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是吧?那真是得偿所愿啊!
雷琮艾向对面的英籍帅哥便了个眼色,不动声色地将酒杯放回吧台,身体轻巧地滑下高脚椅,正想静悄悄地离去时,令人寒毛直竖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
“你站住。”
啊?已经成功地让高跟鞋着地的雷琮芠愣了一下,眼睛左瞄瞄右瞄瞄,就是不瞄向阿雷夫所在的位置,应该……不是指她吧?
她决心不理会这道声音,再往前挪动一步,这时……
“雷、琮、芠。”
咬字清晰的三个中文字以极沉缓的速度传进她耳中,当场让她宛如中了魔咒一般动弹不得。
名字确实是自己的没错,但是经由那么低沉的声带发出来,感觉上好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
这样的静止大约持续了三秒钟,然后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管了啦,她死也不要再跟那家伙靠近,她真的不想再打喷嚏了!
雷琮芠抱着这样的决心,咬着唇,拉起英籍帅哥的手,准备装作没听到硬冲出去。
“跟我走——”
在目睹到她的手与那个男子的手接触到的瞬间,阿雷夫的眼眸深处闪过一簇危险的火苗,以快得令人料想不到的速度来到她身边,从背后拦住她,并将她整个人提起来。
“哇——好痛喔,快放开我……哈啾!放我下来啦……”
忽然离地的双脚无措地踢着,尖细的鞋跟好几次踢中他的脚,他却不当一回事,缓慢地收紧力道,她的浑圆被坚实的手臂横压着,她的背部则稍微陷入他的胸肌,那儿的深处正燃烧着炽烈无比的火焰。
雷琮芠从来不知道男人的力量如此惊人,只凭一只手,就可以将她锁得死紧,来不及闪避的双臂遭受池鱼之殃,被他的力道压迫而从两边朝自己的胸骨挤来,仿佛要把肺部里仅存的空气全部挤出来似的。
“救……救救我……”她哀求地看向被这一幕吓得不敢动弹的英籍帅哥。
这位风度翩翩的英国人为了赢得美人芳心,勉强鼓起勇气,然而才刚开口,就接收到阿雷夫朝他投来如利刃般的目光。
“想英雄救美吗?到时候不要说我没有警告你。”
这句话简直就像在宣告,只要他敢动上一根手指头,就会遭到严厉的报复似的,再加上那群宛如地狱幽灵般的保镖适时地将他围起来,这位英籍帅哥当机立断地离开现场,留得生命在,不怕没有美人可以泡。
“喂,你回来——真是没用!”雷琮芠恨恨地咒骂着。
身体突然被甩向一边,被挤压的胸腔顿时一松,她掹地吸一口气,定睛一看,阿雷夫的眼睛就在她的头顶上方,正以可怕又残酷的目光盯着她看。
旋转灯忽青忽红的光线投射在他的脸上,使他原本就让人害怕的脸更加变幻莫测。
一直以来都像女王般态意操弄着男人的雷琮芠,面对令人无从捉摸的阿雷夫,心里也不禁忐忑起来。
但那只是一瞬间,很快的,她就找回属于女王应有的态度。
“把我……哈啾!”要命,一开口他那特殊的气息就会随之呛进口鼻,这个喷嚏当场削减了她不少的气势。“你这家伙快放开我!”忍着不呼吸一口气把话说完,她扭动身体挣扎,眼睛顺便恶狠狠地瞪向他。
阿雷夫的回答是猛然收紧力道,于是她就像一条被瞬间压缩的棉被一样,整个上半身因为极度的紧缩而无法动弹。
“可恶……阿雷夫,你到底要干嘛啦?”雷琮芠倔强地对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大吼,可惜声音听起来跟微弱的喘息差不多。
乍听到自己的名字从那美妙的嗓音中流泻出来,阿雷夫的眼神产生一点点的变化,不过,这并不足以平息他的怒火。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把脸凑近她,声音宛如从深不见底的地狱传来般深沉。
伴随着他的吐息的话语拂向雷琮芠的脸,她的鼻子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回敬他一个喷嚏。
痛死人了,她的身体在被箍紧的情况下还得被迫出力打喷嚏,胸口不禁因为瞬间的紧缩而发疼。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废话,我当然是来喝酒,不然是来这边游泳的吗?”雷琮芠没好气地回答。
“那个男的是谁?”
