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吗?」语调好失望。
她只得撇开头,闭上眼睛。
这是行,还是不行呢?应该是行吧!那小小亲一点点就好。邵君低下头,双唇好轻好轻地掠向她的额。
「我亲了喔!行云。」动作之前还有完整报告,事后更不吝询问。「妳觉得怎么样?」
她哪还有办法响应,在他亲过来的时候,她只觉得脑门一热,身子登时僵如木棍一枝。
他也不知道她这种表情是代表喜欢或讨厌?只能一边担心,一边细察她的反应。
她没逃、没躲、更没反抗,虽有些不自在,应该也没有厌恶感才对。
他小声呼唤她。「行云。」
她瑟缩了下身子,脸蛋红通通的。
看样子她是愿意接受他了。他好高兴,一颗心忍不住怦咚、怦咚……越跳越快。
「行云,我再亲一口好吗?」说着,他捧起她的脸。
她在他的怀里发抖,眼前的人若非邵君,她绝对一剑斩过去。
但他是邵君,她的夫婿,她这辈子最爱的人。
「我要亲了喔!」他说。
她做好了心理准备。
「我不会伤害妳的。」他噘唇,只是轻柔地啄了她一口,整个过程不到一个喘息的时间,但他已满足得像要晕过去。「好香啊,行云……为什么妳这样可爱?我……我好象要醉了……」他脚步踉跄。
「喂!」他竟然真晕了。她赶紧抱住他,没想到他们第一次的亲密接触是这样,有些好气、有些好笑,不过……
「君!」摸着他的脸,她心头很安定。只要跟他在一起,她心头的烦躁就会消退,长此以往,或者她能永远摆脱那些恐怖的噩梦呢!
有机会的,一定有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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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楚行云的坚持下,邵君进行了为时三天的闭关,以调养他那副破烂身体。
不过他也开了条件,要求她在他闭关期间,不得径行出战。他怕她又打得浑然忘我,睡死战场上,没人照顾。
她一向不爱人碰,男男女女都一样,男人尤其严重。
营里的新兵不懂规矩,好心想要照顾累倒的将军,那双手绝对保不住。也因此训练了邵君医治剑伤的技术,就算排不上天下第一,也是稳坐第二名的宝座。
楚行云本来不想理他,行军打仗最重时机,岂可被私人情感左右?
但后来她发现,邵君一病,营里的士气瞬间掉了三成,失了人和,有再多的天时地利也是打不赢这场仗了,因此她应允了邵君的要求。
不过——
楚行云怎么都没想到邵君在营里的声望如此高,甚至超过她这个将军多多。为博邵君欢心,她那些副手个个可以起而与她拚命。
她是不是该感到高兴,邵君这么得人望?
但说实话,她心里其实不太愉快,总觉得有点酸酸涩涩的。
「将军手下留情啊!」薛平正是邵君第一号忠实拥护者。「这孩子怎么说都是邵军医救回来的,他现在正在养伤才没空理这孩子,将军若杀了这孩子,将来邵军医问起,要如何交代?」
「他擅闯大帐,窥视我军的布阵图,按照军法,立斩无赦。邵君既是营中一份子,当无不知之理,又何须交代?」楚行云本来就讨厌海盗,当日若非邵君求情,她不会饶了这小子性命。
岂知好心没好报,小海盗身体才好一些便搅得营区大乱,不是破坏他们的膳食、就是在兵器房胡搞瞎搞,今天又胆敢闯大帐、窃军机,分明是个恶性难改的小子,不杀他,恐怕第三军团永无宁日,今天无论如何她都要取了小海盗狗命。
「他也才进去,手方摸到布阵图,连摊开都不曾便被捉住了,应该还罪不至死吧!」薛平边说边推着少年,要他赶紧向楚行云认错,好歹先把命保住再说。
偏偏少年性倔如牛,怎么也不肯低头。
薛平气得头顶生烟。若不是担心邵君出关,发现辛苦救下的少年死了会难过,他才不想理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邵君闭关前,曾托薛平暗中劝少年一把,他说这孩子脾气虽不好,本性却不坏,死了可惜。
但薛平受命照顾了他三天,别说跟他谈上一句话了,倔强家伙连抹眼神都不屑给他。
要薛平说,这小海盗根本坏人骨子里没救了,只有邵君那个滥好人会以为他是个好孩子。补充一点,薛平到现在还不晓得这死小孩姓啥名谁,他不讲嘛!
只可惜众人都冤枉小海盗了,他不开口绝对不是他的错,是邵君给他下了药。让他暂时不能说话。
因为他嘴巴太坏,邵君担心自己闭关期间,他会控制不住将自己一条小命给「骂」飞了,索性让他无法发声。
不料,有口难言的小海盗捣乱能力更强。
「没有手令,擅闯大帐本就是死罪,看不看布阵图根本不是重点。」总之一句话,楚行云就是要杀小海盗。
不是她嗜血,实在是小海盗眼神太犀利、性情太阴冷,这样的孩子将来长大若不成圣,必然入魔,而且第一个下手的恐怕不是别人,正是那多事救他回来的邵君。
因为邵君治人的本领虽高,医心的才能却是普普。他绑住少年,强要少年接受疗养,大大伤了少年的自尊心,将来要不被报复大概很难。
为绝后患,她一定要斩草除根。
「不行啦!」薛平又一次挡住楚行云的剑。「将军若杀了他,邵军医一定会很难过的,请将军三思。」
「伤心与性命相比,何者为重?」与其留下一个未来可能危害邵君的祸患,她宁做刽子手。
「呃……」这问题要怎么答?薛平怔了。
「既然你答不出来,我替你答,『性命』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尤其是邵君的命。」话落,她一剑砍向小海盗。
「不要啊,将军!」完了。薛平阻之不及,脸都黑了。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吵?」平和的嗓音像严冬过后第一道春风,不是邵君又是谁?
「邵军医——」偶像出现,薛平立刻扑过去告状。「将军要杀那个小海盗,你快阻止她!」
「咦?」邵君揉了揉还有些黑青的眼眶。「行云,小红干了什么坏事吗?」
「小红?」不只楚行云呆住,连薛平都张大了嘴。
邵君指了指小海盗被太阳晒得微微泛红的头发。「他不肯说自己的名字,又不能一直喂喂地叫他,我瞧他的头发红红的,就叫他小红,他也同意了。」
他最后一句话十足具有争议性。因为那被唤做「小红」的少年正睁着一双黝黑大眼恨恨瞪着他。
楚行云把剑收起来,现在她觉得小红很可怜,就算他要砍了邵君,也是邵君咎由自取;就好像当年他们刚成亲,他不管在哪里都坚持喊她「亲亲娘子」一样。天哪,她可是堂堂一个大将军啊!
为了称谓问题,他们足足冷战热吵了三个月,终于决定以后直接呼唤彼此的名字,省事又省力。
「你想保他性命最好管好他,别让他在军营里四处钻探,再有下回,我绝对军法处置。」看在「小红」备受凌虐的分上,这回楚行云不宰人,爽快走人去也。
薛平看看楚行云决然的背影,又瞄瞄邵君重症方愈的青白脸色。想他才出关就给人狠狠训上一顿,真是心疼。
「邵军医,将军不是在骂你,你别难过喔!只是……那个小红……唉哟!」一颗石子平空飞过来,打中薛平后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