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老板,对她的意义就跟掌柜一样。
于是凌获珊的速度慢了下来。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爱车也有轮胎破风的一天,不知道被什么玻璃铁钉刺到,她险状百出的大叫。
"小心。"一只大手掌架住她的左臂,令她不偏不倚的倒在那位冰山俊男面前。
"谢谢"她心有余悸,可惜那好吃的白馒头掉到地上去了,她的早餐宣告泡汤。
"元先生,您没事吧?"关切的声音。
"元先生,当心陌生人。"凝重的警告声。
凌获珊眼睁睁看着自己像有毒细菌般的被两名男子接手架开,生怕她冒犯了他们主人似的。
那两名男子架开她之后,随即让她自生自灭,一点也没有要帮她这位落难淑女修车的意思,忙不迭又归队伺候他们的老板去。
面孔沉肃的黑衣男子被簇拥着即将上车。
凌获珊连忙从后肩背包里翻出相机,一连几张精准的取镜,将他冷凝的气息摄人镜头之中。
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这个时候,那位冰山俊男才是主角,众行星绕着他打转,所以也没有人戏剧化的来抢她的底片。
一整列的黑色房车开动了。
凌获珊赶在最末时分又连续拍了好几张房车开动的情形,然后心满意足的卷带。
她可以确定,那位老板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扶住她的同时,他的眼光没有放在她身上,甚至可以说是目中无人。
她兴奋的把相机收进背包里。
她一定要知道他是谁!这位神秘男子一定拥有不同凡响的身世背景,可能是某华人组织的角头老大,也可能是某地下钱庄的操控者…
总之,她又可以发挥她的写作长才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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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氏不是黑道,却有着比黑道更叫人震慑的势力。
元氏一族在纽约立足已有百年,自从元赫接管集团之后,更攀上巅峰造极之境,无人能出其右。
元赫的神秘已达十年之久--自从他丧妻之后。
他从来不接受媒体访问,也不在公开场合露面。
他的朋友少之又少,严格来说,这十年来能忍受他阴阳怪气而没将他放弃的,大概只有牟天一人。
牟天还好,起码他与元赫没住在一起,最倒霉的是元赫那四名养子女,他们才是在富裕生活下的受虐者……
"昶霆,这份企划你是怎么做的?完全没有逻辑可言。"元赫将一叠厚厚的纸张丢到地上,清冷的音调是深沉的责备。
板着俊容,袁昶霆忍着想爆发的怒火不置一词。
去他的!怎么做的?照他的吩咐做的啊。
他的脾气也不怎么好,可是遇上元赫他也只有安静的份,谁叫才大他们十岁的元赫在名义上是他们的养父。
在纽约下城区的圣玛塔育幼院领养他们四人时,元赫才丧妻三个月。
他万念俱灰,誓言永不再婚,所以领养同为华裔的他们,准备为庞大的元氏集团体做接班的准备。
"不会啊,我看写得满好。"陆驰风将企画书拾起,吊儿郎当的说。
元赫冷冷的问:"我是总裁还是你是总裁?你说写得好就可以吗?"
"那你说,我到底哪做不好了?"袁昶霆迸声抓狂的质问。
一旁闲闲在看杂志的樊舞阳和正优雅品尝着咖啡的关存焰对看一眼。
两人眼里的意思很明白,都是--唉,袁还是忍不住了。
元赫与袁昶霆的对决,常令元氏大楼风雨飘摇。
事到如今,只有袁昶霆还有精力跟元赫争。跟元赫斗。
至于他们其他三个嘛,都已经放弃自身的尊严,任元赫要杀要剐随便他蹂躏,谁叫他们是人家的养子女,还是认命吧。
"全部都做得不好。"元赫无理地说:"总而言之,重做。"
"你简直不可理喻!"袁昶霆快气疯了。
"这是我的权力,我有权力要你这么做!"豹子与小豹子剑拔弩张的对峙着。
悄声地,总裁室的门被缓缓的推开,那点声响很快吸引了室内五双眼睛。
"哈罗--"一颗小头颅探了进来。
"你们在吵架吗?"元赫抬眼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冷视那名不速之客。
"这个时间你来做什么?"陆驰风有趣的看着一头凌乱红发的可爱女孩。
"小采芹,你该不会又是来要家长签名的巴?"
"哈,风,还是你了解我。"元采芹连忙走进办公室,她笑容可掬,很恭敬的捧着一本小册子递到元赫面前。
"你又跷课了?"元赫皱了皱眉头问。
元采芹讨好式的笑脸立即变得心虚。"我……我昨天忘了起床,所以……所以就忘了去学校。"
元赫瞪着她。"那么你怎么不忘了呼吸?"
"哥!"元采芹轻声央求,"别这样嘛,我下次不会了,我昨天已经买了两个闹钟,担保明天不会再起不来了。"
"你上个月也同样担保过。"
"噢!"元采芹笑了,笑得心无城府。"那么我准是有少年痴呆症,你大人有大量,不会跟我这个小人儿计较的是不是?"
面对这样一张可爱的笑脸,元赫终于落笔在家长栏签名。
"没有下次了。"他提出严重警告。
"知道!"元采芹把小册子塞进包包里,嘴里快乐的应答着,一边用极为轻快的步履跳到门边。
"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开会吧!"小红发离开了,室内又恢复了死气沉沉的气氛。
"真是厚此薄彼。"袁昶霆不甘愿的哼着。
元赫铁面无私,可是却对胞妹那么溺爱,总算他还有一点人性。
"又要开战罗。" 樊舞阳拿着杂志起身,窈窕修长的身影踩着名模般的姿势走出总裁室。
她不想变炮灰,离开战区是最好的上上之策。
元赫与袁昶霆的战火永远都不会停的,就如同他们之间的爱一样。
第二章
玛丽高中蜿蜒的山坡下,有间清幽的茶店,名唤"傅家茶店"。
傅家茶店没有辣妹也没有花稍的冰品,卖的只有几种中国茶和几味简单的茶点,但依然天天在黄昏时分开始座无虚席,川流不息的女学生把这家小茶店点缀得热闹非凡。
"清清学姐,帮我签个名。"金发的小女生靠近傅清清,褐色双瞳满是对这位华裔学生会会长的崇拜。
"没问题。"傅清清俐落的在目己的相片上签名,一边轻描淡写的说:"茱蒂,喝完那杯香片你就得回家,要不然你爸妈又要摸上来找人了。"
"我知道。"金发小妞乖巧地点头,捧着珍贵的签名照心满意足的离开。
"清清,你的崇拜者总是这么井然有序。"凌获珊赞叹。
那些追着明星偶像满街跑的追星族都失序脱轨,不像清清的崇拜者个个乖巧有礼。
"过奖。"傅清清扬起嘴角一笑,啜一口她自己的茶。
纵然得到学妹们的爱戴,但她一点男孩子气都没有。
相反的,她是个美人,非常非常美的美人。
她的冷静大概是她最吸引人的地方吧。
在玛丽女子高中里,洋妞多半夸张粗野,像她这么精明俐落的女子实在太少,所以她得到瞩目,在白人社会里成为一颗耀眼的明星。
也或许因为她晚读几年,年纪比她们都虚长几岁,所以有这等理智聪慧可以应付庞大的学生会校务。
凌获珊看着淡品着茗茶的傅清清。
"如何,我托你查的人,有眉目了吗?"她用的虽是询问句,但心中已经非常肯定,清清从没让她失望过。
她在学校办有一份地下刊物,专门采访华裔的杰出人物,在女子学校里,小小刊物每月争购的还有上百人,可见她的文笔有多精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