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三、四里,又到了一处三叉路口,一名瘦小的道士就在路口站着。
这回,殷无情认出了那人是谁,“武当掌门太清真人。”
那老道长嘻嘻一笑,“殷施主别来无恙?”
“您该不是也来告诉我,我该走哪条路吧?”
“贫道不敢。不过,殷施主还是往中间这条路走好些。”
殷无情眯起了眼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想见我吗?为何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来?”
“施主只要继续走下去,自然就会明白,请恕贫道无法多说。”
殷无情又惊又疑,可是这番异常的举动已经勾起了
她的好奇心,于是她不再争执,主动取道往中间走了下去。一路上,只要有叉口,便会有一名武林人士在那儿候着,有些她认得,有些她不认得,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些人绝非泛泛之辈。
她满腹疑问的来到一条江边,只见一艘小舟缓缓驶向岸边,停了下来,船夫朝她道:“阿弥陀佛,女施主请上船。”对方竟是少林寺高僧。
连少林寺的高僧也出马,更是让殷无情大感惊异,她二话不说的上了船,任由船只载着她到江的另一头。
“施主请下船吧!想见你的人,就在前方的破庙等着你。”那少林高僧道。
殷无情跳下船,回头正想要问,那高僧已经撑起船,往回头路而去。
殷无情也只好向前走,走没几步路,一间破庙就出现在她面前,此时,她心中的惊疑是有增无减,到底是谁为了见她一面,竟花费心思故布疑阵?能够请得动这些武林高手的人,绝非普通之人,难道是她得罪了谁吗?
心中虽然生疑,但她还是继续走向破庙,还没推开门,门就先“呀!”的一声打开了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轻轻的道:“无情,我终于等到你了。”
殷无情一怔,惊诧的喊道:“是你。”
那人正是齐轩。
一别就是几月,齐轩几近贪婪的看着殷无情,梭巡着她的一切。
她看起来瘦了不少,脸色仍是有些苍白,看来那次受的伤还没完全痊愈,重伤过后,竟让她更显一种病态的柔美。
“你总是不懂得照顾自己,你的伤还没好,不应该这样勉强自己的。”齐轩心疼的道。
那样温柔而诚恳的声音,令殷无情内心一软,但她的神情仍是冷冷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原来找我的人是你,还真是个大阵仗。”
齐轩脸一红,有些尴尬,“我找了你一个月了,可是始终没有你的下落,我知道你并不想见到我,以你的本事,若你不想见我,我根本拿你没办法,所以只好出此下策,请人逼你过来。无情,你听我说,我知道那日我伤透了你的心,你要打我骂我都没关系,可是你一定要给我
机会解释。“
“那天你已经把你要说的话都说的很清楚了。”
“不,不是那样的,你听我说……”他急切的想解释。
“没什么好说的了。”殷无情无意多说,转过身去,却听见齐轩严肃的声音。
“你不想听,是因为怕我,是不是?”
殷无情顿住脚步,转回头扬起眉,“怕你?”
“没错,你怕我!因为你被我伤了心,所以,你决定不再相信任何男人,可是你对我仍余情难忘,所以你不敢听我说怕自己动摇心念。”
在那一瞬间,殷无情有种心事被戳破的感觉,但她立即武装起自己,眼睛一眯,“真是笑话了,我殷无情怕什么人来着?你少自作多情。”
“但是你怕我。”齐轩笃定的说。“你怕我影响你,也怕我让你软弱,更怕我让你无法把持自己,把不再爱人的信念忘个一千二净,再次受到伤害。”
殷无情转回身,冷冷的看着他,“你好大的口气,真以为你对我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我只是点出事实。你‘玉狐’殷无情,在江湖上行事恩怨分明,虽然恣意风情,却对男人不假辞色,就连命在旦夕,都不愿让我为你疗伤。这样的性格根本容不下任何男人对你稍有轻薄,只有我,不仅碰了你的肌肤,还吻了你,以你的个性,若是别的男人,你早就痛下杀手了,唯独只放了我,这不是对我有情是什么?”
“你少自以为是。”殷无情斥喝,脸上薄现的红晕却泄漏了她的心意。
“你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自己。那日我在地道中起誓,绝非空口说白话,你我都记忆深刻,你敢说你已经不爱我了吗?”他一步一步的逼向殷无情,神情凛然。
殷无情就像待捕的猎物,一步一步被逼到墙角,她内心已慌,表面上却又故作镇定,“我不爱你,我从来就不曾爱过你,那日的话只是濒临死亡的胡言乱语。”
“胡说!”齐轩再次逼向她,扣住了她的双肩。“不爱我,又何须因为我的话而心碎?若你真不爱我,那日在赵家庄,我所说的话根本就不会对你有所影响;以你的武功,若在平时,赵元展根本就暗算不了你,若非你因我的话而受到打击,心神恍惚,你是不可能遭到赵元展的暗
算的。“
“我……”殷无情张口欲辩,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那日不让你杀赵元展,绝非顾及我的名誉。我向来淡泊名利,从没有把世俗虚名放在心上过。不让你杀他,只是怕你背上弑父的恶名!无情,赵家庄虽然已慢慢没落,但毕竟还是洛阳有头有脸的世族,你要是真的杀了赵元展,绝对会有人来找你报仇的;而且弑父有违伦常,武林中人绝对不会站在你这边,即使你是无极门的人,也保不住你的性命,我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你因报仇而令自己危险。”
他顿了顿,又道:“我们已经约好了,要厮守在一起,要生几个小萝卜头,我要宠爱我们的女儿,让她拥有你所没有的快乐童年;所以无情,我绝对不能坐视你毁了自己,我要跟你长长久久的,一直到我们都老了、走不动了,难道你真忍心丢下我一个人,让我孤老以终吗?”
殷无情怔怔的看着他,被他话中的深情所震撼了。
“我知道你当时必定是伤透了心,可是也唯有那样才能阻止你,如果时间能够重来,我还是会选择同样的方式。无情,我只能说抱歉,请你原谅我。”
殷无情的一张脸仍是毫无表情,心中却百味杂陈,为齐轩的话而起伏不定。
齐轩的一颗心几乎快跳到喉咙口了,他该说的都说了,一切只能靠她自己想通。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对齐砚所说过的话:狐狸极重恩义,只要取得了它的信任,它必定会付出所有的忠诚,可是,如果对方伤了它的心,它也会决然离去,毫不恋栈……
他的话,能够让面前这只受了创伤的“玉狐”回心转意,重新对他产生信任吗?
他在心里无声的祈褥,就盼殷无情能够被自己的话说服,然而,她却冷着一张脸,将脸别过一边。
齐轩的一颗心一直沉到谷底,看见无情挣脱了他的手,朝后退了一步。
“好吧!我相信你所说的话是事实。”她静静的说,依然面无表情。“我不再怪你了,毕竟你也是为我着想。你说我仍爱着你,这一点我也无法否认,不过,我们终究不适合在一起。”
“为什么?”齐轩急切的问。
“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你是圣手书生,悬壶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