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事!等老头来了后、听完故事,我会告诉你,该去哪儿领回她。”凌冱讪笑 著。将皮箱放到办公桌上,打开它翻阅著里头的文件。“好极了…现在凌氏是我的…… ”
“你作梦!”沉重的老人怒斥声,随著凌政的出现而入。
凌冱与凌清同时看向凌政。
凌政霎时一震,错愕地看著眼前一模一样的两人。
“太爷!您不要紧吧!”周华扶著凌政坐往一旁的沙发椅。
“怎么?我只做了小小的改变,你就吓到了吗!”凌冱将指头压上眼球,缓缓地取 下两片薄巧的隐形眼镜。“呵……没想到这样就能改变我的遗传基因!呵……我戴了十 几年了……,他抬眼,冷冽的蓝眸锐利地扫向凌政。
“你……”凌清有些震惊地看著他。
“这就是我俩最大不同的地方,而这对蓝眼睛也成了他将母亲和我赶出凌清家的借 口!”凌冱义愤填膺地指控凌政。
“住口!你这个杂种!”凌政气得直发抖,凶狠地咒骂著凌冱。
“爷爷!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母亲是你赶走的!”凌清低沉平稳的嗓音中,隐含震 惊、不信任的情绪。
“住口!她不配做你的母亲,她是不知羞耻的女人!她是跟男人跑的!”凌政怒吼 道,血压急速上升著。
“太爷!您别气呀!”周华在一旁安抚著。对于当年的事,他略知大概”也知道错 是在太爷,只是他一个奴仆又怎能左右主人的决定呢!
“该住口的是你!”凌冱大声吼著,如冰的蓝眸始终带著仇恨凝视凌政。“母亲因 为被你赶离父亲身旁,终年郁郁寡欢,最后甚至自残身亡!是你!是你害死我母亲的!
到现在你还想说谎!你骗了凌清近三十年还不够吗!”
凌政脸色怒红,龙头拐杖往前掷向凌冱。“你这该死的杂种!谁准你在这乱说话! ”
凌清在凌冱面前俐落地挥掉拐杖,黑眸森冷地看著凌政。“告诉我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凌政大掌一拍,怒视著凌清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从 小教你的……”
“别让我恨您!我要听实话!”凌清终于爆发,大声怒吼。
从小,他一直相信母亲是不贞不洁、克夫弃子、爱慕虚荣的坏女人,更将对她的认 知套用在所有女性身上,可是事实呢!到底谁才是最大的骗子!到底是谁在说谎?”
到底谁撒谎?
谁才是他该厌恶的撒谎动物!
祖父?还是女人?
“凌清!你竟然为了那杂种的话跟我反目!你这大逆不道……咳……咳……咳…… ”
“太爷……太爷……”周华焦急地拍著凌政的背脊。“少爷,你们就行行好吧!太 爷的身子是不能受刺激的!”他哀求地看著凌冱与凌清。
“我就是要他死!以祭我母亲在天之灵!”凌冱阴狠决绝地咬牙道。
“少爷……即使当年太爷真的做错了,他好歹也是你的祖父,你难道不能看在他已 年迈多病的情形下,宽恕他的罪过吗!”周华好声好气地劝说著。
“你要我宽恕他害死我母亲、让我颠沛流离的罪过!我从来就没当他是我祖父,你 要我如何宽恕他!再说,他可是害死我父母的真正凶手!”凌冱逼人地。
“你说什么!爷爷害死父母!”凌清半眯黑眸,邪冷地呢喃道。
“杂种!你住口!少跟凌清胡说八道!”凌政厉声驳斥道。
“说下去!”凌清不理会老人,冷声地命令著。
“别听他胡扯!凌清!”凌政颤声道,垂老伛偻的身子已不再威风凛凛。
“说下去!”凌清大声吼道。他知道祖父隐瞒了一些不可告人的事,今晚,他非得 弄清楚一切始未。为何凌冱的存在被隐瞒?为何凌冱被视为杂种?为何?为何?有太多 的为何了!
