘愿,我岑寂了好几星期,终于有了名字,你就不能体谅我的心情吗?”耿忻抗议。

  好吧!她能体谅,但是她也期盼他能体谅她爱困的心,尤其她近日难得好眠。“是……耿忻耿大先生。”叹声息,她无奈地蹙着眉。

  “叫就叫,干么还加叹气?可见你一点诚意也没有。”他怨慰地扫着冷风。

  “哪来这么多毛病啊?”许幼薇被惹火地大骂,不料睁眼竟看到一张哭丧的俊脸,怒气当场就消掉一半,她啼笑皆非地捧着额长吁。

  掀开毯子,她跳下床,用手胡乱搔着头发喊着:

  “好嘛,我醒啦,这样总可以了吧?”她叽哩咕噜地走进浴室梳洗。

  瞅着镜中那两环媲美熊猫的黑眼圈,许幼薇不由得感叹。

  “告诉你,我不是鬼,我是灵魂。”耿忻在浴室外面吼着。

  “是——”许幼薇朝门外喊着,撇撇嘴,她低吟。

  “不过是个名称嘛,何必要那么介意?鬼和灵魂不都一样是幽灵。”

  “不一样、不一样。”他舞着手出现在门口。

  “人死了才叫‘鬼’,鬼的灵魂是‘幽灵’,人的灵性和精神则唤‘灵魂’,三者全然不同,懂了吗?”

  他解说得很详细,然而她却听得很迷糊。

  “你拜啥呀拜,我又没死,你少触我楣头喔!”他急忙唤道。

  “好——你怎么说怎么算。”到底是谁的楣头被触啊?许幼薇挫败地握着门把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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