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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什么值得你感兴趣的?”汪恩典不懂。

  韦枢倾身向前,“一个正值爱玩年纪的年轻女孩,却在山中开了一间流浪狗之家,光是这点,就足以挑起我所有的好奇细胞。”

  寻常女子要是被他这么一贴近,早就把心肝肺腑全都掏出来送上门了。

  “告诉我,你为什么一个人住在那种荒郊野外?你才几岁,十七?十八?你的家人呢?他们都不管你吗?”

  可惜过往的经历造就了汪恩典独树一帜的性格,就算她想要当个寻常女子也“寻常”不起来,而自以为是的韦枢,却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踩到她的地雷。

  她承认他英挺俊逸的外表确实是卓然不凡、出类拔萃,他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更为他增添不少致命的吸引力,让她也逐渐对他有了好感,觉得他这个人应该还不错,哪晓得……

  “这算什么?一个有钱少爷因为无聊,所以想要找点乐子来消遣吗?”汪恩典冷冷地站起来,“谢谢你今天的便车和帮忙。”

  不知为了什么,她的心竟然在痛!

  第4章(2)

  她根本不让他有解释的机会,拿起了那一大叠钞票,便走到面摊前,“老伯,我那桌一共是多少钱?”

  “我看看啊,三碗大碗的牛肉面,两盘卤味……一共是三百七十块。”

  “这些您拿着,多的就当谢谢您今天让我吃到这么好吃的面。”汪恩典从中抽出了五张。

  “啊……谢谢,谢谢……”这等于他好几天的收入呀!老先生开心不已。

  “您要谢就谢那位先生吧!”汪恩典用下巴指指韦枢的方位,然后她转身面对韦枢,又晃晃手里的那些钞票,“这些钱我就自动当做是你的善心捐献,我会帮你把它捐给慈善机构。”

  反正他喜欢装凯,她就好意成全他。

  “对了,顺便告诉你无妨,我不是十七,也不是十八,我今年已经二十一。”她甚至不愿说再见就离开了。

  阳光无私地照耀在“青春安养院”的每一个角落。

  前庭里,几个老人坐在树阴底下玩围棋、看报纸,今年才二十五岁的年轻院长夏思安,戴着草帽蹲在地上,铲着泥土,然后埋下一株、一株的玫瑰花苗。

  “啊——终于种完了。”她开心地朝天伸展着懒腰,眼角不经意瞄到坐在房门前楼梯上的人影,“你起床啦,汪汪。”她兴奋地朝对方招着手。

  “嗯。”汪恩典懒洋洋地应着声。

  “你昨晚好晚才过来,怎不再多睡一会儿?”夏思安以手背拭去额上的汗。

  “睡够了。”汪恩典仍是浑身不带劲儿。

  昨天她带韦枢去吃面的地方,其实就在安养院的附近。

  在与他不欢而别之后,她先是在途中的公园坐了好一会儿,等心情比较平复后才慢慢散步过来。

  “汪汪你瞧,再等几个月,我们就有美丽的玫瑰可以欣赏喽!”夏思安拍拍身上的泥土,指着她辛苦了几个小时的成果。

  “种这种东西有什么用?再美丽还是会谢呀!而且又不能拿来当饭吃。”所以汪恩典那里从来不种这些没有贡献的植物,“你还不如像我说的,改种蔬菜水果还比较实际。”

  “谁说的?这些花能够美化我们的环境,净化我们的身心。”夏思安骄傲地望着眼前的花花草草,每一株都是她细心照顾的结晶。

  “我还迈向世界大同咧!”汪恩典不屑地撇着嘴,“你呀,就是太浪漫。”

  “你呀,就是太实际。”夏思安靠坐过来,还故意用手肘轻轻撞了她一下。

  汪恩典冷淡地说:“如果不是这样,我怎能活到现在?”

