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前世的她——唐佩绮。
盂意融讶异、不可置信,直到这一刻,媳才深深体会出他是把那个唐佩绮摆放在什么样的位置,她的心被他的爱狠狠地震撼,除了心里,就连视觉上都不愿错过她一分—秒。他是用心、甚至是用性命去爱着那个一而再失之交臂的前世恋人。
她没来由的泛起一股醋意,尽管齐尹臣口口声声说她是唐佩绮的转世,但她就是管不任自己的一颗心,她竟然嫉妒起前世的自己。
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让她吓了一大跳,她是怎么了?他疯了,难道她也陪着他在疯?
“她就是你。”齐尹臣随着她的视线看向墙壁上的画,再回头望她,他的大掌覆住她的小手,紧密包裹。
“是唐佩绮?”
“嗯。”
“你亲手画的?”
“嗯。”他点头。
“也对,在这世上大概也只有你看过她。”不知怎的,心里突然感到怅然若失。“你一定爱她很深。”
“那是当然,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举手投足、她的悲伤、她的喜怒,每一笔、每一色调都是我用爱去刻划来的,几百年下来,她早巳化为我身体的一部份,更占着极重要的位置,早已是缺她不得。”
“别再说了,我不想听。”抽回被他紧握的手,走向一旁。
不知怎的,她突然间不想再由他口中听到任何一句关于唐佩绮的话,不仅是内心深处涌来一股不知名的妒意,还有不想被迫活在前世的阴影之下,她是孟意融,他再怎么不愿相信,还是抹煞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她不该嫉妒的,他不是说唐佩绮就是她自己吗?更何况他们俩已成了婚,他是她的丈夫,她日后唯一的避风港,可是她就是不由自主的吃起自己的醋来。
“我是真心希望你会懂。”他走向她,抬起她低垂的目光。“最希望的是你也能忆起前世的事。”
前世,前世,她是孟意融,不是前世那个唤唐佩绮的女孩。是不是她想不起前世,他就无法用同等的爱来爱着她?而她的存在就一点价值也没有?
“如果我想不起来呢?这并不是不可能。”她苦苦的说着最绝望的话。
齐尹臣把视线透过她,定在壁画上的唐佩绮。一会再开口,仿佛是下了重大决心似的既坚定又悠远。
“若真是如此,我会让现在的你,重新爱上我。”他霸道的向她宣誓。
“是吗?’她轻声低哺,脸上仍是冷淡如水,心里却高兴到想痛哭一场。
原来她也可以不是个替身。
齐尹臣的宣誓像是对她下了一道定心符,让她顿时安心起来。
况且两人巳成了夫妻,而她也不是那种走在时代尖端,动不动就开口说离婚的人,虽然此刻他心里巳被某人给霸占住了,但她相信,就如他相信她总有一天会忆起前世一样,她会让他把心里那个叫唐佩绮的女人给忘了,然后在他心口上重新刻划上她孟意融的名字。
“你会爱我一辈子吗?”
“当然。’
盂意融满意的露出笑意,感觉就像自己战胜了一个霸占他心中极久、极重视的敌人。
她,的笑容看在齐尹臣眼里却是那么的不寻常,在他顿时转不过采的脑袋,想的全是他的霸道而惹她的不悦,可是这会儿她却暗暗地弯起一甄笑容,怎么看都是那么的不寻常。
她是被他给逼疯了吗?怎么一会愁眉苦脸,一会又暗暗偷笑呢?
齐尹臣紧张兮兮的把大掌覆上她略微冰凉的额际,探探那里的温度是否超出了平常该的热度。
盂意融这会笑的更开怀了,不为什么,就单单只因为她终于在这一瞬间摸清了他的性子。
原来他是吃软不吃硬,冷硬的外表下其实包藏了一颗极为纤细、柔软的心,再遇上她有个超乎常理该有的举动,他更是急的像热锅里的蚂蚁到处乱窜。
“你怎么了?没发烧呀?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来着?”他焦急的把她全身上下看上一遍又一遍,可是就是瞧不出病因是出在哪里。
“我只不过是肚子饿了。”她朝他调皮的眨眼,就让他继续担心的胡乱猜测吧!她可不想在他恣意妄为要她成为他的妻子后,就轻易的让他得知,其实她在看到满屋于的画时有那么一点的动心,被他那颗专情而一再受伤害的心给悄悄地感动了。
“就因为肚子饿了?”哪有人肚于饿了会笑容满面的?不大发脾气就算好性子了。
她撒谎,点点头。“我每次肚子饿就会想笑,怎么?你有意见不成?”
“没有,想吃点什么?”随着她褪下满身的刺,齐尹臣对待她的方式也更加温柔了。
“只要是你亲自下厨弄的都好。”
* * *
很难想像—个双手沽满血腥、只会拿枪杀人的男人,此刻正在厨房拿着菜刀,满头大汗的替她煮晚餐。
盂意融虽然手中拿着报纸,然而视线却始终不曾从齐尹臣身上移开过。
其因为这些画,让她亲身体会齐尹臣的专情;因为那些既熟悉又陌生的感受,让她心里升起一股毫无可谅的情绪;更因为自己已成了他的妻子,所以才会不知不觉开始向着他,慢慢体会他的好。
当他不冷着一张醣脸、动不动就开口说要杀人,老实说其实他还算个标准好情人、好丈夫,至少对她就是百般专情、百依百顺。
想着想着,她笑的更开怀了。
“在笑什么?一副傻呼呼的模样?”
就在孟意融失神的瞬间,齐尹臣巳来到她身边,在她面前挥舞着手,一副茫然不解。
“没什么,饭弄好了?”放下手中的报纸,站起身来伸着僵直的四肢,在深呼吸的时候同时也嗅到由餐桌那端飘来的饭菜香。“挺香的,看不出采你除了杀人外还身怀其他绝技。”
“你这是赞美吗?”
“你说呢?”伸完懒腰,顾不及他,拔腿就往餐桌方向跑。
他跟着她来到桌前,体贴的为她拉出椅子。“就当是赞美好了,我喜欢你夸我的每一句话,那会让我觉得其实我活在这世上这有一点用途。”
举起的筷子瞬间停留在半空中,皱起眉,看向他。“你觉得自己很没用?怎么可能?像你这样自负,对世间不存一点留恋的男人不该心存悲观的想法,若换成是我才该痛哭一场哩!竟然无缘无故在一夕之间成了别人的妻子。”
“我若不是没用,前世的我们就不会残忍的被分开了。”
“拜托!那是唐佩绮自愿牺牲自己成全别人,关你何事?”
“如果当时我的医术能再精湛些,说不定就不须离乡背井到处奔波学医,也就不会弄到再见面就是天人永隔。”齐尹臣自责的以手掩面,当时的无能为力让他留下永远无法痊愈的伤口。
“那根本不是你的错,只能说是命运捉弄人吧!”
“不,是我,是我,若不是我——这些事就不会发生了。”
“但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早在叶芳舒附身在庸佩绮身上时就医治好她,难道就能确保她不会为了孪生姐姐让出自己的身躯吗?”
“就算不能,至少我也能在她走的时候陪在她身边……至少我也能再见她最后一面,而不是闻讯回来,却只能残忍的看到一个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恋人,可是她的躯体、她的灵魂却早已心房另一个男人。”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就是因为当时你不在她身边,所以她才能走的无牵无挂?若你在她身边陪着她走完最后一程,今天不快乐的人,可能就不再是你一人,就连唐佩绮也是。而你希望她连走的时候都还依依不舍的牵挂着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