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台湾两天,也住了两天的饭店,今天上头才递给他几把钥匙和一个地址;看著手上的住址,再和门牌号码对照,没错,是三十七号五楼。想到未来的日子要居住在此,他便觉得眼前一片黑暗,是否他最近太听话了,上头认为他被驯服了?
看来他得好好的再加强上头的记忆了。他只是懒得和他们计较,他们就得寸进尺了。哼哼!等这次任务结束,他会好好的伺候他们。
甩甩手上的钥匙,史尔杰开了楼下的铁门,走进昏暗的楼梯间,眉头蹙得更紧、该死的罗克朗,回去以后自己一定会让他好看。
踏上楼梯,认命的往五楼爬,才到了三楼的转角处,楼上突然傅来乒乒乓乓的声音,特有的警觉向他示警,危险!
是谁?他的第六感向来灵验,察觉危险就一定有危险,来人一定会危害到他;史尔杰冷静的继续往上走,一步、两步、三步……
来了!
「哎呀!快让开!」彭珏三阶一跳的冲下楼来,为了追杀珣哥花了太多时间,直到发现已经迟了将近一个半小时的时候,才匆匆忙忙的收拾画稿冲下楼来。当她发现有人挡路时,已经来不及停下脚步,下意识的尖叫出声,希望那个不明人士能让开。
史尔杰身手敏捷的往有限的空间一闪,免去了一场面对面的接触,可彭珏的运气就没有这么好了。她身体失去平衡,一脚踩空,还严重的扭了一下,就这么「咚!咚!咚!砰!」的滚下楼梯,还「叩!」的一声,头撞上了墙壁才停了下来。
「唉哟!痛死我了啦!」她躺在地上无法动弹,微侧著脸,身体痛得令她哼哼的呻吟著。
史尔杰居高临下,皱著眉看著躺在下头的人,由她的身型和声音来判断,他知道她是个女人,而以她方才那笨拙的模样,他实在很难相信她会对他造成危害,是他的直觉失灵了吗?不!应该不会,但这女人能对他有什么危险?
她……受伤了?应该是吧!否则怎会动也不动的躺在地上哎哎的叫痛?
史尔杰慢慢的走下去,但仍保持著高度的警戒,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以往百试百灵,没道理这次例外。
「你还好吧?」史尔杰一口没有任何腔调的标准国语从他口中说了出来,不带一点温度,平板得像是问候一块木头似的。
彭珏痛苦的睁开眼睛,昏暗的楼梯间让她看不清站在她身旁高高在上的人,只知道他是男人,很高大,而且一定是个冷血的人,否则他不会这么久才下来看她,他也没有蹲下来检视她有无受伤,只是伫立在一旁,冷冰冰的问一句「你还好吧」。
「快死掉了……」她没好气的低喃,全身痛得无法动弹。
史尔杰眉头皱得更紧,虽然四周昏暗,但以他的夜视能力,他将她看得一清二楚,他实在没兴趣去碰一个又丑又胖的女人……或女孩?
虽然她所受的伤,部分责任应该由他负责,但追根究柢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手脚笨又在楼梯奔跑,迟早都会出问题,他只是比较倒楣碰上了而已。
「喂!你这个人怎么像棵『青仔丛』站在那里,不会高抬贵手帮我一下吗?」彭珏可怜兮兮的抱怨著。呜……今天为什么如此多灾多难呢?黄历上一定写著不宜出门,或是「大凶」,有血光之灾。
史尔杰对她脸上千变万化的表情尽收眼底,也看见她额头流下来一道血痕,深邃的蓝眸危险眨了眨,没有多想便弯下身子将她抱了起来。
「啊!你要做什么?」彭珏惊呼,但头部传来的剧痛和昏眩感却让她无力的闭上眼睛。
「我送你到医院。」史尔杰冷淡的说。
哦!她真的不轻,大概有五十八至六十公斤吧!不过还好,这个重量对他来说还不放在眼里。
「我的稿子……」彭珏无力的喊。
他低头看见掉在地上的牛皮纸袋,伸脚一踢一勾,牛皮纸袋就落在她的肚子上。
「拿好。」他冷冷的命令,走下楼去。
见她久久没有反应,低头一看,才发现她已经昏倒了。
「该死!」史尔杰低咒一声,以前所未有连自己都不自觉的温柔动作,将她放进车子后座,再快速的坐进驾驶座,往最近的医院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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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尔杰坐在病床边,审视著躺在床上尚未清醒的女孩,她头部绑著绷带,有轻微的脑震荡,右脚踝骨裂伤,短时间是无法走动了,胳臂处的擦伤倒是不严重,过几天就看不到痕迹了,倒是她全身上下大概都布满了淤伤,可能会酸痛上几天,不过整体来说,并不会造成永久的伤害。
端详著手上的身分证,那是从她的腰包里搜出来的。她叫彭珏,就住在他对面,三十九号五楼,真巧,是不!他几乎已经嗅到麻烦的味道了。更令人料想不到的是,她竟是那自大的家伙--彭勋--的妹妹。
真该死!罗克朗这次真的惹火他了,不仅安排了一个拍档给他,还让他们住这么近,明知道他一向独来独往,还替他惹来这种麻烦。
史尔杰再仔细看一眼彭珏,其实凭良心说,她并不丑,应该算是可爱吧!圆圆的脸,圆圆的五官,够不上他的标准,她该说是平凡的,在人群中不会吸引人看第二眼,并且过目即忘的那一类型。
但是……为什么他这么看著她,竟觉得她……可爱?!霍地站起来,甩开那种莫名的思绪,翻出她的通讯簿,打算找出她家的电话……
疯了!在翻遍通讯簿还找不到电话时,他才咒骂自己纷乱的思绪;谁会在自己的通讯簿上写上自己家里的电话?至少他自己就不会。
把彭珏的东西放回腰包里,史尔杰到外面打电话到局里,问出了彭勋家的电话,再打电话到彭家。
「喂?」
接电话的是彭勋,史尔杰听出彭勋的声音。因为他不想让彭勋知道是他送彭珏到医院,所以他用中文和他交谈。「你是彭珏的亲人吗?」他明知故问。没有客套话,只有冰冷的语调。
「你是谁?」彭勋似乎也听出对方不善的口气,冷下声问。
「无关紧要,我只是通知你,彭珏受伤,现在人在健新医院复健大楼十楼一○二八号房。」史尔杰简单的交代清楚,没有理会彭勋在电话那头厉声的质问,迳自挂断电话。
他该离开了。他不想和彭勋在这里碰面,也不想和彭珏扯上任何关系,所以现在离开最好。
史尔杰走到停车场,拿下他伪装用的黑色假发和胡子,丢到行李箱里,里面至少有十顶假发和各式各样伪装用具。他若不想让人指认出来,伪装是必要的手段,否则随便一个护理人员的描述,都能让精明的彭勋清出是他,他也相信彭勋一定会追查,所以他从头到尾都说中文,因为彭勋并不知道他会说中文。
从两人第一次见面,他就不敢小觊彭勋这个人,更何况他的外貌是如此特殊,金发、蓝眼、冷俊的五官面容、高大挺拔的体格,他相信彭勋能轻而易举的清出他的身分。
在驶出停车场的同时,史尔杰眼角余光正看见彭勋一个紧急煞车,将车子停在医院的大门口,掏出证件,并将车钥匙丢给前来查看的警卫,便冲进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