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愣地道声谢,她即转身来到一心向往的画室。
不知是楚濂自己要用,还是细心为她准备的,这里的画架、纸张、画笔……等等画具,一应俱全。
栗约农战战兢兢的坐上高高的木椅,拿起碳笔,即着魔一样的开始挥洒,就连刘妈妈什么时候把早餐送进来,什么时候退出去,她都没留意。
宁谧的氛围中,缓缓流泄着古典乐风的“风中奇缘”,瑰丽的音符交融着她浑然天成,完全不染匠气的作品,形成绝美动人的画面。
栗约农自己都感觉到脑中的分子已亢奋地进入虚幻的境界,分不清今夕是何夕,即使两只大掌分别从腋下潜入她私处的软柔处,亦未能一下子惊扰她沉醉的知觉。
直到睡衣的钮扣被一一解开,凉风灌进她裸露的酥胸时,她才凛然意识到身后的人竟肆无忌惮地抚摸着她的周身。
“我以为你已经去上班了。”毋需回头,光凭那特殊,能挑动她情欲的味道,她就已知晓胆敢如此紧拥她入怀,放肆撩拨她的人是谁。
“有一份文件忘记带,特地回来拿。”他把她手中的笔搁回画架上,焦切地握住她的小蛮腰,薄唇贴上她柔嫩的香肩上,恣意吸吮。
栗约农的颈子僵成一根冰棍,心脏则狂乱的跳动。她是青涩的年少,怎能承受这狂风巨浪?
她愈表现得拙于应付,楚濂脸上的笑颜就愈深。这小女人迟早被他完全占有,他会无所不用其极地严禁所有闲杂人等,擅自加以干扰。
“怕不怕?”他的鼻唇贴在她脸上,温热的气息不怀好意地骚扰她的脸颊和耳朵。
“你答应过我的。”她虽不是中国古老传统守身如玉美德的拥护者,但也并不能够接受欧美那套前卫的思想,谈恋爱还是慢慢咀嚼浪漫。
“原谅我的情不自禁。”他捧住她布满红霞的脸,吻住软腻甜美的唇瓣。
栗约农以为自己就算没一把推开他,至少也该挣扎几下,聊表矜持之意,但她违背老妈口中好女孩的基本守则,任由他为所欲为。
电光石火的情潮在两具躯体间急切交错。她喜欢他的亲吻,也喜欢他的搂抱,她的理智已被他掠夺……
如果没有那两颗杀风景的石子连着砸在玻璃窗上,栗约农不敢想象持续缠绵下去,她会不会一失足成千古恨。
“有人来了?”赶紧把衣衫整理好,她跟楚濂一起探头到窗外察看情形,心中并祈祷,方才那幕惊心动魄的限制级画面,可别让旁人偷窥去。
“会不会是小偷?”她问。“这房子华美的外观是很容易引来宵小觊觎。”
“不是小偷,是大盗。”他矫健地翻身跃上窗台,迅速追出去。
“等等,你……”栗约农由扶疏的枝桠望去,忽瞟见一抹棕榄色身影,那是小海常穿的“七特人”衣衫。
顾不得身上还穿着睡衣,她忙不迭举步追赶他们。绝不能让楚濂逮到小海,否则后果铁定会很惨。
“啊!我的脚,痛死我了!”假意扑在草地上,她两手抱着膝盖,嚷得声嘶力竭。
这一招果然有效,楚濂马上放弃追寻那不经允许就擅自闯进他私人领域的大盗,踅回来关切她的伤势。
“扭到了吗?”抬起她的小腿,他怜疼地在她膝盖上细细揉捏。
“大概是吧,不过已经好多了。”他这样把她的裙摆掀到大腿上,害她臀骨以下一览无遗,她得赶快缩回小腿。
“这么快?”他嘴边的笑意充满不信任的冷凝。“但愿你不是蓄意为某人脱困,这栋宅子不是任何人说来就可以来的,我不逮捕他,自然有人会截住他,后果也许会更惨也说不定。”拉起犹瘫坐在地上的栗约农,右臂自然地环向她的肩,押着她一同朝屋子的方向走去。
栗约农一颗心七上八下,想问清楚他所谓的另有别人指的是谁,他们又会对小海怎么样,但又担心一开口就露了痕迹,反而落入口实。
好在回到画室,楚濂并没有进一步的责难,只简单交代她记得吃饭休息,就匆匆出门。
一整个早上乱糟糟的,这时才感到饥肠辘辘,她连忙狼吞虎咽的把刘妈妈做的蛋饼解决掉。
“咚!咚!”又有人拿石子砸窗上的玻璃。
是小海不知死活的又跑回来了?