凌冱凝视著凌清。“他是怎么告诉你的!母亲不贞、克夫弃子、爱慕虚荣、与男人 私奔是吗?”他的语气轻蔑却又悲切。
凌清不语,只是神情凝重地看著凌政。
凌政脸色忽然闪过一阵苍白,强辩似的说:“她生下你这个蓝眼杂种就是最好的证 明!”食指颤抖地指著凌冱。
“呵……呵……是这样吗!”凌冱冷嗤道。“你为何不提提你曾爱恋过的蓝眼少女 露琳!”
“你……你在说什么!”凌政双手揪著心口,怒眼瞪视凌冱。
“谁是露琳!”凌清皱眉看著凌政异常的神情。
“少爷!您就别再问了!”周华适时出声阻止。
“我来告诉你吧!弟弟!”凌冱冷冷地。
“住口!住口!他不是你这杂种的弟弟!他是流著凌清家高贵血统的凌清!”凌政 出声干扰著。
“别忘了父亲也将我命名为凌冱!”凌冱硬声强调道。“你没有资格质疑我和凌清 的关系。”
凌政的身躯骤然一瘫,恍若一瞬间遁入土堆中的死人般噤了口。
“沙露琳是我们的外婆,她是一个具有外国贵族血统的混血少女,也是当年为了逃 避凌政而远嫁他人的女人。我的蓝眼便是来自她的遗传。”凌冱像在诉说著一个遥远的 故事,淡淡地说著。
“而凌政自从露琳远嫁后,便因爱生恨、誓死报复,他用计整垮外公的公司,让母 亲从小失怙、尝尽人间疾苦,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他的儿子、我们的父亲会爱上露琳的 女儿,甚至将她带离贫苦、娶她为妻,在异国快乐地生活。
“直到我俩出生时,父亲才带著母亲回到凌清家见他的家人。当凌政看见母亲的长 相时,著实已明白她是“仇人”之女,因此,他开始计划著如何将母亲赶离。
“于是他利用我的蓝眼,将母亲冠上不贞的罪名,把我和母亲一并赶出凌清家,父 亲因为要寻回我和母亲而意外身亡。从此后,我们分隔了近三十年,而母亲也因为长期 思念你和父亲而自杀身亡。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凌冱愤恨地看向凌政,仿佛正以锐 利如刀的蓝眸刨刮他般。
“住嘴!这一切都是露琳!她不该嫌贫爱富、不该弃我而去,更不该与那该死的狗 杂种生下女儿的!是她、是她对不起我!”凌政疯狂地吼著,神情如恶鬼般瞪著凌冱的 蓝眼。
“外婆根本没有爱过你,何来弃你而去!该死的人是你,你当时已是有妇之夫还去 纠缠外婆,外婆为了摆脱你,才与外公离开国内、远走他乡的,没想到你不但不罢手, 还弄垮外公、害死外婆,最后连我们的父母你都不放过!”凌冱将所有恩怨仇恨全然揭 开。
“这就是事实吗!这就是事实吗!你怎么可以骗我那么久!骗我那么久!”凌清狂 暴的怒吼。
“凌清……”凌政对他伸出衰老、颤抖的手。
“别碰我!你骗了我!骗了我!”凌清挥开凌政的手,猛然夺门而出。
“凌清!回来!你不可以丢下爷爷、丢下凌氏!凌清!咳……喝……咳……喝…… ”
凌政剧烈地喘咳起来。
“太爷!太爷!太爷!”周华惊慌失措地叫嚷著。
凌冱提起皮箱,冷冷地看著他。“现在凌氏所有产业是我的了。希望我明早不会再 见到你在这办公室内。”
“你……该……该死的杂种……喝……咳……”凌政气得眼睛都快暴突,全身的血 液冲向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