  她的过度冷淡,令夏思安觉得很不对劲,“怎么啦?”她温柔地看着好姐妹。

  对她而言,汪恩典就像她的亲妹妹,对汪恩典而言,她则是她的亲姐姐,她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感情却比亲姐妹还要来得深、来得浓。

  “其实也没什么。”也只有在她面前,汪恩典才会褪去那层保护色,展现出她真正的喜怒哀乐,“只是昨天遇到一个人,因为他的鸡婆,使我想到那段我一直想要忘记的黑暗往事。”

  “汪汪……”所有的烦恼痛苦,夏思安都能替好妹妹分担,惟有这件事她没办法插手;不是她不愿意,而是她无能为力。

  汪恩典撒娇地将脑袋倚在夏思安的肩头。

  “我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她觉得愤怒、觉得痛恨,更觉得伤心和难过,仿佛以前那些经历又重新再来了一遍。

  但是另一方面,她似乎又觉得心口好像有个洞,好像失去了某种很重要的东西,而那东西正是她一直渴望想要得到的……

  “别怕,那些人不会再伤害你了。”夏思安心疼地搂住她。

  不一会儿,夏思安放开手。

  “其实偶尔有这种感觉也不错啊!”她漾着一脸笑容,标准乐天派的性情顿时显露无遗,“它不但可以激发我们的潜力、斗志,还会让我们知道现在的一切得来不易,如此一来,我们才会更珍惜呀!”

  “你难道从来不会被以前的事困扰吗,安安?”汪恩典问。

  夏思安摆着手笑呵呵地说:“不会呀!以前是以前,最重要的是现在对不对?而且你不是常说我神经太大条吗?”

  这一点,汪汪就和她刚好相反。

  汪汪是个早熟、心思又极为细腻的女孩,所以她对周遭事物的感应力特别强;相对地,她受到伤害时,所造成的伤口也就特别深,因此她需要的复元时间也比较长。偏偏有些伤口,却是一辈子也愈合不了。

  “我每次一想到夏奶奶肯收养我,又有你随时陪伴着我,我就觉得自己好幸福。”夏奶奶就是这家安养院的前任院长,她在三年前去世后,便由夏思安继承她照顾老人的遗愿。

  汪恩典悲郁地黯了眸,“我经常羡慕你,凡事都能看得那么开。”

  叹口气,她胡乱搔着那一头短发,仿佛这么做,便能把烦躁一起抛诸脑后。

  “算了算了,你别理我,就当我今天是发神经,待会儿我晒晒太阳就会没事啦!”她站起身来,甩动四肢,做起健身操,蓦然她感到屁股那个口袋里面好像鼓鼓的,她这才忆起,“对了,这些钱你拿去。”她掏出那一叠韦枢用来羞辱她的钞票。

  瞧那厚度,金额少说也有个三五万。

  “你前天才给过我一笔,你今天又哪来这么多钱?”这些钱对某些人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但对以兼差打零工过活的汪汪而言,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赚到的数目。

  “好心人士捐的。”汪恩典把钱塞进她的手中,“你刚好可以拿去做院内整修,或是添购器具什么的。”

  “你全都给我,那你自己呢?”夏思安又把钱推了回去。“我还够用。”汪恩典摇摇头。钱,又回到夏思安的手中。

  夏思安眼眶泛着泪光。

  她知道汪汪至少有一半的薪水,都拿来贴补这家安养院的大洞,剩下的那些,也几乎都花费在那群流浪狗的身上,汪汪自己却是省吃俭用到不行。

  “都怪我能力不够,经营不善,钱没赚到半毛,赔的倒是不少,害你也要跟着我一起受罪。”她愈想愈难过。

  “别这样,不然他们会以为我在欺负你。”汪恩典指了指那几位在树下玩棋看报的老人,他们都是这安养院里的一分子。

  夏思安擦掉泪水,握紧拳头,用力地颔着首,“嗯!环境越是恶劣,我就要越坚强,这样我才对得起大家。”光明,仿佛又在她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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