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很厉害耶,一下子就做出那么多菜。”喜多很捧场,也不吝于夸赞。
椭圆餐桌,他们四人各占一方,难得的聚餐,阿雅和小薰好心情的当作她不存在,虽然她不时出声,让人很难去忽略她。
“艾先生,请试试看这个,我特别弄的。”小薰特别为他淋上酱料。
阿雅也不甘示弱频频劝食,自己反而吃得很少。
艾默棣实在有点后悔,这顿饭吃起来一点都不自在,三个女人只有龚净夏是真正的在吃饭。
“你们自己怎么不吃,很好吃耶。不过,好渴哦——”喜多这一喊,那两位女性同胞双双抛白眼给她。好吧,最起码这餐饭是人家烧的,她就为大家服务一下饮料好了。
跑进了厨房,没三分钟她又生气的跑回来。
“我要的东西呢?为什么冰箱里都没有?”
她们没人理她,艾默棣问道:“什么东西?”
“就是我昨天写的采购单啊,你不是说她们会负责去买?”喜多一副他欺骗她似的指责。
小薰看不过去,“喂,你有没有搞错,艾先生是你的衣食父母耶,你指什么指啊?”
“对呀。”阿雅也看不惯她千金大小姐要人服侍的派头,要说千金大小姐,自己和小薰也比较说得过去,她们为了近水楼台委身做管家已经很吃亏了,谁像这个莫名其妙跑出来的穷酸女,真的是为了每个月的薪资而来此工作的。
“这不是你们的工作吗?老板看过都说可以了,为什么不买我要的东西?”喜多生气的说。草莓冰淇淋可是她的最爱,一日不吃就全身不对劲。
第3章(2)
听艾默棣一被扯入,阿雅马上严正的声明,“艾先生,当初我们是说好替你整理家务没错,可是不包括一个外人,更何况龚小姐也只是你的员工,凭什么我们要服侍她?”
艾默棣不由得暗叹这年头老板难为。那时候介绍的人怎么说来着?江小姐管家经验丰富,包他无后顾之忧,还有他们硬推给他的钟点女佣吴小姐,说是对打扫整理有一套,干净清洁卫生没问题。他都还没应允,结果出趟国回来她们就在那里了,他被赶鸭子上架,想辞退她们还真没借口,因为家里的确是干净整齐没问题,除了这两位管家有点心怀不轨、有些不好伺候外。
虽然江小姐说得也没错,龚净夏是员工之一,可是他已经邀请她住进来了,总不能让她自己另外开伙吧。如果没猜错,她也许三餐都会干脆吃速食解决。
“对啊,艾先生,你不能厚此薄彼,她根本什么也没做就等着吃,今天早上还把厨房弄得乱七八糟又不善后,真的很过分。”小薰犹有余恨,刷那些脏污害她断了一根指甲。
“哼,不吃就不吃,希罕。”喜多不悦的丢下碗筷就跑了。那些油腻碗盘就让她们去好好分享好了,她要上楼拿钱自己买冰淇淋。
“什么意思嘛,把菜弄得乱七八糟的。”正庆幸赶走她,小薰忙要再坐下来。
艾默棣倏然起身,“我用够了。”
她们失望且错愕的全盯着他,心里不知把喜多骂了几百遍。
“至于你们刚刚讨论的问题,我请的管家照理说,应该只管做家务不管其他,而对我邀请回家住的人,不管是朋友也好、员工也罢,都要负责提供舒适的住所及餐饮,这是你们工作的职责。而龚净夏是我的助理,她的职责只是在协助我的工作方面,和你们并无冲突,所谓各司其职,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可是……”阿雅不服。
“这是我的要求。”他的回答简单而清楚。
艾先生明明是袒护龚净夏嘛,别说不甘愿,就算他说得头头是道,她们仍直觉视她为敌。
先不提那个好了,小薰拐个弯说道:“艾先生,为什么龚净夏可以住进这里来?你们孤男寡女的不怕惹人闲话吗?”
“什么意思?”
阿雅心急口快,“那表示我们也可以住进来喽?”
艾默棣不胜其烦,“我不懂你们为什么想要搬进来?”
这一问,提醒她们话有语病。
“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阿雅脸发热地愈描愈黑,“这样起码大家有个伴,不会引起别人蜚短流长……”说得好像自己急欲送上门一样,她说不下去干脆不说了。
艾默棣不解三女一男有什么差别?反而还更有得说,何况江、吴两家都是生意上有头有脸的人,这么做的话不闹得满城风雨才怪。
她们来这里工作,听有些朋友说,她们以学习家事及快当新娘子了得先练习作为幌子对外放话,所以很多人都在打赌他会选谁当妻子?真是天晓得
“她在台北没有亲人、没有住所,我的安排纯粹是为了工作方便。再者,我不需要向你们解释吧?”他厉眼直视她们,盯得两人讪讪不好意思的别开眼。
阿雅的心理颇不平衡,论相识情分长短,再怎么算,她都应该排在最前面,没想到艾先生居然会去维护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那个龚净夏有哪点本事强过自己?这口气难咽,她就暂时先记下了。
***
为了不落那两个势力女人的口实,说她是什么都不会的人,喜多发誓一定要努力、卖力的啃书。
可惜啊,一大堆什么RSI(相对强弱指标),大于八十算是进入超买区,回档机会提高,应该部分出脱持股,反之小于二十则进入超卖区,反弹机会大增……乱七八糟的计算方式到她的脑子里还是乱七八糟。一页没看完,她已经睡倒梦周公了。
隔天研究价量关系,这就比较好理解了,反正就是量先价而行,成交量和股价成正比关系,即股价上扬,成交量会不断增加,反之则递减……她很有心得的找老板炫耀,结果又得牵拖到RSI和K线图去分析多头或是空头的市场……
真是……喜多在心中咒骂,她没有一次能熬过看三页的纪录,实在愧对教养她二十多年的老爸,养出了个笨女儿。她是名商龚至德的女儿耶!连股票是什么碗糕都搞不懂,谁敢相信
不过也不能怪她呀,如果她有本事早就去念企管或是经济学了,哪会窝在一堆“死人骨头”里面研究写报告?不过她也是能混则混,不求加分,只求能Pass毕业就好了。
结果,辛苦工作的还是艾默棣。
他的耐性全被喜多磨得一干二净,只能大叹三声无奈。每当他正要发火时,见她哀怨可怜的眼眸眨呀眨的瞅着他,他老板的气势便实在发作不起来。
寻求助理原本是为了减轻工作量,带助理入门后负责看盘、收集资讯做分析,最后由他判断,这样自己就有多余的时间来研究开发新的软体,让所有初学者对股市可以一目了然,不会盲目的倾家荡产被套牢。
合作的电脑公司已初步谈妥,但……看样子,唉!认命一点,指望自己比较可靠吧。谁教自己录用她的动机也不完全为公事,反而是私心的成分占更多,所以,也只能认命了。
艾默棣在那边忙个不停,这边喜多闲得打瞌睡……
当她突然惊醒过来,不禁有点良心发觉的偷偷望向老板。还好,他仍在忙,没发现她睡着了。
没办法,她的事情真的不多。最后的工作分配,有股票进出时,她只负责打单传真。这也不是很简单耶,老板念的时候像放鞭炮一连串,努力过几天后,她干脆发明自创的速记法先写下来,再打进电脑,万无一失,老板还称赞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