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后,莎岗的表情渐渐和缓,“将来与小罗共度一生的女人,我希望……是你,对不起,我刚刚太情绪化了,说真的,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很喜欢你,我羡慕你,所以……”
“不用解释,我能体会你的心情。”
莎岗带着笑容离开她,贾黛玉凝视着她的背影发愣。突然间,她觉得韦梭罗好幸福,有这么多的人关心他、在乎他,想拥有他还得与所有的人拔河,只有胜利才能真正的拥有。
“当然,你以为爱情就这么简单?”
“嗯?”
月老的声音出现在她脑海,贾黛玉连忙四处张望寻找他的人影。
一阵白雾后月老现身了,她紧张地向他大叫,月老文风不动地站在她面前,四周的人根本没有察觉到月老的出现,似乎只有她才能看见。
“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妄想更改注定的事,否则……”
她正想好好地质问他,并争取恋爱的自由,但月老根本不给地说话的机会,只要她乖乖地听话不许开口。
“听着,我不想再听你讲什么每个人都有恋爱自由的权利,当你在我的姻缘簿上挑中韦歌德,就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现在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你不能好好把握应得的幸福,后果你自行负责。”月老以恐吓的语气说:“小心,遭报应的不只你一人,那小子也算是违背天意的人,一样也会遭天谴的,仔细想想,你以为这阵子的意外都是偶然的吗?”
贾黛玉的背脊忽然发凉。
这一阵子,就连走在斑马线上也会被车子撞到,在人行道上也常被来路不明的小石子打中,还有刚刚在屋子里的不明旋风,以及这场火……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如果这些意外都如月老所说的不是偶然……
她会不会因此害到梭罗了呢?
越想越害怕,贾黛玉全身颤抖紧抓着大毛巾,但还是无法消除由心底深处发出的寒冷。
如果真有天谴,她宁愿自己一人承担,错误由她发生,当然也由她承受,梭罗还有大好前程,不能让他跟着受害。
贾黛玉看见梭罗捧着毛毯挤过人群而来,为了不让他受牵连,她狠下心趁韦梭罗还未赶过来之际,黯然地掉头离去。
她躲在不远处偷看着赶来的韦梭罗,看不到贾黛玉的他,心急如焚,四处寻找她的踪影。此时贾黛玉的眼泪不听使唤地充满眼眶,不一会儿,泪水模糊了视线,再也看不清韦梭罗的身影。
韦梭罗回到租屋大楼,这一次是为了搬家。
租约已经到期了,房东催了好几次。今天是最后期限,他不得不过来整理。
赴加拿大的行程已经确定,再过几天他就要离开台湾,短时间之内不会再回来。
拿到硕士文凭又将远渡重洋发展事业,韦梭罗是众人羡慕的对象,但他自己却不认为,一个学理科的人对于商业毫无兴趣,偏偏又身在家族企业中,父亲不会轻易就放开他的。
原本出国的念头就不是很强烈,再加上他的心还有所牵挂。
这些天魂不守舍的他,想的只有一个人。说也奇怪,当贾黛王在身旁的时候,并没有感到她的重要,现在她消失不见了,什么事都觉得不对劲。
原本寡言的他变得更沉默,缺乏笑容的他现在更不会笑了。
这几天他不断地思考贾黛玉离开的原因,想破了头也不明了是为了什么,她不是说爱他吗?她不是说希望能和他在一起吗?但偏偏最后逃跑的人却是她,为什么?
韦梭罗将重要的东西收拾进箱子,眼神却不时地飘到墙上的大洞。
后来房东找人要补这面墙,他和贾黛玉不约而同都想了一大堆的理由,硬是不让师傅进来修理。深怕这面墙封上了,会阻碍了他们之间的亲密。
一想到此,他搁下手边的东西,双手攀在洞口,一个跳跃,他挤过洞口,进入贾黛玉的房间。
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变动,一如那晚离开一样,玩偶、卡通人物……一堆当初他觉得碍眼的东西都在,但是让他最思念的人却不在了。
她到哪里去了呢?
韦梭罗打过电话回贾黛玉的老家,但家里的人都说她没有回去。他也试着找过她上班的地方,同事只知道她请长假,也没有人知道她去哪了。
这个时候韦梭罗才发觉自己对她所知太少,过去那段日子,都是她在关心他,他鲜少主动关心、询问她的事。他情不自禁地抚摸着屋内她曾碰触过的东西,睹物思人,让他的心里更难过。
为什么总是在失去之后,才觉得可贵呢?
“老头,你真的觉得这样好吗?”
“当然,如果我不吓吓她,她会离开那小子吗?如果她不离开,和韦歌德就没有机会了,那我拿什么去向玉皇大帝交差啊?”
月下老人的忧郁症几乎痊愈了,他一边泡着茶,一边约福神、禄神打牌,神情喜不自胜,以为自己百分百完成了任务,认为贾黛玉铁定会回头找韦歌德。
但是月下婆婆可不这么想,女人的第六感让她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月老太过乐观了。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我得把镜子拿出来好好盯着贾黛玉,真怕她会做什么傻事。”
月老嫌她太罗唆,“别麻烦啦,你不如把多余的精神拿来扫扫地,对了,夫人,我书房可是很久没打扫了,能不能帮忙一下,等会儿他们要来打牌,可不能三缺一让人穷等吧!”
“才懒得理你,老娘现在没空!”月下婆婆不理会月老,一个人专心地注视着镜子。
“刚刚又有人打电话来找你了,都是同一个人。我说黛玉啊,你和那个人到底怎么了?先是一声不响地跑回家来,然后又要我帮你挡电话,不过这都不打紧,你整天闷闷不乐,摆着一张苦瓜脸,让人好担心啊!”
贾母推开女儿的房间,瞧见贾黛玉抓着抱枕,躲在床铺的角落,两眼无神地发呆。
贾黛玉无精打采地说:“没什么,妈,我和那个人没有关系的。”
“没有关系?那他干嘛三不五时就打电话来,问你到底在不在?老实跟妈说,他是谁?你不要顾忌上回相亲的事,如果有要好的男朋友,就让爸爸帮你回掉韦家就好了。”
“不用,韦歌德已经有要好的女朋友了。”
贾母很讶异,“可是上次相亲,他不是……”
“别再提相亲的事了,好吗?”贾黛玉烦恼地抓着头,“我只是季节性的懒惰病,过一阵子就没事的。”
“可是我很担心你,生日就快到了,你知道吗?”
这个时候的贾黛玉才懒得理咒语的事,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月老已够让她心烦的。紧紧地抱着枕头,全身懒洋洋地倒向床铺,刻意地背对母亲,什么话也不想再说。
贾母无奈地叹气,“唉,做人父母还真难,孩子小的时候担心不能健康长大,好不容易长大了,却还得替她的未来烦恼。”
老妈就是这样,老爱碎碎念,原本想回家一个人安静地想一想,没想到老妈的唠叨更让人烦。但是她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这里是唯一能让她感到安心的地方。
她感慨地说:“妈,如果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不是很好吗?我可以陪在你身边啊,你想见我的时候,我马上就可以冲回家来看你。”
“傻孩子,我宁愿看见你过得幸福。”
这个时候,在家寄宿的外甥女推开门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