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这么看来,他的脾气似乎是毛躁了点,可能是他常常乱发脾气,才会引起大家对他的不满。
她知道众人是因为她迟迟没有开口赶他走,才会一直忍着他。
既然他的病好了,那么她也该要他离开,以解决大伙儿这些日子的困扰。
思及此,连银钗转身往回走,步上回廊走到西厢房。
才走近西厢房,她就听见了小圭和那名男子的对话。
“公子,你怎么能把饭菜打翻呢?”小圭不悦地质问。
这世上不知有多少穷苦的人正饿着肚子,而他竟然不知珍惜,将这四菜一汤的午膳给打翻了。
“这算是什么饭菜?我看这不是给人吃的,分明就是给狗吃的。”
听他这么说,小圭气得脸色涨红。
济连堂内的老老少少都是吃这样的饭菜,他却说这是给狗吃的,分明就是暗喻他们是狗!
“你!”小圭气得说不出话来。
“别再你你你的了,小子!快去准备好酒好菜来,别再拿这种和馊水差不多的东西给我吃。”
一想到这种粗茶淡饭滑人喉咙的味道,他就反胃。
君儿不明白为什么连银钗听了他的话还能沉得住气,她已经气得火冒三丈,看了连银钗一眼,见她没有任何行动,她气呼呼地冲了进去。
“像你这种人渣,我宁愿把这些饭菜倒给狗吃,也不愿给你吃!”君儿对着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男子怒吼着。
她一向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一遇到他。她的脾气就控制不了。
“像这种馊水似的东西,你就留着自个儿吃,我可是不愿意吃。”面对气冲冲的君儿,史昱束反唇相讥。
眼前这个女人的容貌虽称不上貌美如花,但是还算有点姿色,所以他乐于和她耍耍嘴皮子、逗逗她。
幸好有她,否则他早就闷死在这个无聊的地方了。
“既然你不愿、也吃不下这样的饭菜,那你就等着活活饿死好了!”她实在非常讨厌他,她从来没见过像他这样不明事理、自以为是的大混帐。
见君儿如此冲动,连银钗摇了摇头,也走了进去。
她原本想斥责君儿的无礼,但当她见到那个躺在床上既轻浮又不正经的男人时,她愣住了;张着樱桃小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所想到的全是树林内的那场翻云覆雨。
是他!他是那个男人!连银钗非常确定眼前的他,和树林内那个中毒的男人是同一个人。
他中毒时是她救了他,他晕倒在路旁时也是她救了他。
是什么样的机缘巧合让她一再救了他?也让她再度遇上他……
原以为这一生与他重逢无望,没想到他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她的眼前,还让她听见了他的声音。
“你是谁?你想做什么?”突然出现一个蒙面人,他心惊地质问。
该不会是唐奕欢追他追到这里来了吧?
听见他的询问,君儿转过头,看见了立在她身后的连银钗。
“小姐!”
君儿轻轻地唤了连银钗一声,可她心惊未定,仍是怔愣的表情,没有响应。
此人是她家小姐,那就不可能是唐奕欢了。史昱束紧张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小姐,你怎么了?”君儿大声一点询问。
经她这么一问,连银钗才回过神。
“没、没什么。”她收回惊讶不已的目光,佯装镇静。
君儿没有细想自家小姐的反常,现下她只想将眼前这个无赖赶走!
“小姐,你也看到了他的恶行恶状,你要赶紧下决定,不能再仁慈地留下他了。”
于公,在知道他的病已痊愈,而且不是无家可归的穷苦人家,她是应该马上赶他走;于私,她却想多知道一点有关他的事,她不舍得这么快就让他走。
见连银钗沉默不语,君儿出声催促。
“小姐,你若是不快点作决定,济连堂上上下下的人都会被他活活气死!”
“我……”她该怎么办呢?
听眼前这名火爆的小姑娘左一句小姐、右一声小姐的,史昱束明白有权决定他去留的就是这个蒙面的女人。
通常女人蒙面不外乎两个原因,一种是貌美如花,怕引来麻烦而遮住自己的花容月貌;另一种则是丑得怕吓着了别人,才会遮住自己的大花脸。
不过他才不管她蒙面的原因是哪一种,他只知道自己拥有能令女人一见倾心的俊俏外貌;只要是女人,不管美丑,只要他使点魅力,对方铁定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他在心中盘算着,该怎么迷惑她,好让她开口留住自己。
眼神迷蒙、面带浅笑、下颌微微上仰,史昱束对着眼前的蒙面女子抛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媚眼,接着轻轻噘起嘴,送给她一记令人骨头酥麻的飞吻。
看着这个轻浮、不正经的男人,连银钗的嘴角微微抽搐,气得说不出话来。
“姑娘,我的胸口好闷,你要不要坐下来陪我聊聊天、解解闷?”史昱束发出了邀请,他相信没有女人拒绝得了。
连银钗被他挑逗的话吓到,原本想要怒斥他的无礼,在开口的那一刹那她犹豫了;闭上嘴,接受他的邀请,她搬了张椅子坐在他的床畔。
“小姐� �
君儿和小圭异口同声地惊呼,他们不敢相信,自家小姐竟会做山这种惊世骇俗的事。
平时小姐严守礼教,除了看诊否则绝对不和男子攀谈,现下小姐竟然会坐在一个男人的床边陪他聊天解闷,实在令人不敢置信。
见她搬了张椅子坐在床畔,对这样的结果,史昱束虽不满意但还可以接受,他原本以为她会直接跳上他的床。
连银钗不理会君儿和小圭的讶异,现下她只想弄清楚,她的第一个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我们济连堂里,除了看诊、煎药之外也没什么事做,难怪公子会觉得无聊。”她皮笑肉不笑地说着。
“要是姑娘早点出现陪我,我就不会觉得无聊了。”
“是吗?”
“当然是真的!不信的话,姑娘可以摸我的心,你会发现它正因你的出现而欢欣地跳动着。”
史昱束说着说着就伸出手,想要拉连银钗的纤纤玉手去碰触他的胸口。
平时他若是使出这一招,女人铁定含羞带怯、双颊泛红的任他拉着手。
出于本能,她立即缩回手,躲开了他的碰触,起身离他五步远。
没想到她会躲开,史昱束愣住了;随后,他想她是因为害羞,才会红着脸缩回手。
此时,她的确是涨红了脸,但不是如史昱東所想的羞红了脸,而是气红了脸才对。
她真是个大笨蛋,竟然拿自己的清白去救这个不要脸的登徒子。
像他这种自命风流的无耻之人,难怪会被下那种下流的毒,那时她真不该救他,让他被毒死算了!
虽然她是个救人的大夫,可她现在有一股冲动想活活地掐死他,更想一头撞死自己。
她懊悔自己那时的固执,更气恼自己根深蒂固的使命感,才会糊里糊涂地救了一个不该救、也不值得救的人。
“胸闷是吗?那表示你虚火过旺,该吃些降火气的药,然后动动你的四肢,不出一个时辰,我保证你胸闷的症状马上不见。”连银钗咬牙切齿地说着。
史昱束听出她的语气不悦;刚刚还好好的,这女人怎么说不高兴就不高兴了?
她的不悦是因为他吗?他想不出自己是哪儿得罪她了。
唉!女人的心就像后娘的脸,说变就变。
“小圭,去取一两的黄连粉让公子服用,然后带几名壮丁来,将他扔到外头活动活动筋骨。”连银钗沉声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