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大哥,你刚刚去哪里了?」唐心心怯怯地问道,她想抓住最后一丝希望,只盼他与女子的那段对话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认识他也将近十年了,围在他身旁的女孩从没少过,她也知道他对女孩子的态度从一开始的不耐烦,到后来变成可有可无的敷衍。
拒绝攻势是绝对无法抵挡那些死心眼的女孩,所以敷衍成了最好用的大绝招,几乎所有女人都吃这一套。唐心心想把希望押在这件事上头,希望邓威远对那名女子说的话,是说过就忘的敷衍话语。
「只是随便在庭院逛逛。」邓威远随口的答道,无意道出他和别的女人共舞的事实。
听到这个答案,唐心心更绝望了。他为什么要隐瞒?为什么不像以前一样,哈哈笑说自己又被女人缠住了呢?
「是这样吗?」
「不然还会有其它人吗?」他朝她眨眨眼,完全不让唐心心有机会开口。「接下来要加快速度罗,跟好啊——」
因为被邓威远扯着,唐心心不得不随他的脚步起舞,如此手忙脚乱地跳着,她赫然惊觉自己被眼前的邓威远给敷衍了。
回答啊?为什么不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每当她想开口询问,却老是被他敷衍含糊过去,反复几次下来,唐心心真的有些恼火了,同时她也想起他和女子的答话——
她的确是个小妹妹啊…
她还太小,我根本不会考虑把她当成对象……
因为觉得她年纪小,所以不杷她的问话当一回事吗?唐心心越想越火大,本来就凌乱的舞步,现在更因为怒火攻心,完完全全把邓威远的脚踩来泄愤。
「我的天啊,你真的该好好练一下舞步了。」
就算邓威远有再好的舞技,被人这样一路狂踩,久了也终于抵挡不住。
「我得休息一下,不然再被你这样踩下去,我的脚明天可能会肿起来了。」邓威远往阳台的花式长椅一坐,直接宣告暂时休息。
虽然口头上像在抱怨,但邓威远还是没卸下灿烂笑颜。
「只要有人间到你不想回答的问题,你是不是就会拉着那个人跳舞啊?」她终于把疑问提出来,表情是一脸的漠然。
闻言,邓威远蓦地楞了下。「心心?」
「刚刚跟那个女人跳舞,现在也拉着我跳舞,我的问题就这么无趣、这么没有回答的必要吗?还是因为我是「小妹妹』,所以你连掰个理由都嫌烦,以为只要带我跳舞,就能转移我的注意力了吗?」她紧咬着下唇,满心满脸不甘愿地问道。
唐心心从没料到,原来自己也会有被他敷衍的一天……
一思及此,她心里更难过了。原以为他对她该是与众不同的……
十年了,虽然相处的时间不算多,但他对她总是温柔和善,只要有什么好吃好玩的,他总不忘分她一份,所以一直以为他不会用随便的态度对待自己的。
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什么舞会的主角、特别安排的礼服……终究只是她在自作多情罢了。
「心心,你在胡说什么啊?」
邓威远伸手想拉她,却被唐心心一掌拍开。
「你拉我做什么?!反正我只是小妹妹嘛!干嘛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以前对我的好,全是看在小柔的份上所以才不得不敷衍我。现在我什么都知道了,你以后也不用那么辛苦啦!」唐心心越说越气,她也怕自己一住口,就会忍不住为自己的单恋无望而哭泣。
本来以为只要她满十八岁,他就会把她当成大人,但显然地,十八岁还不够。因为她跟他的妹妹同年,所以最有可能的结果是 他会一辈子当她是小孩子。
既然如此,那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藏好自己的真心,不让他发现自己喜欢他的秘密。
而且失恋已经够惨了,如果以后还要时常见面,无疑更是惨上加惨。
她不要这样,所以她故意生气要赖,想要把两人之间的关系弄僵、弄拧。只要不再往来,失恋的痛应该很快就会好起来吧……
「不要再说这种乱七八糟的话。」
邓威远似乎有些火了,他皱着眉,再度伸手想要拉她,但唐心心退了一步,故意让他伸出的手顿在半空中……
「什么叫乱七八糟的话?我现在可是很认真的告诉你,你不用再为了小柔而对我费时费心,我这样做是在帮你节省麻烦耶,你干嘛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本来就是,他干嘛摆出一副受害者的脸孔?
「唐心心——」
邓威远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喊着她的名字,他的反应令唐心心吓了一大跳,正想逃走,但邓威远的动作却比她快上一步,已经狠狠抓住她的手腕不放。
「你最好给我把话说清……唔。」
还没来得及把话说由兀,他就因为小腿被狠狠踢中而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唐心心见他还不放手,甚至抓住她的力道更重,慌乱之下干脆多踢两脚。
为了配合礼服,邓威远为她选的鞋子也是相当淑女款的尖头鞋,只不过当初在选鞋子的时候,完全没想到被一脚踢在小腿上有多痛苦!
「放开我啦!」想到自己全身上下的行头,全都是邓威远精心为她挑选的,当初那有如做梦般的兴奋心情,如今全化为酸苦。悲痛的唐心心忍不住又多踢两脚。
「不放!」邓威远还是紧紧抓着她的手。
既然踢小腿无效,唐心心也顾不得淑女风范——反正他只当她是小孩子,小孩子是不用当淑女的。她干脆张口露出两排洁白的贝齿,大剌剌地往邓威远的手臂咬下去。
本以为这下他总该松手了,却没想到这男人倒很能撑,即使被她又踢又咬,他也只是咬牙忍下,说什么也不肯放手。幸好这阳台离舞池有好一段距离,没有人看到他俩拉拉扯扯,不然肯定会引起骚动。
「我叫你放开啊!」唐心心气坏了,他为什么不放手呢?为什么要装出一脸被误解的表情呢?既然她只是个小妹妹,被小妹妹误解又怎样呢?
可恶可恶可恶……他这样扯着她,一副死都不让她离开的模样,这会害她又误会的啊!既然让她失恋,为什么连宁静都不留给她呢?
「你才给我站住不要乱跑!怎么?你现在是踢了人就想跑吗?好歹给我解释清楚你到底听到什么?!」邓威远火人地问道,原本灿亮的笑容早已不复见。
「够多了!多到我不想再听了!反正你只当我是小孩子,小孩子说的话根本就不重要啊,你敢说你没当我是小孩吗?!」
唐心心扭着身子死命挣扎,邓威远非但没放手,甚至还把她抱得结结实实地,似想藉由这近距离的箝制,好让她无法再撒野。
「你现在的模样的确像个不成熟的小孩子,我还以为你十八岁了,应该稍稍成熟稳重一点,但很显然你根本没有长大。」
不断挣扎的唐心心更火了,她干脆闭上眼,抬脚重重往上一踢——
这下子,邓威远终于放手了,唐心心乘隙离开,不敢去看他蹲在地上的身影。
「对,我就是小孩子!你以后再也不用来找我,反正我是不会理你的。」撂完狠话,唐心心急急忙忙地逃离现场。
听爸爸说过,再勇猛的男人若被踢中那里也会痛不欲生,而且还会对加害者记恨一辈子,所以……他应该会彻底厌恶她了吧……
轰隆隆隆……
夜半的雷声久久回荡不去,似在宣告雷雨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