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黛玉咯咯地大笑。
“来不及了啦,认命吧,白兔眼,哈哈,没想到你的幽默感还在啊,老看你板着一张脸,原来只是装酷。你真让人惊讶,原来以为你只是个穷酸学生,没想到你还出身名门,最让我跌破眼镜的是你还满善良的,光是你把莎岗让给哥哥的这件事,就让我对你刮目相看,原本还以为……”
“以为什么?”
她吐吐舌,扮了个鬼脸,“爱作怪、巴不得别人好,光会眼红吃醋的小鬼。”
他嘲讽笑着,“哼哼,还说呢!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是个罗唆的老女人,老爱管东管西,又有暴力倾向。”
“老?你敢说我老?”
韦梭罗无辜地盯着她,“我又没说错,你比我大啊!年纪比我大的女人就算老,这是我的定义。”
“好吧,好吧,饶你一次,不过你得老实说,那……现在呢?你有没有对我改观?”
“看在同是天涯失恋人的份上,现在觉得好一点了。”
她嚷嚷着:“才好一点而已?我刚才可说了你很多好话,不管,你现在要多说一点赞美的话。”
“说什么啊?我这个人嘴最笨了。”
贾黛玉扯着他的衣角,完全忘记自己是老大姊,不停地对韦梭罗撒娇,要他多说一些甜言蜜语。
“说嘛,就说……我是你见过最漂亮的女人,或者是……我是最可爱的女人。”
“拜托,这些我可说不出口。”
韦梭罗在她的强迫之下,流露出羞涩的一面,他从来就不是惯于把甜言蜜语放在嘴边的人。
不知道是因为酒喝太多,还是情绪兴奋的缘故,她注视着身旁的韦梭罗,越看越对他产生兴趣。
韦梭罗年纪比韦歌德小,五官却和哥哥有些神似,但是眉宇间流露出的傲气是韦歌德所没有的。
在这之前,贾黛玉从来没有好好注视过他,印象中他圆滚滚的眼睛,常常充满血丝,红得像白兔的眼睛,没想到血丝消失,那张脸还挺迷人的。
她看得有些心动。
“喂,我换个方式问你好了,譬如说,你……会不会喜欢上我?”
完了,他可能会嘲笑,或者不屑,或是一笑置之,说出口后贾黛玉才察觉自己失言,想到种种可能而来的反应,实在有点后悔。
但韦梭罗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他只是傻傻的盯着她,表情认真,没有嘲讽,也没有戏谑。
这代表了什么意思呢?
月老唤了她好一会儿,贾黛玉才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嗯?”
“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的话?”
她觉得浑身发热、口干舌燥,“什么?我想喝水。”
贾黛玉站起身来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但是发热的感觉并没有消退,缠绕在她心中的那股骚动隐隐在作祟。
她想不起来韦梭罗是如何回答她的,但是经过那一晚,她对他的看法全然改变。贾黛玉知道自己的心里有某些东西正在酝酿。
咕噜咕噜灌下大半瓶的矿泉水,但仍未浇熄心中的火焰。她很想做一些事,但却说不上来是什么,只知道自己和昨日大不同,但真正的差别在哪里,却不是言语可以形容的。
就是这种感觉吗?
既期待又怕受伤,想念韦梭罗,急切想见他,但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该和他说什么话。万一被他猜中心事,会不会很丢脸呢?
现在的症状是不是就是“恋爱”呢?
一想起他,贾黛玉马上涨红脸,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就像发了高烧似的,头晕目眩。
面对韦歌德时并没有这样的感觉,就连其他的男人也没有,但昨晚与韦梭罗在一起的时候,却发生了。她对他产生一种特别的情愫,言语难以形容,这下恐怕很难将他忘掉。
月下老人紧迫盯人地跟进厨房,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我要你负起责任。”
“什么责任?”
“遵守你的诺言啊。”
贾黛玉一头雾水,“诺言?我对你说过什么诺言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月老被她气得七窍冒烟。“你的如意郎君是韦歌德,你要嫁的对象也是他,如果你不加点劲把他追回来,那我在天庭休想再混下去,你以后也别指望嫁人了。搞不清楚状况的家伙!”
月老还真说对了,贾黛玉的心已经飞到九霄云外了。
她迷迷糊糊地回应一声:“喔!”
“你只有一句喔?”见她心不在焉没啥反应,月老更生气,拿起扇子直往她的头顶敲,“你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啊,”
现在的贾黛玉满脑子全是韦梭罗,哪有多余的空间去思考月老的话,什么严重性,都比不上发觉自己恋爱了还来得重要,她真想敲锣打鼓昭告天下所有的人——她恋爱了。
她爱上一个男人。
贾黛玉回过神来,兴奋地抓住眼前的月老,丝毫没有察觉他的气还没有消。
她高兴的嚷嚷着:“我从来都没有感到如此幸福过,活了这么久,可是头一遭尝到爱情的滋味,啊,天啊,月老,我现在才知道,原来爱上一个人可以让人精神百倍,让人神魂颠倒,让人全身乐陶陶。”
“喂喂,小姑娘,你在说什么啊?”
“我是说我爱上他了!”贾黛玉兴奋地搂着月老,差点跳起舞来。
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但心里头已经猜出两三分的月老急得跺脚。
“你说清楚点,你爱上谁了?”
“韦梭罗啊,月老,可不可以换人,我要和他系红线结为夫妻,就是他了,我知道就是他,除了他之外,谁也不要。,
月老生气地连敲了好几下她的头,恨不得把她的脑袋瓜换一个。
“你以为红线是随便乱牵,又可以随意乱改的吗?”
“不是吗?”她愣愣地注视着抓狂的月老,天真地说:“我以为……”
忍气吞声的月老再也憋不住了。
“去你的白痴混蛋!”
第八章
“喂喂,搞什么……太阳都照到屁股了,还赖床!”
睡得正香甜的韦梭罗,忽然被突如其来的叫声一惊,心不甘情不愿地睁开眼皮,却瞧见满脸笑容的贾黛玉正在拉扯他的棉被。
“喂,你在干嘛?”
“天气很好耶!”
“拜托,就算太阳笑得再开心也不关我的事,我写了一整晚的论文,别再吵我了。”他抓回棉被。
“还想睡,是吗?”贾黛玉点点头,看来不使出杀手锏是不行的。为了让韦梭罗清醒,不惜牺牲自己。
“好吧,我成全你。”
她的嘴巴摆明成全,但动作可不是这样。
贾黛玉迅速地脱下外套,灵巧地钻进他的被窝里。
又合上眼的韦梭罗惊觉一股冷风,没想到小小的单人床上挤了个人进来,吓得大叫一声。
“啊?喂……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子被人看到不好吧?”韦梭罗掀开被子,整个人坐了起来。
她喜欢看他现在尴尬的样子,平常老装酷,仿佛天塌下来也不干他的事,好不容易抓到他的小辫子,岂有放过的道理。
贾黛玉半躺在床上,右手托着下巴,“反正我们的关系已经非比寻常,我又不是没见过你没穿衣服的样子。古人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喂,我们已经有了百日恩了耶!”
此刻的他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我又没有对你做出越轨的事,那天不过是多喝了一点酒。”他相信自己不是那种酒后乱性的男人,但说这话他一点把握也没有,话说到后面不自觉地越来越小声。
“呜呜……你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自己做过的事还死不认帐……”她将脸掩了起来,见他半晌没有反应,索性放声大哭起来。“我怎么这么倒霉……被一个没有良心的家伙占了便宜……呜呜……我……你明明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