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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页

 

  米雪的家陈设简单,但每件家具都很有品味,充分反映出主人的个性。

  “那是梅特兰史密斯的英式古典家具吗?”他问,走向餐厅细看餐桌。

  “你知道家具的厂牌?”

  “知道。”他说。“我欣赏精致的手工。是不是梅特兰史密斯家具?”

  “不,它不是梅特兰史密斯家具。它是蓝柏家具。”

  他愣了两秒才恍然大悟她说的是她哥哥。

  “这不可能是妳哥哥做的。”

  “真的是他做的。”

  “米雪,这是艺术品。”

  他像轻抚婴儿额头般轻抚桌面。米雪在旁观看,很高兴他欣赏哥哥的手艺。

  桃花心木摸起来像大理石一样光滑。“不可思议。”塞奥低喃道。“看看这些线条。”他蹲下来检视桌脚的云形雕饰。“太完美了。”他说。“谁教他的?”

  “没人教他,他无师自通。”

  “不可能。”

  她笑了出来。“蓝柏在某些方面是完美主义者。他很有天分,对不对?”

  塞奥还没有检视完。他站起来拿起一张椅子把它倒转过来,然后赞叹地吹声口哨。“看不到任何钉子或螺丝。天啊,真希望我有这样的手艺。只要细心保养,这张椅子可以坐上几百年。”

  “你会木工?”不知何故,她无法想像塞奥用手做工。那似乎和她了解的他互相矛盾。

  他瞥向她,看到她脸上的惊讶。“怎么了?”

  “你看来不像是那种会做手工的人。”

  “是吗?那我看来像哪种人?”

  她耸耸肩。“华尔街……名牌西装……司机仆人。你知道的,大都市男孩。”

  他挑起一道眉毛。“妳错了,我的手很灵巧。”他咧嘴而笑。“需不需要推荐信?”

  她听得懂他话中的性暗示。“我今晚必须锁上卧室房门吗?”

  他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不,我不会闯入妳的私人空间。何况……”

  “什么?”

  他朝她挤眉弄眼。“只要我手腕高明,妳自然会投怀送抱。”

  “布先生,你对相识的每个女人都这么厚脸皮吗?”

  他大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米雪,妳好像勾引出我邪恶的一面。”

  她赏他一个卫生眼。

  “说真的,我喜欢做手工……至少以前是。但我承认,我的手艺不佳。”

  “你做过什么?”

  “最近的作品是两层楼的鸟笼。四年前做的,但很失败,小鸟根本不肯靠近它。我的肚子好饿,米雪,我带妳出去吃晚餐如何?”

  “如果你不介意,我今晚宁愿留在家里。”她说。“你是到我家过夜的客人……”

  “不管喜欢与否?”

  “其实屋里有个司法部检察官也不错,也许你可以使色狼不敢靠近。”

  “但妳还是要锁上房门,对不对?”

  和帅哥打情骂俏的感觉既陌生又有趣,米雪心想。她在唸医校时没空交男朋友,后来在当住院医师时满脑子想的都是打盹儿,打情骂俏绝不在她的工作时间表里。

  “事实上,我的卧室没有门锁。”她告诉他。“跟我来。我带你去你的房间,你可以趁我在翻冰箱时换衣服。”

  塞奥拎起旅行袋跟着她穿过餐厅进入厨房。明亮的乡村式厨房是餐厅的两倍大。吃早餐的角落里摆了一张旧橡木桌和四张摺叠椅。透过老式搪瓷水槽上方的三扇双悬窗,可以看到装有纱窗的阳台和狭长的后院。院子后面的远方有码头伸入混浊的河水里,码头柱子上拴着一艘尾挂发动机的铝制小汽艇。

  “妳在那个码头钓鱼吗?”