栗约农慌张地搁下餐盘,来到窗户惊问:“是谁?”
“是我。”五公尺处的老榕树上,小海吊儿郎当的荡在那里。
“快下来呀,你吊在那里做什么?”栗约农边吼他,边频频回头张望,确定楚濂没有去而复返,刘妈妈也没有闻声跑来。
小海紧张兮兮地左顾右盼,搞了半天,才从庭院摸进画室。
“你呀,就不能光明正大点,险些把我吓死。”他两脚尚未站稳,她当下就在他胸口赏个五佰作见面礼,没注意到他上衣口袋沾着血迹。
“你才不长进呢,到台北才多久,怎么就变成姓楚那家伙的情妇?”小海很不屑地瞄着她身上若隐若现的睡衣,鼻孔里猛喷气。
之前在警察局,才不是他想不开的去自首,而是一得知她被带去警察局,他担心的想去救她,谁知就看见她被姓楚的那家伙保出来,而他也才一路跟踪他们来到这里。
“说话好听点不行吗?”她心虚地不想也不知如何解释,索性转移话题,“警察到处抓人,你还是赶快把车子还给人家吧。”
“没办法,我最近手头紧,正打算拿它换一笔跑路费。”小海脱下披在外头的衬衫,无袖的T恤露出他壮硕结实的二头肌和一个形状诡异的刺青。
“不是在修车厂做得好好的,干么弄到要跑路?”栗约农看他脸色不对劲,心想八成出了乱子。
“废话少说,帮不帮忙?”他耍无赖的时候很帅,也很讨人厌。
“又打架啦?”小海肇祸的功力还在她之上,算是武林高手。“这次是要付人家医药费还是安家费?”
“统统猜错,是丧葬费。”他突地吃痛,体力不支地倒入高脚椅上。
“妈呀,你被捅了刀子!烂东西,怎么不早讲?!”她仓卒扶着他走进浴室,帮忙清洗他胁下的伤口。
“孤男寡女,不怕被他瞧见?”他玩世不恭的嘴脸,冷冷的挂着一抹嘲弄。
“你少他妈的闲话一大堆。”栗约农翻找好一阵子,总算找来一些派得上用场的外伤药,利落地替他敷上。“伤口太深了,你必须到医院接受治疗。”
“算了,这世上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逞强是他的专职,早在十几年前,他妈妈跟着人家跑了以后,他就没把命当命。
“放屁!没我恩准,你就得给我好好活着。”她塞给他一把钥匙,“这是我原来住处的钥匙,在我床底下还有几万块,是跟我老妈A来的。”
“哈!你的段数愈来愈高了,帅!”小海粗鲁地握住她的手,把她拉近胸膛,目光灼灼的瞅着她明亮的水眸。
“别做傻事,我们两个只适合当哥儿们。”打掉他的手,她低头将外伤药收拾好,便催着他快走。
“那姓楚的对你好吗?”小海拉住她,不让她回避他的问题。
栗约农沉默数秒钟,才僵硬地点点头。
“你爱上他了?”他的口气含有火药味。
她朱唇才动了下,小海立刻加以制止,“别回答,免得我被一缸子醋酸死。”
“真有你的。”她不相信他会吃味,这人从没当她是女人。“可以告诉我,你杀了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