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可怕的女人,不声不响地钻出个头来,还用阴森森的语气说话,让他的背都凉了起来……咦?怎么又不说话了?
楚昊沿着门缝蹲下来,看看杜芯宜到底在搞什么鬼。“小姐……”他保持距离、小心翼翼地唤着,心中正在盘算着她会不会又突然间抬头吓他。
“没反应?”他轻轻地拍拍她的脸颊。难道她又睡着了?
“哈!”她猛然抓住他的手掌,以全身尚未进食的力气大叫一声。
楚昊可是完完全全、结结实实地被杜芯宜的反应吓到,整个脸色惨然刷白,颓然地坐在地上。
“哇哈哈,被吓到了吧?”杜芯宜得寸进尺,还对楚昊扮个难看至极的鬼脸。
半晌,杜芯宜看到楚昊头软软地垂了下来,手脚瘫在地上……咦?难道他真的被她吓死了?
“喂,醒醒……”她挪近身子,鼓起勇气,伸出修长的手指,戳着楚昊的脸颊,天啊!你可千万别出事才好,否则我这回可真的要卷铺盖走路了!
“喂,楚昊……”她再靠近楚昊一点儿,既然用手指戳没反应,那就用计划B,改用捏的好了。
正当她努力地捏着楚昊的双颊时,突然身子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整个拖了过去。“哎呀!”她根本还来不及反应,只觉得有张唇印在她的右脸颊上,她愣住了。
“这次换你被吓到了吧!”原来楚昊趁她捏得正专心时,顺势将她揽入怀中,为了惩罚她的可恶,他故意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嘿,这个小妮子脸红的样子还真逗人。
杜芯宜整个身子躺在楚昊的怀里,被楚昊“偷袭”后,她的脸瞬间泛红,挣扎着从他雄厚的臂膀钻出。“你……小人!”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而楚昊似乎是乐于见到她的窘态,紧紧地抱着这个还穿着睡衣、尚未梳洗,一头乱发的女人,他打趣地说道:“我小人?好呀,我就做个小人给你看!”
楚昊用他男人强而有力的双手,压住杜芯宜小手乱抓的反抗,将她娇软的身躯不客气地“摆”在地板上,他那完美菱形线条的薄唇,眼看就要贴上她娇嫩红润的双唇……
“停、停!我醒了、醒了,我现在就去煮饭。”他该不会是要霸王硬上弓吧?杜芯宜这次真的怕了,她急急地从齿缝中挤出一句拯救自己的话,盼望能够化解危机。
“终于醒了啊?那快快实现你的诺言,赶快去煮饭还债!”呵呵,这下你就乖乖听话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吓我!楚昊丝毫不费力气地将躺在地板上的女人拉起,他俊逸的脸庞浮现一抹迷死人的微笑,对刚才的事情装作毫不在意地,催着杜芯宜去煮饭。
“好、好,我现在就去!”刚从狼爪下逃出的杜芯宜急忙站起身,唯唯诺诺地答覆楚昊。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害怕再激起楚昊的“性趣”,她是来这里“工作”的,是调查楚昊的情感归属,可不要工作没能完成,自己还得上头条新闻。
“还好是剪短发,随便用手指顺顺就有型了;如果留了头长不溜丢的长发,每天光整理就会发疯了,什么事都不必做,上个班搞不好还会迟到呢!”
这就是杜芯宜!讨厌麻烦的事物,一切只求方便俐落,一点儿都不像别的女人喜欢花精神梳妆打扮。
她打开昨夜刚整理好的衣柜,翻出一件短身的红色衬衫穿上,再套上黑色的直筒牛仔裤,直冲一楼的厨房,准备煮饭“还债”。
“惨了!几百年没下厨了,怎么煮饭呀?”杜芯宜卷起袖子,正准备开始煮饭时,却发现她“忘记”怎么煮了!