  “有时候。”她回答。“但我比较喜欢我爸爸的码头,我在那里钓到的鱼比较多。”

  后走廊有三扇门。一扇通往阳台,一扇通往新近粉刷过的浴室,另一扇通往车库。“楼梯上去就有另一间浴室。你的卧室在左边。”

  塞奥没有立刻上楼。他把旅行袋放在楼梯上,开始检查后门的门锁。门锁极不牢靠,连十岁孩童都弄得开,看得他频频摇头。他接着检查一楼的窗户。他在回到厨房时说:“任何人都可以从妳的窗户爬进来,没有一扇窗户上了锁。”

  “我知道。”她承认。“从现在起我会把它们锁好。”

  “我不是想吓妳。”他说。“但诊所破坏案──”

  “可不可以等到吃完饭再说?”

  她转身走向冰箱。她可以听到楼梯在塞奥上楼时嘎吱作响。客房那张旧铁床的床垫凹凸不平,她知道他的脚会挂在床架外。她也知道他绝不会抱怨,因为他是个绅士。

  她喜欢他的波士顿口音。她把蔬菜放到流理台上,急忙抛开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波士顿。遥远的另一个世界。她长叹一声。塞奥是来钓鱼和报恩的。他会帮忙解决她遇到的这个麻烦,之后就会回波士顿去。

  “全剧终。”

  “妳刚刚说什么?”

  她瑟缩一下。“没什么,自言自语。”

  他换上了褪色的牛仔裤和灰色的旧圆领衫。他的白色球鞋也是灰色的,脚趾处还破了个洞。但她觉得他看来性感无比。

  “什么事这么好笑?”

  “你。我猜我以为会看到你穿熨烫出摺痕的牛仔裤,开玩笑的。”她在看到他皱眉时,急忙补充。“你的穿着很得体……除了那把手枪以外。”

  “能够归还它时,我会很高兴。我不喜欢枪,但我在波士顿的上司要求我随身带着它,直到我上个案子的余波平息。”

  “有没有被迫对人开枪过?”

  “没有,但我还没有放弃希望。”他淘气地咧嘴一笑。“我可以吃那个苹果吗?”

  他不等她允许就拿起苹果咬一口。“天啊,我饿扁了。晚餐要吃什么?”

  “烤鱼、青菜、米饭。可以吗?”

  “不知道。听来太健康了点,我喜欢垃圾食物。”

  “算你倒楣,住在我家没有垃圾食物吃。”

  “饭后坐下来谈谈妳的生活好吗?”

  “比方说?”

  “比方说镇上有谁想搞妳。对不起,我应该说谁与妳有仇。”

  “我听过更难听的。我以前也是满口粗话。”她吹嘘道。“小时候,我从哥哥那里学来各种脏话。爸爸说我说起话来连大男人听了都要脸红,但没多久他就使我改掉那个习惯。”

  “怎么做?用肥皂洗妳的嘴吗?”

  “不,不是那样。”她打开水龙头开始清洗蔬菜。“他只是说每次我说脏话,我的妈妈都会掉眼泪。”

  “原来他用的是罪恶感。”

  “正是。”

  “妳爸爸谈起妳妈妈时好像……”

  “她在家里等他。”

  “对。”

  她点头。“爸爸喜欢和她商量事情。”

  “她怎么死的?”

  “生我的时候严重脑溢血。她一直没有复原,后来就撒手人寰了。”

  电话铃声在这时响起。米雪用毛巾擦干手后接起电话,是她爸爸从“天鹅酒吧”打来的,她可以听到玻璃杯的碰撞声。

  塞奥吃完了苹果,但肚子仍然咕咕叫。“可以吗?”他指着橱柜问。

  她挥手示意他自便,他立刻开始搜寻可吃的东西。厨房里没有任何零食,喝冰啤酒没有洋芋片搭配,那对他来说简直是罪大恶极。

  他们父女通电话时大多是杰可在说话,米雪每隔一、两分钟会试着插话。

  “但是,爸爸……我们正要……是,爸爸。我了解。好吧。我会过去……塞奥为什么得跟我去?说真的,爸爸,他是来钓鱼的……不,我不是在顶嘴……好,我们一回来就打电话给你。”接着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塞奥听了不自觉地跟着微笑起来。“不,爸爸,我想塞奥不想再吃你的秋葵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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