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皇上的赐婚,可是承蒙圣上看得起我们云家,你可要争气啊,别让皇上失望才是啊!”云大学士终于开口了。
争气,对我就是要“争一口气”,绝对不能就此“忍气吞声”的娶了宝珍公主!云中翔陷人自我“沉沦”的领域。
见丈夫终于开了口,段含烟立刻又接着说:“是啊!翔儿,要是你娶了宝珍公主,我们云家也算是皇亲国戚的显贵家族了,你可要争一口气,别让皇上以及你爹和我失望啊!”
显贵家族?显贵家族又如何?人生莫如逍遥最乐……
突地,云中翔脑海忽然忆起去年和段飞,相偕出游的一景一幕,塞外大漠的风光排山倒海而来,占据心坎。
最愉快、最美丽的回忆该是住鸣沙山古意庄山寨那段生活的点滴,好是自在又惬意啊,鸣沙山的山寨生活真是快乐赛神仙……
“翔儿,离成亲的日子还剩下三个月,娘可是先警告你喔,别再给我乱跑,好好乖乖的待在家里,准备当驸马爷,可别学你表哥,跑到大漠去,还‘先斩后奏’的娶了个山寨主回来……”
“表哥这样有什么不好的?”云中翔抗议。
“你认为你表哥这么做很好吗?”云大学士带着斥责的意味问。
云中翔可不会因父亲的斥责就停止了说话的欲望,有些心情的抒发,还是得适时又适当的说出来得好。
“段飞表哥和表嫂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而且还是神仙眷属,表哥是择其所爱,爱其所择,这样有什么不好?”云中翔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所谓知子莫若母,望着儿子溢于言表的羡慕之情,段含烟这个当娘的,是再清楚不过了,不过……
段含烟语重心常的叹了一口气,“我和你爹并不是认为你表哥这样不好,我们是认为,并非人人都能像你表哥那么幸运!”这是她的肺俯之言。
并非人人都能像表哥那么幸运?!是吗?娘的这句话是肯定句?否定句?还是疑问句?或者是惊叹句?人类总是被“万一”这两个字给害死的,事情还没去试试看,怎么就自我“判刑”了呢?无论如何,他宁愿选择试一试,试一试才知道谁才是真正幸运的人嘛!
段含烟的这席话,像是夜幕里的熊熊火焰般,燃起了云中翔的一丝希望,更燃起了在他内心深处,蛰伏已久的希望之光!
对啊,他何不踩着表哥曾走过的足迹,逃婚,到塞外去!况且塞外大漠的鸣沙山他又不是不熟。
再混不下去,就去古意庄山寨避避难,山寨的生活,犹如天堂一般,没有教条,毫无束缚,更可以自歌、自舞、自开怀,且喜无拘、无碍……
唆!红尘多少奇才,谁能比得上他云中翔的聪明与睿智呢!
云中翔一开心起来,智慧便来了,他嘴角隐约的窃笑了起来,脑里正打着如意算盘,心想说不定,他还可以“因祸得福”,娶了个美娇娘回来,也许伊人正在天涯等候着他,就像段飞表哥和古甄表嫂的恋曲一般。
他羡慕极了段飞和古甄现在恍若神仙眷属似的生活!这是真情挚爱的两个人,才能共同营造出的神仙眷属生活,因此,他决心找到他的真爱,纵使飞奔千万里,也在所不惜!
云中翔决定了,他的脸上泛起了十分诡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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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翔跑了,她的准驸马爷“又”跑了!天啊、地啊、爹啊、娘啊、爷啊、婆啊!现在她脑海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死”!她干脆一头撞墙死了算了!
不行,撞墙会头破血流,死状太难看了!她可不想让自己的花容月貌因此而毁掉!
那么,自缢好了!自缢的死状——舌头外吐。
眼球外凸……虽然不是挺好看的,但终究还是比撞墙好看吧,至少不会头破血流,花容月貌还不会因此而报销。
宝珍决定了自缢为“解脱”的方式之后,便开始想自缢的分解动作——
动作一、找条素色绢丝。
动作二、将绢丝悬在梁上。
动作三、人头往绢丝上挂。
动作四、舌头往外吐。
动作五……动作五是什么啊?宝珍搔搔头,想了老半天,动作竟还是“不可考”!
不管了,先打开衣箱再说。宝珍整个人几乎已探入半个身子进衣箱,衣服一件件往箱外抛,但找了老半天,她连半条素色绢丝都找不到……
天啊!莫非这是天意、天意让她死不了、天意让她想寻死都不行?!她段宝珍究竟是做了什么坏事啊?老天爷非要这般惩罚她!
像是“恶名远播”似的,为什么每每跟她扯上关系的男人都“绕跑”了呢?难道她真的是爱没人、没人爱,且“恶名远播”的女人吗?
她究竟是招谁惹谁了?她究竟有什么恶名在外?为什么连续两个男人都宁愿“绕跑”而不愿娶她呢?
宝珍自叹自哀的想,到最后“哇”的一声,眼泪终还是不争气的流了出来了。
上一次皇帝爷爷赐婚将她许给段飞,却被悔了婚,这件不名誉的事,已经让她的脸丢大了,也使她没勇气再当一次等人来迎娶的新娘!
如果能够自己选择,她宁愿寻找自己的所爱,去选择真爱,而不是被人所选择,被人左右,被人取舍……可是婚姻大事又岂是自己所能随心所欲的呢?于是她的念头只好打消,只好再一次让长辈来安排,任凭长辈的决定,等待当新嫁娘……
但晴天霹雳的消息却忽然传了出来,说是云中翔彻夜“绕跑”了!
这教她以后拿什么脸再去见人嘛!这以后还有谁敢上门来求亲呢?恐怕是爷爷用他的“皇恩浩荡”来感召,也再没有人敢前来求亲了啊!
若求亲者又再度演出“绕跑”事件的话,那她该是又能如何了结呢?这历史岂能一再任他重演?!
不是她选择了别离,而是别离选择了她。
窗外,忽然传来了雨滴声,下个没完,而她的泪水,也潸潸的落个没停!
枕前泪共阶前雨,
隔个窗儿滴到明。
人哭,天也哭,就这样隔着一扇窗,宝珍的泪和雨相应和着,直滴到天亮。
黎明的第一道曙光划破了黑夜的灰暗,也收起了夜雨,晨曦照在一座座黄瓦宫殿的琉璃瓦上,金碧辉煌,令人为之目眩。
宝珍环视了整个皇官寝室,这是她居住十多年的皇宇宫殿,打从十六年前,她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像个天之娇女似的,爹疼、娘爱,皇帝爷爷还独溺爱的封她为“淘气公主”,昵称她这个孙女为“掌上宝贝”,这些都是她的荣耀,也是她傲人之处,可是,她再也无法享受这样的宠溺了,宝珍心中有点依依不舍,但却无可奈可!
她脱下了绫罗华服,穿上素布男衫,趁着宫内还未声势沸腾之时,静悄悄的离开了大理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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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大漠孤烟的戈壁后,天际间忽然冒出一片葱绿的城市,碧波草原、戈壁幻海、内陆河流、沙漠景观、雪峰、平沙相互辉映着这个城市,像是海市蜃楼似的,但城市却在视野间逐渐明亮,透彻清晰……
不,那不是海市蜃楼!宝珍坚持着这个信念往前移动步伐。
“敦煌城”这三个斗大的字映入宝珍的眼帘。
她喜不自胜的走进这个海市蜃楼般,却又真真切切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