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黑韶轻轻按上她的臂膀,关怀地柔声问道。
做自己,靳岚嘴角浮现苦涩的笑,她明白太傅的意思了。
做自己……她能吗?突然间,觉得手臂上那宽厚手掌的温度炙人,炙红了她的心、她的脸,也炙热了她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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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一个月的密集训练下来,原本散漫无序的陵岚士兵已称得上纪律严整。整列队伍已与过去大不相同,迅捷且气势凛然。
该离开了吧?‘
在午膳后的休息时间,黑韶斜靠着弓箭场旁的榕树根,捡起一片树叶把玩,举至眼顶上方,藉着穿过树叶缝隙的阳光审视着。看得专注,心思却缥缈散向远方。
原本只想待上十来天的,没想到一待就是个把月;不过能将那批乌合之众训练成一队精兵,那种成就感是无法言喻的。比在云绸成功地调兵遣将、赢得兵事大赛,更来得令人兴奋。还有那种彼此扶持,与士兵们日渐产生的感情,都让他有点割舍不下。
黑韶举了十来个理由分析自己。从不曾在同一地点停留超过十日的他,为何会停滞陵岚,甚至不曾萌生想走的欲望?他叹了口气,将指中翻转的叶子轻轻弹出。
为了什么他清楚得很,黑韶自嘲地扬起唇角。别再自欺欺人了,从一开始的受邀做客,原因就显而易见。若不是他自愿跟着靳岚回国,怕就算是出动十师的军队也无法挪动他一丝一毫。
是靳岚的眼神吧!那既淡且冷的眼神,带着点哀伤与无谓,还有着故作的坚强冷静,让他违反了原则个性,滞留陵岚。他下意识地担忧,若他就此撒手离去,怕靳岚那瘦弱的肩膀撑不住篡位的袭击;这种念头,让他直想护卫着靳岚。
黑韶微微地皱起了眉,他对靳岚的眷恋关怀算是友情吗?他也厘不清,总是有那种似是而非的感觉。每每望进那深邃的黑瞳,沁心的感觉过后,总让他体内生出一股燥热,久久挥之不去;让他有种冲动想去靠近靳岚,深汲他身上那种莫名的淡雅气息……
莫非……他有断袖之癖?脑海中突然闪过这个词,让他猛然心惊,倏地坐正身子。楞了一会儿,才摇头苦笑自己有点想像力过剩了。远处传来的马蹄声让他抬头,那逐渐清晰的人影……是靳岚!
靳岚轻勒缰绳,翻身下马,那匹马毛色掺杂,不是“雪绫”!
“我有事出去一趟,下午就先麻烦你了。”靳岚背上背着
青布包袱,走近黑韶身旁说道。
“你要去哪?”黑韶起身掸掸衣上的尘土,随口问道。特地换匹马,不寻常。
去找人。“靳岚简洁回答,表明不愿多说。原本就隐隐抽搐的胃痛得更加厉害,让她不由自主地蹙起了眉头。
她怎能说她要去找大夫?此话若是一出口,何等精明的他马上就会听山其中的矛盾之处。宫中医术高明的卸医何其多,她又何必特地出宫去找大夫?何况就医干么带着包袱,又不是出远门,不是多添累赘吗?
“你不舒服?”黑韶注意到她的异样,想拉她的手诊脉,却被靳岚迅速闪过。
“别碰我!”靳岚低喊,含着怒意。胃中不断翻滚的痛已经够磨人了,他还来搅局。
“我会医术,我先替你治治,你再去找人也还不迟。”黑韶柔声劝道,朝靳岚伸山手。她那强自忍痛的模样,让他见了心中—紧。“把手给我。”
靳岚听了更是直把手往身后藏,努力拉开两人的距离。
会医术?那下场更惨,一把起脉,男阳女阴的脉相当场就将她的秘密昭然揭露。她不过是过来交代一下,他又何必追根究柢。
“靳岚!”黑韶低声轻喝,含着浓厚沉郁的警告气息。
靳岚吵着下唇,不着痕迹地退至座骑旁,纵身一跃,还没坐稳立刻脚下夹紧,座骑收到指令往前冲去,动作一气呵成,速度之快,让黑韶措手不及。
“下午的训练交给你了!”靳岚抛下这句话,语音还在微风中荡漾,人已消失无踪。
只余下黑韶浑身怒气地站在沙尘中,看向靳岚消失的方向,气得咬牙。
臭小子,身子不舒服还一意孤行;也不想想身为太子,有多少人想对他不利!
此时休息的结束钟响,士兵们在沙场上整队,一名队长奔跑过来,等候黑韶下令。
黑韶念头一转,将全营兵马依平时操兵排法分为黑白两队,点出两名能力优秀的士兵各任两队队长,在教练场划下其兵马据地,插下旗帜,定下规矩,两队互相攻夺,先摘下对方旗帜者胜。
士兵们听了无不雀跃万分,单调的操练已让他们觉得无,聊不已,现在可以当场模拟战场实况,验收操练成果,怎能不让人兴奋呢!
“不许动刀动枪,每人都去捡树枝,使刀使剑的就捡短一
点的,长枪队的就拾长一点的,只要让敌队的树枝一沾上身,就算阵亡。“黑韶一开口,原本鼓噪的教练场立刻鸦雀无声,每个人都是一脸压抑笑意几近颜面扭曲的怪模样,直盯着黑韶瞧。”只准身上沾上尘土,不许见血见伤,回来我验收成果“
蠢蠢欲动的士兵们立刻大声应是。
黑韶扫了全体士兵一眼,抬头估量时辰,发下号令。“退回各队据点,开始部署兵马,一刻钟后开战!”
命令一下,霎时间沙场上立刻散了个毫无人迹,黑韶满意地笑了,施展轻功往马厩奔去。
想抛下我?下辈子吧!黑韶嗤笑一声,牵出“迅雷”,追循靳岚的踪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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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幢坐落于皇宫近郊竹林中的竹屋,带着隐隐的翠绿,屋外有低矮的竹篱笆圈起庭院范围。不过,如果来人真要撒野,这排竹篱笆可完全起不了任何防御作用。 .
庭内有名小僮正在熬煮药草,夏日的炎热与火炉高温,上他脸上灰黑交接、布满汗水。突然来的一阵风,让他被激起的烟呛得又是一阵咳。
好怪的风,明明那么强劲,却不见竹林摇曳。小僮暗自咕
哝,举起大扇子,继续熬煮师父吩咐的药。
屋里,一名衣衫陈旧却洁净的老者,正在帮一名女子隔线把脉,沉吟了一会儿,才举笔在纸上飞快地写下药方。
“炉子,炉子!”老者就着敞开的窗对外叫嚣。
名唤炉子的小僮立刻跌跌撞撞地冲入,忙不迭地应着。“来啦,来啦!”
“去抓药去!”老者将药方交给炉子,没好气地吩咐;
“可是师父,我正在熬药呐!”炉子为难地开口,差一点点就大功告成了。
“大不了再重新熬过就是,快去!”老者怒吼着:这小子,还敢顶嘴!
“樊大夫,不要紧的,等小兄弟药熬好再去抓就成了,我不赶时间的。”一直静静坐在一旁的女子开口劝道。
“去去去,药抓好了再拿来。”樊大夫不耐地挥手,炉子立刻兴高采烈地退了下去。那名女子看着这一幕,为他们师徒有趣的相处方式感到有趣。
“真是的……”樊大夫依旧咕哝地念个不休,转过头对上。那女子含笑的神情,不好意思地搔里头。“真是失礼了,让蓝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