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拨的电话暂停使用,请查明后再拨,谢谢。」
「可优姊?」
「砰」一声,话筒无预警的自可优手中掉落,她颤抖地捂住唇,泪珠开始无声无息地往下掉。
「可优姊,妳别哭,」小佳连忙搂住她的肩,「妳别哭啊!」
「我星期五还有见到他,我们还一起去吃消夜,」可优狠狠地咬住唇,眸底净是被抛弃和背叛的不甘,「他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和我说,为什么却没有告诉我?」
她一直以为他们是最贴近、最无话不谈的人,她真的这样以为……
「可优姊,妳别伤心,秦大哥离职的事,全公司也只有老总一个人知道,他是故意瞒住大家的。」
「包括我吗?」她也是别人,被归类在该隐瞒的人?
「可优姊,说不定秦大哥会再和妳联络,妳别想太多。」
「他会吗?」事到如今她已经不知道该相信什么。
「可优姊!」小佳为难地皱眉。
前阵子他们处得那么不好,其实她也不敢保证秦大哥会主动找可优姊。
「小佳,妳先出去,我有话和可优说。」门外,传来老总浑厚有力地声音。
「是。」担忧地看了可优一眼,小佳抱起纸箱走出工作室,顺手将门带上。
「老总。」抹去泪痕,可优转身面对他。
「怎么回事?哭得这么伤心,子鞅欠妳很多钱没还吗?」老总打趣的问。
「才不是。」秦子鞅欠她的东西可多了,不是钱可以解决。
「前两天子鞅来找过我,」老总俯身捡起话筒,轻轻放回原处。「除了他离职的事情外,还有提到妳。」
「提到我什么?」人都已经不告而别了,还有什么好提的?
「其实他很担心妳,一直叮咛我要好好照顾妳,又说妳的能力很好,一番成就指日可待。」
可优没接话,光要忍住泪,就已经耗费她太多力气。
「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他不肯当面告诉妳他要离职,不过我相信他一定有他的理由。」
「……」无论什么理由她都不能接受。
「我问过他为什么不带妳走,毕竟你们是最好的搭档,而妳又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高徒,如果妳一起过去,对他而言会轻松很多。」
「他的回答呢?」
「他说妳迟早要学习独立,况且他去的地方状况还不稳定,连他都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又怎能拖累妳。」
要她学习独立?言下之意是打算从此放下她不管了吗?
泪水又在眼眶里决堤淹水,可优好不甘心。
他怎能这样?
她才刚刚发现他有多重要、自己有多爱他,他就已经拍拍屁股远走高飞?
「可优,」老总拍拍她的肩,语重心长地说,「就听妳师父的话,早点学习独立吧!」
第九章
如果一个人缺乏了生活重心,该如何学习独立?她不懂只是要换个工作,为什么秦子鞅要彻彻底底离开她的生活?
她就像被母鹰推下悬崖的小鹰,毫无选择地被强迫学习展翅飞翔。
可优孤零零的站在办公大楼的骑楼里,溅起的雨珠濡湿她的裤脚,她握紧手中的伞,仰望灰暗的天空。
讨厌!又下起雨了。
「可优姊!」身后有匆忙的脚步声追来,从楼上直奔下来的小奇叫住她,「雨这么大,真的不要我送妳吗?」
「没关系,我自己可以。」甜甜微笑,可优婉拒他的好意。
「真的没问题吗?」小奇不确定的再问一次。
往常这种时候,秦哥都会贴心地送可优姊出门,让她免受风吹日晒雨淋之苦,虽然秦哥已经离开,但他也会舍不得可优姊这么辛苦吧?
「当然,你不知道有种很便利的交通工具叫计程车吗?」臭小子,还怀疑她咧!
「好吧!如果可优姊坚持的话。」其实他很早以前就发现可优姊除了秦哥之外,不随便搭别人的便车,就算是和她同事多年的学品大哥也一样。
她宁愿走十分钟去车站搭捷运,或是花钱改搭计程车,就是不愿接受其他人的好意。
秦哥在的时候如此,秦哥不在的时候亦然。
「可优姊,」顿了顿,小奇欲言又止,「秦哥他……一直没和妳联络哦?」
「嗯。」点点头,可优转望外头的滂沱大雨。
别用这种眼神看她,好像她是弃妇一样──虽然她也觉得自己是。
「一转眼也快半年了。」小奇不安地搔搔头,「都怪我不长进,该学的东西一直学不会,不然我就能帮妳分担。」
可优讶异地回头看他,「你怎会这么想?我已经和老总说好了,下个月就升你为正式的广告设计师。」
小奇足足愣了三秒钟,好不容易才回过神。
「真的吗?可优姊?」他震惊地瞪着她,「妳不是在开我玩笑吧?」
「当然是真的,不过你要先装作不知道,这还是秘密。」她比出噤声的手势。
「嗯,我会的。」强忍住笑意,小奇欣喜若狂。
「如果没事的话,你先回公司去吧!」
「好!好!」小奇马上开心地奔回办公室。
怔怔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可优回想起当年她正式升为设计师时,好像也是那么高兴,狠狠抱住秦子鞅又搂又跳的。
摇摇头,她甩开烦躁的思绪。好端端的,她干嘛又想起秦子鞅?
唉!提袋好重,如果子鞅在的话,他都会自然地接手,顺便再帮她撑伞遮雨。
明明都是再温柔不过的举动,她当初为什么都没有发觉?
撑起伞,三吋高跟鞋踩过水洼,可优慢慢地越过前方马路。
她现在已经变得很独立,他知道吗?
而她又失恋了,伤心难过到现在,他又知道吗?
只不过这次她找不到人来安慰了,她应该会伤心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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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优,秦子鞅还是没和妳联络喔!」努力用指甲刀搓着食指指甲,席悠悠随口问道。
「嗯。」从冰箱拿出矿泉水,可优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
古怪地瞪着她,席悠悠瞄了眼套在自己身上的高领毛衣。
「可优,这么冷的天,妳还喝冰水啊?」现在不到十度耶!她不怕明天重感冒住院?
「嗯。」还是只有一个单音回答,可优点头。
以往秦子鞅都严禁她喝冰饮,因为她身体不好,常因生理痛痛得下不了床,而她现在就是在故意伤害他费心养好的身体。
这是种自虐的报复心态,席悠悠不会懂。
「可优,妳怪怪的。」席悠悠咕哝。
该不会是受创太深吧?
「我很好。」可优淡淡解释。
虽然偶尔情绪不太稳。
「没想到他当时对妳百般呵护,结果说不理妳就不理妳。」摇摇头,席悠悠有感而发。
男人啊!也是很善变的喔!
「从前你们老是腻在一起,现在他突然不见了,妳会不会感到寂寞啊?」席悠悠继续问道。
「寂寞?」怔怔看着自己的掌心,顿了下,轻轻阖上眼。
还记得有天晚上她倍感孤单,他就是用这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安抚她……
「可优,妳还好吗?」席悠悠担心地唤她。
怎么突然对着冰箱发呆?
「悠悠,妳的手借我一下。」可优忽然抓住她的手,覆住自己的眼。
「可优,妳干嘛?」席悠悠惊叫,她的指甲还没修完呢!「妳不舒服吗?」
这么快就感冒了?不过测温度也不是放在眼上,是放在额头上吧?
「妳的手好冷。」放开她的手,可优低语。
不行!触感不对,温度也不对,同样的动作,不是他的人,就感受不到同样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