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关长风的武艺有信心,他不可能会败的,而且就算他失手了,古振塘为什么也没下山?
“我要立刻赶到山东。”关山下定决心说,“云天,下令给山东的所有弟子,即使要翻遍山东的每一寸土地,也要把长风和古振塘找出来!人死我要见尸,我不相信长风就这么去了!还有,命令所有的人,就算找到古振塘,也不准对他动手。我要查清楚真相,如果长风真的技不如人,你们不可以找他报仇。”
关山咬着牙忍住在眼眶打转的泪水,他不相信他的儿子就这么去了,这是不可能的事。萧暮雨当年不是说长风心胸仁厚,福泽绵长,将来必定能克绍箕裘,发扬关家吗?所以他儿子不可能就这样走了。
“师兄,你别难过了,长风一定没事的。”宋义噙着眼泪安慰关山。
“他会没事的,我知道他会没事的。”关山喃喃说道,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大厅,准备出发到山东的事宜。
孟书一直等到采薇返回她所住的梅园后,才偷偷潜进她的房间。
采薇摒退了侍女,她知道孟书一定会跟来。
“孟书,你可以出来了。”
“采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孟书急切地逼问,“你不是说要返回山庄?怎么会出现在泰山别馆?”
“你是怀疑我害了大哥吗?”采薇气急败坏地娇嗔道。
“采薇,我不是这个意思。”孟书赶紧解释道:“我……我的心乱成一团,对不起,我只是不明白……”
“人家还不是为了你……”采薇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我跟你在历城分手后,心中越想越不安,所以决定到泰山见大哥。我是想,这终究是我跟他之间的事,同时也怕你笨嘴笨舌的,反而破坏你们兄弟之情,所以我就去泰山了。”
“后来怎么样?”孟书焦急地追问。
“大哥见了我很客气,所以我就鼓足勇气对他全盘托出……”
“大哥很生气吗?”
“才不呢!大哥不但不生气,还很宽厚地说要帮咱们说服师伯和我爹,当时我真是又惭愧又感激。”
“大哥就是这么好。”孟书一想列兄长生死末卜,忍不住义湿了眼眶。
“是呀,我也是这么想的。你知道那天我去见大哥时,他还在审查咱们在山东的—些生意帐本,当时我就在想,大哥对泰山之役一定很有把握,所以当晚我就很放心地早早入睡,隔天醒来时,大哥已经上观日峰了。”
“后来呢?”
“我待在泰山别馆等大哥,打算跟他一起返庄,谁知道等了一天一夜,大哥都没回来。”
“你怎么不立刻上山找他呢?”孟书埋怨道。
“哎呀,人家是想大哥会不会跟古振塘化敌为友,跑去喝酒了。你记不记得大哥上次和华山剑客决斗,结果两个人后来跑去大醉一番,害我们空着急了一夜。”
“所以你就以为大哥也和古振塘喝酒去了?”
“是呀,可是我越想越不妥,终于忍不住上山寻他,结果连个影子都没有。我发动了在山东的所有师兄弟,每家酒楼都去找,却没找到他,所以我急了起来,才快马加鞭赶回山庄一回禀告。”
孟书抿紧唇,苦思了—会儿后,才又开口道:“采薇,你说大哥会不会出事了?”
“我也不知道,孟书。”采薇靠在心上人肩上悲凄地回答,“我真的好怕,孟书,我好怕大哥真的遭到不测。”
“采薇,别担心,大哥不会有事的。”孟书搂紧爱人轻声安慰,望着采薇梨花带雨的矫容,他的心也微微抽痛着,他抬头看向窗外阴沉的天色,心头隐隐有不祥的感觉。
大哥,你究竟在哪里?他在心中狂喊着,斗大的泪珠终于自眼眶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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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自己浮沉在一个美丽的梦境中,梦里有他的亡母,还有一位穿着雪白羽衣的仙女。
她好美喔,而且对他十分温柔。她有双纤细美丽的小手,还有对又柔又亮的大眼睛;而且她的胸脯好柔软,她让他靠在她怀中,像母亲一样柔声安慰他。
这样美丽的梦,让他甘愿一辈子沉溺其中,可是胸口的疼痛,却时时扎着他。后来他发现不只胸口疼,而是全身都疼,而且还一会儿发冷,一会儿发热的,似有无数的针扎向他任督二脉的穴道,他痛得大喊大叫,最后终于忍不住醒了过来。
他张开眼睛,模糊的焦点一时之间还无法集中,他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皮,努力地吸了一口气,然而胸口的痛楚却教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一道白色的娉婷身影移到他的床边,梦中的仙女出现在他模糊的视线之内。
“怎么样?还痛吗?”她的声音充满怜惜和不舍。
“你……”他拚命撑开眼皮,终于看清楚那张娇美的容颜。
好个眉目如画的俏佳人。
他看得出来她的年纪甚小,只怕还不到二八年华。杏脸桃腮,雅致的秀眉下,是一双像两九黑水晶般的灵动眼眸,鼻如悬胆,唇若菱角,凝脂般的小脸上尽是末染尘俗的—派纯真。
“怎么样?爹说你也该醒了,你到底醒了没有?”她着急地轻声询问。
“我……仙女……”他抬起无力的臂膀伸向她。
她毫不避嫌地伸手接住,就好像他们的手已交握过无数次。
“要不要喝水?”她温柔地问他,这两天以来,每当他握住她的手、喊她仙女时,就会嚷苦口渴。
他无力地点着头,贪婪的眼光直盯住她的脸,就怕她会随时消失。
“莲娃,端杯水过来。”
跟她同年纪的青衣少女立刻捧了一只茶杯过来,白衣少女先将他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中,然后不理会青衣少女眼中的不赞同,将茶杯接了过来,把茶水喂入他口中。
长风饥渴地饮着甘甜的水,直喝列杯底朝天。
白衣少女将杯子交还给青衣少女后说:“莲娃,去书房找我爹,跟他说关公子醒了。 一
长风震动了—下,仿佛才自梦中清醒了过来。她知道自己姓关?而且还有爹,那这裹就不可能是仙境,少女当然也不是仙女;可是她那么美,不是仙女会是什么?
少女把枕头垫高,让长风靠在枕头上。
“关大哥,你胸口还疼吗?爹说你中了长白派的震雷掌,差点就被震断心脉,要不是你胸前挂着的那块玉佩替你挡灾,就算是神仙也救不活你。”他娇甜的嗓音,像仙乐般迷醉了他……等等,她提到了玉佩,他想到那是外公送给他的二十岁生日礼物,心襄有些着急。
“那玉佩呢?”他的声音虚弱的像缥缈云雾般,随时都会消散,好在少女的听力相当灵敏。
“喏,瞧,在这里呢!”白衣少女从怀中取出一小块碎玉破片,“其他的部分都变成粉状了,只剩这么一小块。”
晶莹的翠玉在她雪白的手掌对衬下,更显得剔透。
“福婶说这是上好的玉,可惜罗。”她将玉塞到长风手中,他立刻发觉手中的玉变得没那么美了。
“送你。”他街动地说。
“送我干嘛?”少女睁着眼不解地问,“福婶说这是很好的玉呢!虽然只剩下这么—小块,但是琢磨一下,或许还可以琢个玉坠子出来。”
是呀,—块破玉还送人家干嘛?
长风自觉莽撞,俊脸胀得通红,而少女的幽香也同时若有似无地钻进他鼻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