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你什么事?”云巧警戒的拉紧画袋背带。
“咦?谁来了?”商磊将困惑的眼光拉向云巧身后。
云巧下意识的转身望去,但后面空荡荡的,哪有半个人啊?她还没会过意来,肩上霎时一空,画袋已被商磊抢走了。
“你干嘛?”云巧伸手想抢回画袋,却扑了个空。
“听说你很会画画,让我看一下会死啊?”商磊丢给她一个“你怎么这么小器”的表情,径自拉开画袋,抽出画板,从画板背面拿出一叠画作。
这些画作有素描,也有水彩,商磊一张一张的翻着,顺道下了评语,“这是什么比例?怪里怪气的,一张图可能有两个透视点吗?啧啧!这张图的构图根本像串丸子,一点层次感都没有……”他每翻一张就批评一张,从用色、构图、到笔触,无一能幸免。最后下了一句结论,“这种程度的作品能够得到布鲁塞尔插画双年展首奖,那些评审眼睛是瞎啦!”
云巧早已气得说不出话来,再次伸手去夺自己的画作。
这回商磊倒是没有闪避,他很大方的松开手,只是,在云巧还没碰到那叠画作之前,一张张作品就这么从他的指尖溜下来,散了一地。
“商磊!”云巧气得大叫,他一定是故意的!
而他竟还敢嬉皮笑脸的调侃她,“夏同学,你怎么不拿好自己的作品呢?画画的人这么轻忽自己的作品怎么行啊!”
云巧鼓胀起小脸,从未讨厌过任何人的她,在这一刻破例,她……讨厌商磊!
第三章
鸦片毒药──
爱情,
究竟是解除心灵寂寞的鸦片,
还是扼杀生命的毒药,
否则,
为何当我爱上你时,
会为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校园里是没有秘密可言的,云巧和商磊不合的传闻很快的传遍了校园的各个角落。
一个是资优班的高材生、一个是艺术界的新星,两人之间应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偏偏传出不合的消息,着实让众人跌破了眼镜。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卯上的,虽然也有好事者想从商磊或云巧的口中挖到第一手消息,但两名当事者绝口不提,他们也无可奈何。
云巧不提,是因为不想听到“商磊”这两个字;而商磊不提,说实在的,理由也不怎么光荣,就只是为了“不顺眼”而己。
云巧一开始也曾努力抗争,但她向来反应迟钝,口才不好又拙于应变,只有被商磊压在头上的份儿,到最后,她只好一看到商磊就躲,让他遇不着她,他就没机会欺负她了。
不过,上天对她打的如意算盘似乎有点意见,才不过平静不到一个礼拜,一通广播就打破了她的美梦。
“二年一班商磊,二年二十班夏云巧,听到广播后,请到会议室。”
一听到自己的名字竟和商磊连在一起,云巧的心头便不禁浮起一阵不好的预感,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前去,噩梦果然成真。学校打算在今年满五十年扩大校庆时办一场成果展,除了要展出她的画作与商磊参加全国青少年科学发明大赛夺冠的作品外,还要他们负责展场布置。
可以想见的是,布置过程中,云巧被削得说有多惨就有多惨。
“喂!你有常识一点行不行?在电线旁边包那些纸,你是担心电线走火时没东西可以助燃啊?”
“喂喂喂!你把展示架挡在这里,你要我怎么接线路?”
他们一个是负责美术设计,一个是负责声光效果,对电路一窍不通的云巧面临商磊的挑衅,虽不服气,却也只能乖乖的摸着鼻子改变设计。
不过,商磊挑的可不只是声光,他连云巧负责的领域都想轧一脚。
“你配的是什么颜色啊?绿色,恶心死了,看起来活像青蛙。”商磊一脸鄙夷。
“绿色代表生机,代表生生不息,正好配合这件作品的主题。”云巧道。
“为什么一定要用绿色的?用红色也不错呀!更热情,更有生命力。”反正他就是故意想找麻烦。
云巧懒得理他,径自裁纸去了。
但商磊可不是那种会容人忽视的人。
十分钟后──
“砰!”绿色纸板搭起的展示顿时架成了一堆破纸,委顿在地。
商磊一脸的无辜,眼里却闪烁着可疑的光芒。“对不起,我在拉线路,没留心到展示架就在我的后面,所以就……”他摊了一下手。
“商磊!”云巧气炸了,她花了四个小时才架好的展示架……
商磊转过身,背着她偷偷扮了个鬼脸。哼!看你还敢不敢不理我、看你还能不能那么悠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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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逞一时之快的下场就是得陪云巧去买递补踩坏的展示架的材料。
云巧一手夹着珍珠板,一手拎着其它杂七杂八的用品,跟着商磊走出美术社。
一出美术社的店门口,迎面就是一阵强风吹来,全开的大珍珠板被风这么一吹,立刻折弯向另一方。云巧怕珍珠板被风吹折成两半,只得笨拙地跟着风向转圈。
商磊看到云巧的举动,忍不住噗哧笑出声,“你耍什么宝啊?”
云巧想要讲话,偏偏又是一阵强风吹来,她只得再顺着风向转了一圈。好不容易风停了,她才反驳道:“珍珠板很难拿的耶!”
珍珠板质地轻,又不耐折,而且,她手上拿着的还是全开大的珍珠板,受风面积更大,也就更容易折损,怎么拿都不对。
商磊没吃过珍珠板的苦头,认为那么轻的东西有什么难拿的,于是,撇了一下嘴角,“自己笨,还那么多理由。”
云巧可不服气了,“你不信,那你自己来拿拿看。”
“拿就拿,谁怕谁啊!”商磊把手上的东西塞给云巧,接过黑色的珍珠板。“这么轻的东西有什么难拿的……”话还没说完,一阵秋日午后的凉风就吹来了,当商磊也无法控制珍珠板的动向,不由自主地跟着风向转了一圈时,云巧早已笑弯了腰。
“笑什么笑?”商磊好不容易站定,狼狈的道。
厚重的镜片下仍闪烁着笑意,云巧无辜的耸了一下肩,伸手要接回珍珠板,却突然听到一个尖锐的女子声音,“云巧。”
云巧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穿艳红色套装的女子由她身后的银白色跑车走了出来,手里牵着一个十二岁大的男孩,浓妆下的脸带着夸大的惊奇,“真的是你,云巧,这个时候你不是该在学校上课吗?怎么会到这里来?”没等云巧反应,她又转向从驾驶座走下来的中年男子,招了招手道:“汉生,你看,我就说是云巧嘛!你还说不是。”
笑意由厚重镜片下的眼底敛去,云巧对那女子与中年男子点了一下头,低声道:“爸、纪阿姨。”
爸?商磊惊讶的扬起眉看向那个中年男子,男子大约四十来岁,一身铁灰色的西装,被岁月刻划下痕迹的脸庞依然魅力不减,由他的穿著和所开的车子,商磊明白这男子必定是出身豪门!他突然想起夏阿姨曾说过,云巧的母亲早已病逝,云巧现在与阿姨同住,而且,他去她家几次,从未看过云巧的父母亲,再加上她姓夏……
视线移向女子勾住中年男子的手,还有那个被牵在女子手里的男孩,这幅天伦画面与刚刚的事实已经透露了很多事。
章汉生皱着眉看了云巧一眼,“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