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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可怜她这个家中唯一的小孩,人家在学打扮、偷聊男孩子的事时,她却得学书法、弹古筝,同侪都开荤有第一次经验了,她还傻不愣登的,连和男孩子单独约会都不曾……总之,她完全像台湾家庭养大的小孩,搞得同学们都觉得她是怪胎,显得格格下入。

  长大了以后,她反倒感谢父母家教甚严,没有让她在青少年时期糊里糊涂的学其他人乱来,根据每个人的事后经验分享,初尝禁果也不是挺美好的过程嘛,她没试过一点也不觉得可惜。

  不过这次老爸真的太过火了。

  也不想想她的名字——净夏,那是老妈从她最崇拜的中国唐朝诗人白居易,“夏日闲放”诗词中临时兴起想到的优美名字,所以她秉性慵懒又怎样,夏日闲放不就是老妈寄予她身上的意思吗?而老妈给她取喜多这么喜气的小名儿,不就是希望她欢欢喜喜、快快乐乐的吗

  想着想着,喜多发了疯似的鬼吼鬼叫,街道旁人爱看便看,她也管不了许多了。

  她呆站在门口等了个把钟头,冀望老爸会从他那神智不清的鬼主意中顿悟出自己的愚蠢。

  然紧闭的大门证明,结果当然是不可能的,只有她站酸发麻的双腿频频抗议。而被晾在一边的可怜司机,也同样的陪她呆耗一样长的时间。

  哼!她骨子里还是有龚家的硬脾气在,要到台湾就去好了,不过——看她会不会乖乖听老爸摆布?嘿、嘿。

  届时台湾的人没接到机就会通知老爸了,看最后是谁会紧张、后悔。

  ***

  台湾股票界大亨级的人物都晓得艾默棣,“英俊邪恶该遭天嫉的小子”——他们在背后这么又羡又妒的称呼他。

  艾默棣对上流社交圈的交际并不热中,虽然邀请的函柬、电话多如雪片,但他只有偶尔赴约而已,因为他觉得想放松的心情被一群喋喋不休的淑女绅士围着问明牌,实在有令人窒息的感觉,更不用说那些妈妈们个个张大眼睛想纳他为女婿的企图有多明显了。

  而今天他会出现在这个场合,完全是看在好友罗宏棋的面子上。

  现在围绕在他身上的话题是他的出身,而他从不讳言,自己是农家子弟,然这并未影响大家对他的奉承。

  “乡下农村?是吗?那空气一定很新鲜。”

  这些只在餐桌上看过牛排的人很难想像,站在他们面前西装笔挺、斯文有魅力的人曾是个头戴斗笠的农夫。

  如果他突发奇想的描述他以前喂猪,还有捡拾鸡蛋的糗事,他们可不知要怎样手足无措不自在了。

  他不能否认,自己常有这种恶作剧的念头。

  “艾先生,听说你现在正急着找位助手?”一位珠光宝气的太太拉着他问。

  艾默棣很清楚她接下来的企图,这从过去几个礼拜她不断向他极力称赞自己女儿的美丽、温柔,聪明……等就可以窥知一二。

  “是啊,”他轻描淡写带过,“抱歉,那边有人在跟我打招呼。”自己还是赶紧溜之大吉为妙。

  接下来又有四、五位太太打听同一件事,艾默棣决定该回家了。在那之前,不能忘记顺道绕去大嘴巴好友罗宏棋家宰了他,这家伙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没出现在宴会上就算了,委托他代为征才竟敢任意泄漏消息。可恶!他根本就是想看热闹。

  而当艾默棣把罗宏棋从温柔乡中途拉出来时,他那欲求不满的气恼表情让艾默棣雀跃不已,决定饶他小命一条。

  “有没有很感激我?”罗宏棋当然清楚他所为何来,暧昧邪恶的眨眨眼,“不少美女挤破门槛自动报名吧?”