“我干嘛要告诉……哇啊!”他骤然收紧手臂让她痛得眯起眼。可恶!他是打算把她压碎吗?
“不要考验我的耐性。”他淡淡地道。
雷琮芠痛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她眨眨眼,咬着唇瞪着阿雷夫。
谁想要考验他的耐性啊?她根本就不想跟他扯上关系好不好?
“是刚刚才认识的,听说是什么钟表公司的总经理啦……”
“不是你的情人?”
“不是跟你说刚认识的吗?”这个野蛮人听不懂英语吗?
他没有说话,冷酷的神情梢缓。
“喂喂,你是打算就这样把我捏碎是不是?”尽管痛得快晕过去了,她还是努力挤出一抹不失讽刺的笑容。
这么一说,阿雷夫才注意到她的脸颊正不寻常地泛红,呼吸也变得微弱,高大的身躯默不作声地移动脚步,一直来到高脚椅边,以让人诧异的轻柔动作慢慢地将她放在高脚椅上,并且仔细地帮她挪好身子,就好像怕她没坐好摔下来似的。
怪人!雷琮芠在心里冷哼一声,双手随即在胸前交叉,揉着又疼又麻的双臂,总算松了一口气。
可恶的野蛮人,竟然在她引以为傲的雪白手臂上留下这么丑陋的指痕。
“你很痛吗?”阿雷夫用不带半点感情的声音问。
“废话!”呜呜,她可怜的手会不会因此留下难看的瘀痕啊?
阿雷夫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女人是如此脆弱的动物,只消稍稍用力,就会像花朵一样在手中碎裂。
他的两手向前,无言地接替揉捏的动作,这次的力度适中,很谨慎地没有弄疼她。
雷琮芠吓一跳,原本还以为他又要……
这算道歉吗?她可不接受。不过,比起自己胡乱地抓捏,他那温热又富有力量的揉捏的确舒服多了。
看着自己制造出来的痕迹,阿雷夫心中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歉意。
跟他睡过觉的女人多如繁星,号召起来的话,成立一个联合国大会也没问题,但是他从来不在乎她们。
属于他自己感情的部分,一开始就被名为麻痹的东西给吞噬了,在发现宛如空壳的心中竟然被一股歉意缓慢地占据时,阿雷夫不禁怔忡了起来。
“我可不可以请问你,阿雷夫先生,你到底是为什么特地来这里抓我,我在飞机上没有得罪你吧?”疼痛感在按摩下稍减,雷琮芠立刻不甘示弱地仰起脸为自己讨公道,这次她很聪明地捂着嘴,不让他的气息入浸。
这句话点醒了阿雷夫,原本缓和下来的脸色瞬间又被可怕的阴暗笼罩。
“你说刚刚才认识那男子,那你为什么牵他的手,而且还是主动牵他的手,你习惯主动?”
如怒涛般的咆哮声猛地袭来,雷琮艾反射性地缩起脖子,耳后传来吧台倒挂的玻璃杯因为震动而发出的嗡嗡声。
这家伙发什么神经啊?干嘛突然发起火来?
其实不仅她满头雾水,连在一旁几乎被当成布景般的侍卫们也觉得奇怪。
他们不明白一向在女人面前风流倜傥、温柔多情的阿雷夫王子怎么会突然这么失控?不仅在饭店等候这个女人时几度焦躁不安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发现车子空空地回来之后更是前所未见的大发雷霆,立刻下达紧急命令,就算把日内瓦翻过来也要找到她,原本还以为是她对他不敬而冒犯他,所以他们也准备好采取特别行动,如今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