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烈要求董事长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邱念祖乘胜追击,亟欲取代她的位 子。“如果今天你无法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覆,恕我们无法再信任你的领导,到时我们 只好再推派一个代表取代你的位子,在此先说抱歉了。”搞了老半天,邱念祖终于露出 狐狸尾巴,说出他此行的主要目的。
所谓的逼宫,指的大概就是这个状况吧!
陆映哑丢掉手上的原子笔,卯起来和所有股东对瞪,沉默了一分钟之后,才决定给 他们一个意外的惊喜。
“先别急著说抱歉,各位。”陆映哑出乎意料的冷静,面带笑容摆了现场所有股东 一道。
“我很了解各位此行的目的,也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你们何不先冷静下来,等确定 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再提更换董事长的事也不迟?”
听见她过于沉稳的回答,不仅现场股东们吓了一跳,邱念祖也吓了一跳。他眯起眼 睛看著陆映哑,想不到她清艳的外表下居然还颇有胆识,他还以为她不过是一只美丽的 花瓶,随意吓吓就倒,看来是估计错了。
但是,他并不认为她能有什么办法可想。尽管她一直试图表现出坚强的样子,但她 对商业一窍不通是不争的事实。陆淮生在世时太宠她了,明知她是陆家唯一的继承人, 还送她去巴黎学跟做生意沾不上边的绘画,简直愚蠢至极。
不过,陆淮生这项举动反倒便宜了他。邱念祖不著痕?的冷笑著,挑了个好位子坐 下,看她还有什么花招。
陆淮生八成没料到自己竟会这么早离开人间,更没想到他来不及处理掉的债务会成 为女儿肩上的负担,这笔债务对长袖善舞的陆淮生来说,只消几年的时间就能摆平,对 于什么都不懂的陆映哑而言,却是一笔天文数字。就他所知,她为了凑足她父亲积欠的 债款,已经卖掉身边的一切,包括那栋人人钦羡的房子。原本他也有意买下陆家豪宅, 遗憾的是有人早他一步买走,据说买主是一位马来西亚的华侨,专靠吸人血发?。
邱念祖耸耸肩,将思绪拉回会议上。他和在场的股东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说好见招拆招,非将陆映哑从董事长的位子上拉下来不可。
经过一段长时间的沉默,陆映哑清清喉咙,拿起手上的报表翻了一下,然后又放下 ,不经意放送出紧张的气息。
“我相信各位都听见了我刚刚说的话,我是真的很有诚意想解决债务问题。”她试 著一步一步来,先取得他们的信任再拖延偿债的时间。
“我们非常相信你,董事长。”邱念祖笑笑地说,进一步打散她的如意算盘。“我 们相信你有诚意要还公司这笔债务,但重点是怎么还?你刚从法国回来,可能不太了解 公司目前的状况。前任董事长留下来的私人亏损高达十亿,全用公司的资?做抵押。陆 氏是个上市公司,要对投资大?负责的,若是在上半年度结束之前不能将亏损的金额补 足,那么帐面上的数字将会很难看,投资大?也会对公司失去信心。”
剩下的不必他再多说,只剩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他就不信陆映哑能想出什么法子。 能卖的她都卖了,再怎么凑也凑不出十亿那么大一笔钱。
陆映哑真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说的都是事实。她父亲的确留给她一笔庞大的债 务,即使她已经卖掉一切,仍凑不到一半。
“我还有股票。”她苍白著脸无力地辩解道,换来更无情的嘲笑。
“我们都知道你还有股票,但到底有多少?”说到股票,邱念祖等于吃了半颗定心 丸。这是他的另一项利器,也是夺取陆氏的最佳打手。
“我想董事长再怎么不了解公司的事也该知道,手中握有绝对多数股票的人才能拥 有公司的经营权。”他索性把话摊开,顺道说服她把手边的股票卖给他。
“老实说,目前我拥有公司百份之二十三的股票,放眼公司内部没有人比我拥有更 多股资,你若是肯把手上剩下的股票卖给我,或许我可以考虑用比较高的价钱跟你买进 ,你也可以借此机会换得更多现金,偿还你父亲积欠的债务。”说到底,他的目的就是 公司,其余的一切都是假的。
陆映哑必须咬紧牙关,才不至于拿起手中的原子笔戳他。
邱念祖显然是有备而来,暗地里吃尽了公司的资金,准备挟天子以令诸候。
但她绝不可能将公司交给这种卑鄙小人,也绝不会将手中的股票卖给他。
“我必须谢谢你的提议,邱副总,但是我拒绝。”她礼貌性地知会,乐见生气的红 晕从他脸上升起。
“我手上握有的股份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刚好百份之三十。或许这个数字不够坐 稳董事长这位子,但是比起你的百份之二十三股权我相信还是占绝大多数,你认为呢? ”陆映哑一针见血地说词倏地造成一场不小的轰动,在场所有股东都没想到她居然有勇 气拒绝,她明明需要钱。
邱念祖也没料到,并且?这突发的状况气愤不已。
“容我提醒你还钱的期限快到了,董事长。”他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眼迸寒光。 “离上半年度结束只剩两个多月的时间,你不将股票卖给我还能卖给谁?我可以向你保 证,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可以一下子吃掉百份之三十的股份,所以你还是学聪明一点吧 ,别做无谓的挣扎,趁早把股票卖了。”更何况陆氏近年来的获利并不好,许多投资人 都不愿买进陆氏股票,就算她想将股票脱手,恐怕也卖不出去。
“我当然会卖掉手中的持股,但不是卖给你。”陆映哑出人意表的回道,表情轻松 。“会议一开始我就跟各位提过,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我正想告诉你们我已经将 股票卖出去了,很快就能筹到大部分的资金还给公司,至于余款我会在年底前摊还,请 大家不必紧张,你们的投资依旧安然无恙。”
沉默,她的话一落下所获得的反应只有沉默。
她细心的保证不但没给他们带来惊喜,反而带来一连串惊慌。原来他们私底下早已 经内定邱念祖是陆氏下一任董事长,所以才把手中的持股转让给他。没想到陆映哑这个 商场上的菜鸟居然摆了他们一道,教他们如何能不心慌?
“原来你已经找到解决的办法。”邱念祖寒著脸打破沉默,心里开始另做打算。“ 可以告诉我们你将股票卖给谁吗,董事长?我们想早一点知道未来的老板是谁。”可恶 的婆娘,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一如。
“是一个马来西亚的富商。”陆映哑带著胜利的表情看著他们笑著说。“明天我就 会跟他会面洽谈合作事宜,请诸位放心,陆氏的老板还是我,这是我们谈好的条件。”
换句话说,她绝不会罢手就对了。这是她父亲一手创建的公司,她无意、也绝不可 能将它交给一个陌生人来打理,她必须?她父亲守住公司,这是她欠他的。
又是马来西亚的富商,这个华侨到底什么来头,居然有这么大本事一下子拿出十亿 来收购陆家的一切,并且至今还未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