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说你和我们再也撇不清关系了。”岩桂好事地添了一句。
苍术咧开嘴,牵起奕霆的手拍了拍,宛如祖父对孙儿那般充满慈爱。
“今后,不论你谢奕霆是贫是富,都将满载著精灵们的祝福。”青松宣誓般挥手撒出点点柔光,柏榆、苍术、苏枋和岩桂、银杏、海棠一一跟进。
奕霆只见满天星子兜头罩下,洒了他一身,最后连笄月也画一道圆光轻轻送到他面前,圆光化为银星飘落在他衣上,闪亮无暇,令他眼花撩乱。
“谢大哥,以后你就是盼樱的大哥了。”盼樱又蹦又地拉起他的手猛摇:“盼樱有大哥了,盼樱有大哥了!”
“兄弟!”岩桂勾肩搭臂地奸笑:“谁教你品行好成这副教人跌破眼镜的德行,不陷害你实在太过意不去,往后你得为精灵界作牛作马不得埋怨了,哈哈……”
“是这样的!”看出奕霆茫然不解的银杏缓下声调细说从头:“我们大家都觉得你品德高贵,不似寻常人类贪利重欲,所以承认你为精灵界人,由盼樱认你为兄,好让你光明正大地住下,不必再顶著客人之名备受揣测,并授你绝对的权利自由来去任何地方做任何事。”
奕霆扫视一张张真诚的脸,奇异地,心头那份疏远感真的在瞬间消失了。
“你别误会了,我们不是想利用你做什么事,我们只是佩服你的为人,对你的仁和致上敬意罢了,你别听四长老瞎说,我们真的——”
“我知道!”奕霆朝笄月颔首:“谢谢你们这么抬举奕霆。”
“任何良善之人皆是精灵之子。”银杏走近他,坦然地道:“我日前误以为你存心不善,对你有诸多曲解,请你原谅我。”
奕霆沉默了一下,才笑开来:“你知不知道你的‘气’颜色改变了?很漂亮的水蓝,非常澄澈。”
“奕霆,为了庆祝你正式成为精灵界的一员,我们打算帮你办个庆宴。”
“庆宴?”奕霆皱起眉,岩桂的眼神别有所指,看来这一切名目不是这么简单。
“是呀!顺便要在庆宴上把情环传给笄月,封笄月为女王,以便她领导精灵界对抗难关。”
“什么?!”岩桂突来的消息不但震撼了奕霆,更使银杏、海棠、苏枋、盼樱意想不到。
“长老,笄月还没有能力配戴情环!请各位思虑仔细……”笄月被这个决定轰得六神无主:“笄月尚未启引自身的力量,怕不能守持情环……”
“没关系,我们相信你已经能担起女王的职务,所以才决定提早传授情环,与你的力量大小无关。”
“可是……”笄月不想这么早接受情环,至少目前不要,她不要当女王,一旦坐上女王的位置,她就再也不能放任自己假想奕霆是她的归宿,再也不能恣意放纵自己亨受他的温柔,再也不能——爱他!
笄月被这重重敲进她心头的两个字惊得面色如土,她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对他的感觉不是很小心地维持在欣赏和依靠之间吗?她怎会让这种胡涂事发生?
“不好了,小日病了!”一条细瘦的身影突然奔入嚷道。
笄月花了三秒消化盼楚急卷而来的骇闻,痛楚地看向奕霆,甩头排开众人,展开双翅飞掠离去。
盼楚也没有多留,跟著笄月又匆匆离开,连盼樱都来不及拉住他。
柘轩一下子沉下来,大家面面相觑,一时理不清突发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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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你啦!没事出什么馊主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现在好了,全都搞砸了。怎么办?”盼樱像个热锅蚂蚁般走来走去:“我早就说过不要试,你偏坚持要赌赌看,月姊姊一定伤心极了……你为什么要连月姊姊最后一点喘息的空间也剥夺走?”
岩桂吁叹:“原本我以为这一招可以逼他现形,没想到他却早我们一步。”
“步!步你的头啦!就只知道要抓罪魁祸首,你们有没有想过月一姊的处境?月姊姊好不容易才开心起来,你又提继承的事,你非要月姊姊被责任压死才甘心是不是?”
“小月继承只是迟早的问题,我不提她还是要面对。”
“让月姊多作几天梦又有什么关系?”盼樱吼了起来:“不能到人界追寻她的爱已经够不公平了,你干嘛还要残忍地火上加油?难道你看不出来月姊喜欢谢大哥吗?”
“我不是聋子,你不必喊得这么大声……”
“我偏要喊!你怎样?”盼樱就是和他卯上了:“不高兴啊?”对于那天的夺吻事件,她还是耿耿于怀无时或忘,原本打定主意不再理他的,可是不凶他实在太痛苦了,所以她干脆不再掩饰,反正吻也给他吻了,只好认了;谁叫她喜欢他?
“怎样?我还能怎样?再吻你吗?”
岩桂信口乱说,盼樱却信以为真跳得老远。“休想!”
盼樱的反应引起岩桂的好奇,这妮子什么时候起防他像在防贼?
“盼樱!”他站起身往前跨一步,盼樱活似镜子般同时退了一步。
“除非你娶我。”
盼樱没头没脑地蹦一句话出来,岩桂尚未细思顺口便应道:“那有什么问题?我……什么?”他瞪大眼睛,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你说什么?”
“我……”盼樱支吾难言,脸红得快烧起来。
“笨,我妹的意思是说只要你娶了她,她就让你亲个够。”
“哥……”盼樱不依地撒娇。
“啊?我说错了?”奕霆回过神来一脸不解:“我翻译得不对吗?”
未等盼樱再发娇嗔,岩桂快手快脚地搂住她:“真的吗?你是说真的吗?”
“假——”盼樱的佯怒化为柔情:“得了吗?给你又亲又抱的,你想叫我再想谁?”
“嘿……”岩桂不好意思地傻笑,有时候追心上人使点耍赖招数也是效果颇佳的秘诀。
奕霆暗为这对有情人开心,哪像他,跋涉万里来到精灵界,欢迎他的是接连不断的问题和麻烦,连谈情说爱的闲情逸致还没培养就夭折了,怪只怪他什么人不好挑,只钟情于精灵界最高不可攀的那轮月?他甚至已经预料到他必须打一场硬仗,不禁又是一叹——仿佛惨状现前。
“盼樱!”他忽然想到一件事:“你知道岩桂要引谁上当吗?”
他的问题让方才确定彼此终生相属的小鸳鸯移神回到正题上。
“不知道。”盼樱回得直接。
“那你为什么反对岩桂的计画?”
“对哦!”盼樱经奕霆一提才想起忘了要追问岩桂想抓的人是谁。“那时岩桂只告诉其他三长老说不如试试看他会有什么反应,就在苏枋他们到席前匆匆同意,我根本还开不清楚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只顾及月姊姊的心情……”
“天!”岩桂翻白眼:“你根本是为反对而反对嘛!”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盼樱叉起腰客串母老虎:“你还没说嫌犯是谁,跟月姊姊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利用月姊姊来逼迫他露出马脚?他犯了何罪?跟怪雨有牵连吗?”
岩桂丢了朵苦笑:“你看,这就是惹到女人的下场。”
“姓岩名桂的,现在才发觉上了贼船已经来不及了,你说是不说?”
“奕霆,”岩桂下意识地征求他的意见:“能说吗?”
岩桂已在不知不觉中以他马首是瞻了,他自己没留意到这变化,奕霆倒敏感地发现了。
但他不说破,只是淡淡地说:“你相信她,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