的确,以往每天早晨,光是赶上班就来不及了,哪里有空下厨作早点?再者,午餐和晚餐都是跟同事找餐馆一起吃的。自从她开始从事记者这行业以来,总是没日没夜的,常常工作到三更半夜,根本没时间钻研厨艺嘛!若摒除现实环境的因素,杜芯宜,这个二十五岁的女人,她本身对厨艺就是兴趣缺缺,她无法理解为什么在厨房忙了两、三个小时,才弄出一、两盘小菜?吃都吃不饱,一点儿都不符合成本效益嘛!
“大小姐,现在是中午十一半点喽。唉!我怎么这么苦命,早餐和午餐一起吃啊?”楚昊正坐在挑高四尺、既富贵又气派的客厅里,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手中的报纸,他不时抬头瞄着悬挂在鹅黄色墙壁上的古老吊钟,当当当地敲着,而他那可怜的肚子也在咕咕咕地闹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吃饭呀?
“哎呀,别催啦,在煮了呀!”杜芯宜心虚地回答。事实上她只能干瞪着这些厨房用具、煮饭器皿无奈地告饶着。
“到底要怎么弄呢?”她左思右想,极为笨拙地将锅子放在瓦斯炉上,开火准备煎个荷包蛋。“嗯……煎荷包蛋,还有……煮饭,对,要煮饭。”
当杜芯宜正专心地洗米时,她闻到一股呛人的烧焦味儿,而坐在沙发上跷腿看报的楚昊,也闻到了。杜芯宜一边止不住地咳着,一边在浓烟弥漫的厨房里寻找焦味起源,而楚昊则看到厨房里冒出一阵黑烟。
“天!难不成要烧了我家?”他急忙丢下报纸跑进厨房,拯救他温暖的家。
“咳、咳……”杜芯宜在烟雾弥漫、视线不明的情况下,痛苦地咳嗽着。
楚昊捂住鼻子,心中猜想一定是瓦斯炉没关好。他熟练地找到瓦斯炉的位置,并关上开关。
待黑烟消散后,两个人都被烟薰得灰头土脸,楚昊首先发难。
“小姐,你要把我的房子烧了啊?”他用手大力挥开空气中尚未散去的尘埃,满脸惊吓地问杜芯宜。
“我……只是在洗米而已呀……”杜芯宜一脸无辜地说道。
“那怎么会冒出一堆烟?”楚昊指着瓦斯炉不解地问着。
“我也不知道。”杜芯宜又是一副“别问我,我啥事都不知道”的一号表情。
“唉,你原本是在煎什么?”楚昊看着烧焦乌黑的锅子,企图从蛛丝马迹中找寻答案。
“喔,我想起来了,我在煎荷包蛋呀,然后就跑去洗米了……”杜芯宜终于明白她竟然没有注意到瓦斯炉的火,任由它将白嫩的蛋白烧成焦黑的“蛋泥”,现在还把原本亮晶晶的锅子弄得乌漆抹黑的,整个白净的厨房都被薰黑了,她只能不好意思地对楚昊笑了笑说道:“这个……我会整理干净的啦!”
“算了、算了,我来弄就好,再放手让你去弄的话,下次这间房子可真的会被你烧掉了!”唉,靠她煮饭?别把房子烧掉就阿弥陀佛了!楚昊只好认命地自己下厨房。
客厅上的大吊钟指着十二点整,钟摆当当当地卖力敲着,而厨房里饿昏的楚昊也可怜地煮着……
杜芯宜在房间换下薰脏的衣裤,由桃红色桧木所雕镂的旋转式楼梯迈下楼来,她第一次仔细地浏览着这栋外表看来相当华丽的高雅别墅。
“哇,还满漂亮的嘛!”她赞道。
她信步逛逛楚昊精心置的客厅。干净得发亮的玻璃大门是她昨晚对这栋房子的第一眼印象,在阳光和煦的照耀下,整面透明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庭园郁金香的盛开,满园生气盎然的花草树木,姹紫嫣红的,俨然一幅自然落成的风景画。客厅除了玻璃门和落地窗外,粉刷成鹅黄色的两面墙都挂着中古世纪的名画,当然,也有楚昊的画;而整理擦拭得一尘不染的桌上摆着一盆鲜花,插着紫色的桔梗、黄色的玫瑰,和白色清纯的百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