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昨天她回去后想了一夜,搞不懂到底是哪根神经没接好,一看到他和蛇魔女的举止亲密了点,就莫名其妙地发一顿脾气。
说穿了,她当然知道他和她什么也没有,就是难以忍受。
「秦大哥。」门外的招呼声引起她的注意,她抬头,刚好看见秦子鞅走入工作室。
他神色一如往常,完全看不出昨天和她有过激烈争执。
应该气消了吧?可优突然心中有些不确定,印象中他不是个会计较的男人。
但是,他好像连正眼看都没看她一下。脑中另一个声音立刻补充。
「子鞅,」深深吸口气,可优鼓起勇气走向他,「我想和你谈一谈。」
微挑的黑眸望她,他的表情太过平静,平静得让她感到害怕。
「谈什么?」
「我想和你谈谈昨天的事情。」
「……」挑挑眉,他没说话。
「其实昨天我们都有错,」她不该故意气他,而他不该和蛇魔女走太近。「既然如此,不如就各退一步,当作没这件事,好不好?」
秦子鞅缓之又缓地抬眸看她,黑眸微瞇。
这女人一大早是想找他吵架吗?
错?昨天他哪里有错,从头到尾都是她心存挑衅。
他唯一的错就是对她太好,让她依赖他又不知感激。
「你怎么不说话?」得不到他回答,可优有些不安。
照往常惯例,他应该要先狠狠赏她一个爆栗,再没好气地说声没关系,然后事过境迁,天下太平。
可此刻的他沉默不语,一双深邃的黑眸目不转睛地瞪着她,让她心底直发毛。
「我找不到话回答妳。」慢慢地,他说。
「我不明白。」
「不如妳先告诉我,我错在哪里?」
「……」他现在的口气可优很不喜欢。
「更何况,我并不觉得我有错。」他下了结论。
秦子鞅最后一句话像是存心点燃战火,可优愣了下,小小的下巴微扬。
言下之意是不想和好啰?
「你没有错,难道都是我不对?」
闻言,秦子鞅轻轻靠向椅背,爱笑不笑地瞅她。
他不用回答,态度就已经表现的很明显。
可优气恼地瞇细美眸,不懂平时很好说话的他,为什么这一次特别坚持。
就因为她答应健美男的邀约吗?
「既然你不想和好,我也无所谓。」可优负气地丢下话,撇身便走。
她都已经先拉下脸了,他还有什么好不满意?
看着她边走头顶边冒烟的背影,秦子鞅的唇紧抿成一直线。
他在想──
也该是渐渐拉远两人距离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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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后两天请假,」小奇因公外出,秦子鞅将卷宗拿给小佳,麻烦她转交,「这文件妳帮我送给老总。」
「秦大哥很难得请假耶!」小佳有些惊讶。
印象中秦子鞅一向全年无休。
「最近状况不是很好,手边的事又刚好告一段落,就顺便让自己轻松一下。」他不在意的笑笑。
「秦大哥,我知道不关我的事,但我还是忍不住想问你,」小佳顿了顿,欲言又止。「你是不是和可优姊吵架了?」
「妳怎么突然好奇起来?」长睫掩住他复杂的心绪,他状似不经意地问。
「因为……」小佳叹气,「你们之间的气氛很奇怪,可优姊最近又特别没精神。」
「没什么,人与人相处难免都会有不愉快。」
「但是你们不一样!你们从来不吵架。」
「我们也是人,怎么会不一样。」
「因为你和可优姊的默契实在太好了,个性和想法又合得来,没有任何事能让你们起争执吧!」
笑了笑,秦子鞅没接口。
「就像另一个灵魂。」小佳脑中灵光乍现,忽然想到最贴切的形容词。
「另一个灵魂……」将这句话喃在嘴里,秦子鞅笑容微凝。
他也曾这样想过,不过也只能想想而已。
「秦大哥,别怪我八卦,」小佳突然神秘兮兮地压低音量,「你和可优姊为什么不试着交往,你喜欢可优姊不是吗?」
有些讶异她的敏锐,秦子鞅回答得很含蓄。「这问题妳不该问我。」
「嗄?」
「去问妳的可优姊吧!」去问问那位感觉特别迟钝的唐小姐。
「哦!」咦?秦大哥没有反驳他喜欢可优姊。
「顺便再帮我把这包药拿给可优,」眼尖地发现熟悉的身影走过来,秦子鞅从怀中取出药袋,转身要走,「她最近又感冒了。」
「好。」小佳点点头。
秦大哥真细心。
「别说药是我给的。」他不放心地提醒。
「我明白。」她又不是阿呆。
「他和妳说什么?」目送秦子鞅离去的背影,可优低声问小佳,心底有说不出的难受。
他们之间有深仇大恨吗?一见她过来就要走。
这情形已经不是第一次,他躲她就像避瘟疫,就算面对面擦肩而过,连个招呼都吝啬给。
曾是如此要好的两个人,这么做会不会太狠了点?
「秦大哥他……没说什么。」想了想,好像没有一句能说的。
「小佳!」不高兴地蹙眉,可优低喊。
明明他们就有说有笑,为什么不愿意告诉她?
「真的没什么!」小佳吓一跳,只差没有举手发誓。
「妳不想说就算了,我不会勉强妳。」轻轻吸口气平复心情,可优温声道。
刚刚那一剎那她是怎么了?她是在吃小佳的醋吗?
没想到除了蛇魔女,秦子鞅连和小佳说话都会让她不愉快。
妳不高兴我和徐雅莉走得很近?还是不高兴我和妳以外的女人走得很近?
猛然,秦子鞅那天的质问彷佛又在她耳边响起,可优的心一跳,倏然往他离开的方法看去。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不明白。
「可优姊,妳没事吧?」见她脸色不对的小佳关心询问。
「我没事。」她摇摇头。
只是心乱。
「可优姊,妳最近不是感冒吗?」小佳将药袋拿给她,「妳没去看医生,要记得吃药喔!」
手中的药袋如此熟悉,可优手不禁一紧。
「这药是谁拿给妳的?」子鞅吗?
「不!是我的!」这个谎小佳撒得很心虚。
小佳在说谎,可优心知肚明,这个药袋原主是谁她比谁都清楚。
为什么明明还关心她,却又偏偏不理她?
眼眶顿时热热涨涨的,可优轻声向小佳道谢,走回冷清的工作室。
关上门,她乏力地靠在门边,任眼泪无声无息地往下坠。
如果她现在就回绝郑世朋的邀约,那他们回到以前愉快开心的时光,行不行?
应该不行。
因为生气离开的子鞅不会再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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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确定要离开吗?」看着手中的辞呈,老总的脸色凝重。
「我想了很久,」秦子鞅肯定地颔首。「是的。」
钢琴酒吧内悠扬的音乐声缓缓流泄,对面而坐的两人心思各异。
「很可惜,你是个好人才,对集美而言会是重大损失。」许久,老总叹息。
「是吗?我怎记得刚进公司时,你老对我吹胡子瞪眼睛。」他玩笑道。
「是呀!身为主管,你挺教人伤脑筋。」
「是因为个人意见太多吗?」秦子鞅自嘲。
「没错,连被你一手调教出来的唐可优都和你同样德行。」一个气他嫌不够,后来又多了一个唐可优。
「有其师必有其徒。」
「我知道。」老总轻哼。
这还用他说吗?他有切肤之痛。
「总之,这些年非常谢谢您的照顾,在集美我受益良多。」秦子鞅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