  艾默棣结结实实的赏他胸口一拳。

  罗宏棋装模作样、龇牙咧嘴的捧胸哀嚎一番。

  “你要害我永无宁日吗?我看我最近一个月最好都别出门了。”

  罗宏棋啧啧声不断,打量着他。“何必这么正人君子,你晓得她们不介意你只是试着交往看看而已,好处不占白不占嘛,交往的同时又可以尝尝甜头,说不定她们还会心存感谢。你不是如此不解风情的人吧?”

  艾默棣嗤之以鼻,“满脑子邪恶的思想。”

  “宏棋!”卧房里的女人不耐久等的唤道。

  艾默棣了解的笑笑,“不打搅你性致了,记得尽快帮我过滤好人选,”临跨出门前,他假好心的提醒,“噢,对了,至于那些你所谓美女的妈妈们,你放心,我打算告诉他们这件事全权由你做主,留点精力明天对付她们吧!”

  “天啊!”罗宏棋气急败坏惨叫连连,悔不当初。

  而阴险的艾默棣早已溜之大吉。

  身上除了件浴袍外啥都没穿的罗宏棋根本无法追出去,且莉娜又在叫春了,他只好恨恨地甩上大门。

  幸灾乐祸的艾默棣还嚣张的按了两声喇叭讥笑他后,才风驰般的不见踪影。

  第2章(1)

  一分钱逼死英雄好汉,在咖啡厅消磨时间的喜多可以确实体会这句话,那种差点为五斗米折腰的气短感慨让她欷吁不已,所不同的是她得垂头丧气听命老爸的圣旨。

  当然也没那么可怜啦,只不过因为她现在经济困窘,除了嘴里咒骂几句老爸外,她完全沉醉在幻想自己是全世界最悲惨、最可怜的公主……愈想愈可怜,手上挖草莓圣代送到嘴里的动作也就愈快。

  想当初她还在飞机上立下雄心大志,非得要老爸着急一个月自己认错求她回家,如今……唉

  没想到她换掉美金,加上行李里可以典当、变卖的衣物、小饰品,总共不过才凑得一万多块钱,扣掉旅馆费,盘缠几天就快清洁溜溜了,连吃个饭都要东挑西捡选最便宜的……臭老爸!想到这儿她狠狠的又挖了一大匙冰淇淋。

  能怎么办?找工作又没身分证,去教短期美语,面谈时她嫌人家罗唆,除了笔试还要念音标发音、一段文章,之后要求用英文自我介绍,有没有搞错?都说她是在美国土生土长的了,烦不烦哪!最重要的是她需要预借薪水……So,没戏唱了。

  老妈以前不是常说台湾人最有人情味了,根本骗人嘛,如果有个亲戚可以暂时投靠还好,偏偏老妈是个孤儿。至于美国那边的朋友,依老爸的铁腕,她一定求救无门,而且她才不要做这么丢脸的事,明知会被拒绝还死皮赖脸的求人家。

  自己好悲惨哪……

  在这个上班时段,这家咖啡厅的客人除了喜多外就只有另外一位先生,他正是艾默棣。

  他最近被骚扰的电话整惨了,大概真的如罗宏棋所言,自己身价不错加上最近经济萧条许多,大家把他身边小小的助理缺当成金饭碗,那些妈妈们可卖力起劲极了,结果在谁也不能得罪的情况下,人选迟迟未决定,卡在那里不上不下,所以他和罗宏棋相约在这共商良策。

  轻松的啜口咖啡,艾默棣的注意力被邻桌吃圣代的女客人吸引。

  看她一会儿喃喃自语,可怜兮兮的模样,一会儿咒骂,然后拼命攻击桌上高热量的漂亮冰淇淋,真是有趣极了。

  那些冰品广告商实在该找她拍CF,看她含一口在嘴里,美味无穷的享受模样,连不爱吃甜食的他都忍不住想点一客来尝尝。

  不管那位小姐蹙眉扁嘴也好,还是吃冰时仿佛那是世间至味的眯眼陶醉样……

  无论哪一种表情都非常鲜明生动,完全无视周遭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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