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你知道的,”他深情看了她一眼,随即别过脸。不是他不愿再看她,而是怕再看她下去,就再也克制不了心里那股想深深拥抱她的渴望。
孟意融捂住口不让低泣声夺口而出,心里却不断地告诉自己,其实他没忘了她……其实她也是可以期待的……
只是她不懂,为什么他没忘了她,却还要另娶她人,更残忍的要求她来布置他的婚礼会场,他不知这么做有多伤人吗?
“那我呢?我的花呢?”优子忍不住抗议。
然而齐尹臣没给优子太多抗议的时间,随后拉着她就往走。随着她的大叫,他突地停住步伐,看了孟意融最后一眼后说:“婚礼会场就依你喜欢的样子去着手,我等着。”
* * *
步出花坊一段距离,齐尹臣黯下眸子,不发一言。
沉默许久,佐佐木优子终于忍不住心底的好奇面开口询问。“就是她?你的眼光不错喔!”
“这是赞美吗?”
“当然罗!虽然极不愿意,但我承认她的确有倾倒所有男人的气质。”
“意融是我的,不论日换星移,都是永不变的事实。”齐尹臣信誓旦旦的陈述;“你知道我为何送她桔梗和满天星吗?”’
优于不解地摇头。
“在我失忆以前,我常在花店偷桔梗和满天星送给意融,只因我在无意中看到它们的花语,是我这辈子最想对她表达的话语。”
“看不出你是个浪漫的人。”优子撇撤嘴,不以为然。
齐尹臣对她的嘲讽不以为意的扬起一抹笑意。
“啊!你这么做;她会知道的。”突地,优子冷不防大叫。
“也许吧!”
“更会让她有了不该有的期待。”
他不语。
“你一定要加油,不能让这么好的一个女人,天天为你落泪。”她补充,“当然,我也会你的。”
“帮我?我看你是为了整宇野圭司,才这么做的?”
“说到他,啊!墨雪;你把人家美美的淑女形象搞得像泼妇,以后圭司不要我,你也休想和她过好日子。”优子一想到刚才陪他演了—出泼妇骂街,忍不住抱怨起来。
齐尹臣露出百年难得一见的笑容,看得优子心花怒放。然而在他所有女性朋友中,也只有对优于几乎毫不隐瞒。“那是你和圭司的事,别硬赖在我和意融身上。”
“意融、意融的,既然那么关心她、那么想见她,为何你刚才不认她?看她那样子,一定是把你想死了。”她不满的大叫。
“我不能先乱了阵脚,否则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
思及此,他的神色更为凝重。忆及当初他因丧失记忆面狠心赶走孟意融,他不也和她一样,整颗心都碎了。想着她的苦,想着她是以怎样的心情远走他乡,他就忍不住呵责自己。
所以当他完全忆起所有经过,知道这一切全是他义父力夺天和邵贝儿的诡计,他才找上佐佐木优子,借助她背后那股庞大的力量演上一出戏。
“唼唼唼!”优子不赞同的挥着手,“你们男人就是这样,什么事都自己一肩担着,殊不知我们这些爱你们的女人们的担心受怕?”
“我和她之间有些事,不是三育两语就能带过的。”
“我倒觉得是你把事情给弄复杂了。”
“也许吧!”他淡然的答道,心里却是百感交集。“我只是不想看到她再受到伤害。”
“当她看到我们亲密地搂在一起,甚至要她亲自为我们布置婚礼会场时,伤害就已经造成了。”
“我只是不希望在最后这段时间里,她还必须承受担心之苦。”一思及即将面对的人,眉峰再也舒展不开来。“你的出现,不也是为了掩我义父的耳目?”
“我知道,只是与其让她见剩你后,而有所期待,不如事成后再去认她,不是更好?”
“我克制不了心底那股想看她的欲望。”
“说真的,我一点也不懂你,好在我那笨未婚夫,没你这么复杂,否则总有一天,我一定活活被气死。”
“你是这么看待圭司的吗?”
“难道不是?他除了笨,就是愣,否则怎会不懂我的心?”说到自己的未婚夫宇野圭司,优子忍不住抱怨。
齐尹臣不予置评,迈开脚步往车子方向走。
“还有啊!孟意融看见我们手牵着手走出花坊,心里一定怨死了。”优子忽然想到什么,突然朝齐尹臣大叫。“她若是误会了,会不会拿刀砍我?还是泼我硫酸?还是……”
“你想太多了,意融不是那种人。”他打断她的话,“她若是,七个月前她就不会为了我好,而黯然离开。”
“说到这,你有没有看到她的肚子啊!瞧他大的像什么似的,到时候一定会生的很辛苦。”
优子自顾自陈述事实,却忽略了齐尹臣突然浑身僵硬,抿紧的唇再也没一开始的恬适自然。
脸下眸,他暗自发誓,他会让那些害他们夫妻俩分离的人,遭到痛不欲生的下场。
“墨雪,墨雪,你怎么了?”见他不语,优子忍不住摇晃他。
“没什么,我们该走了。”齐尹臣淡然说道,心里却下了一个重大决定。
阻挠他们的人,都该死!
第十章
一个月后,“红誓盟”——称霸于台湾黑白两道的帮派集团垮了。
许多堂口堂主全以杀人罪名被起诉,至于帮主力夺天除了杀人罪名外,还外加了不法政治献金,毒品、枪械走私等多项罪名。
力夺天一身窝囊的靠在牢房中,昔日叱吒风云的意气风发已不复见。他怎么也预料不到自己一手建立起的江山,毁在晚年的一时失察,他真的想不到齐尹臣会以这种方式来彻底打垮他。
自以为完美无缺的政商联姻,没想到却是自掘坟墓的开始。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齐尹臣与佐佐木家族的私交好到愿意以生命相交。
半夜,是最安静的时刻,突地一抹黑色身影迅速地闪人牢狱,齐尹臣沉稳的身形伫立在牢房铁栏杆前,与黑夜融成一体的气息无比猛锐。
“你想问我怎么会在台湾,对不对?”齐尹臣咧嘴一笑,“当然是为了你而回来的。”
力夺天瞪视他,只觉得眼前的齐尹臣比他记忆中的还更难理解,又或者他根本不曾了解眼前这个他一手带大的人。
“是不是更想问我何时恢复记忆?”齐尹臣笑了笑,形态更冰冷。“就在意融走出病房、离开我的那一瞬间,我就忆起一部份。”
“既然如此,为何不立刻揭穿我?”力夺天颤抖反问。
“立刻揭穿?”他摇摇头,“一旦揭穿,你给的阻碍,只会愈来愈多,唯有利用这个机会,才能趁你不察时彻底击垮你。”
“为什么?我待你不薄。”
“打从知道绮儿已死的那一刻起,我曾发誓过,凡是再阻碍我和她在一起人,都该死!”
“绮儿?”
“绮儿是盂意融的前世,而我在时空潮流找她,已经找到几近绝望,所以我绝无法原谅破坏我们在一起的人。”
“你疯了,这世上哪有什么前世今生?”
齐尹臣笑笑无语,关于这个问题只有真正碰过的人才能懂得,至于力夺天,不需要懂,也不配懂。
突地,齐尹臣由怀中掏出一把黑枪,缓缓地高举……
“墨雪,你想做什么?”力夺天发颤的死盯着他手上的枪,一副不敢置信。
“你觉得枪,除了杀人还能做什么?”
“你想杀我?”他摇头,恐惧袭身地不自觉往后退去。“我是你义父,没有我,就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