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琮芠别开脸,闪避他企图碰触她伤口的手,嗅闻着他的气息,让她感到十分脆弱,但她十分小心地没有让他看出来。
她拼命压抑想投入他怀中寻求慰藉的冲动,口气恶劣地说:“这都是你害的。”
阿雷夫的手停在半空中,并没有被她的无礼激怒,平静的视线在她狼狈不堪的脸上缓缓转了一圈,最后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是,我很抱歉,但是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
雷琮芠愕然张嘴,像是听见外星人的言语。
她抬眼望进他的眼眸深处,发现了跟他的言语一样令人震撼的情感,她吞咽一下口水,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抵挡他的魅力。
“你知道什么是最好的保证吗?”她冷冷地出声,强迫自己无动于哀地注视他的脸。
阿雷夫不出声,表示愿闻其详。
她吸了一口气,肺部立刻被他的气息填满,她敏感地察觉到神经末梢轻微地颤动着,但是却没有打喷嚏的征兆,这是否意味她已经习惯他的存在呢?
“让我离开。”她静静地说,心脏却没来由的一阵绞痛。
阿雷夫眼中迅速闪过一抹讶然,随后冷酷重回他眼中。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你就要成为我的妻子了。”他出其不意地伸手,在她闪避之前抬起她的下巴,另一只手迅速地圈住她。“不要再想这些无意义的事了,你看起来很糟,我叫侍女们带你去洗个澡,换下这一身残破的衣服。”
他的声音轻柔如丝,却隐含着不容置疑的威胁,这把雷琮芠尚未完全发泄完毕的怒气给挑起。
“我不要!”她奋力挣脱,身体往后退了一步,原本伫立在两旁的侍女及时跳开。“我不要嫁给你!我也不要留在这该死的地方,谁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冒出另一个库妮雅?也许不是在这里,而是在伦敦、巴黎?谁知道?你的情人遍布全世界,我跟在你身边随时都有被你的女人撕成碎片的危险,我干嘛要忍受这种危险?”
她愤怒地抬起下巴,懊恼地发现她的怒气居然有一大部分是来自嫉妒,这令她更加不能忍受。
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她会亲口承认她已经爱上阿雷夫,到那时,谁能保证她不会成为第二个库妮雅呢?
“我会加派侍卫。”他断然地说。
“就算你加派一个军团也抵挡不了你那些无所不在的女人。”她尖锐地大叫,炽烈的妒火似乎有越烧越旺的趋势,她伸手抚着额头,企图缓和自己的情绪。
阿雷夫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你累了。”
“对!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很累,我根本就不爱你,我干嘛要忍受这些?我现在就要走,谁也休想阻挡我。”
阿雷夫连一步也没有移动,反手一抓,就将她置于自己的怀中。
这个姿势让雷琮芠想起库妮雅,她不禁有些胆怯,阿雷夫目光中的凶猛有一丝野生动物般的狂野,暗示着他的耐性已被她消磨殆尽。
“你可以像对待库妮雅那样对待我。”她尖酸地挑衅,同时心中落过一丝不明所以的绝望。
凶猛的光芒掠过,取而代之的是不解。
“我不会那样对待你。”阿雷夫沉声道,眼中闪着寒芒。“我说过,你跟她们不同。”
她痛恨自己居然有瞬间的喜悦,这令她更加恼怒。
“这句话你说过了,但我现在听来依然受宠若惊。”她扯着嘴轻笑,但是笑意并未出现在眼底。“但是我怀疑我若是不顾一切地冲出门,你会不会下令侍卫开枪?”
阿雷夫的胸膛猛然起伏了一下,令人惴惴不安的气息弥漫在房间,她皱起眉,猛然想起一些什么,然后,她打了一个喷嚏。“哈啾!”
原来,过敏并没有消失。
阿雷夫及时侧过脸,避开她四处飞溅的唾沫,当他再睁开眼,眼神已如大理石般坚硬。“看来,有些决定必须调整一下。”他的手在她高傲的下巴缓缓滑过。
“什么决定?”她的心中倏地一沉。
“我记得我好像说过不会在你还没准备好时勉强你。”他像在斟酌字句般地吐出这几个字。
雷琮芠心中一惊,猛然发觉到他的眼神透出的讯息令人无法忽视,她试着拉开距离,却意外地发现他十分干脆地松开她的手,英气逼人的脸上似笑非笑,眼神转为放肆轻狂。
“你的确说过,你这家伙现在该不会……”
“改变决定。”他接下她的话,邪佞地续道:“你猜对了。”
第七章
三十分钟后,雷琮芠被领入阿雷夫的大房间,这时她已经焕然一新,两名侍女十分克尽其职地帮她清洗身子,没有错过任何一处,却又不至于弄伤她新生的伤口或让她感到不舒适,要不是清楚地认知到非比寻常的命运将要降临到她头上,她会彻底放松去享受整个过程,毕竟这就是她一直向往的上流贵妇生活。
这个房间依然充满着极尽奢华的阿拉伯风格,但是雷琮芠无心欣赏,因为比这间房间的任何一个装饰都要抢眼的阿雷夫就站在这间房间的一隅,那张摆放在中央,由细细的黄金三脚架支撑的小圆桌甚至掩盖不住他本身散发出的光芒。
他懒洋洋地拿起酒瓶,将琥珀色的液体倒入厚底玻璃杯内,手臂上凸起的肌肉强健黝黑,一头黑色长发随意披散,呈现出一种慵懒的狂野。
然而这种平静其实只是一种假象,他喝酒是为了抚平骚动的情绪。
显然他也刚沐浴完,她能清楚地嗅到来自他身上那股混合了沐浴精和男性气息的味道,雷琮芠咽了咽口水,无法抹去他的存在所带来的紧张感。
“要来点酒吗?我看你似乎有点紧张。”他没有抬头,视线专注在荡漾的琥珀色液体上。
“谁说我紧张?”雷琮芠挺直背脊,试图让声音听起来很镇定,然而连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这声音实在是抖得太厉害了。
无声的轻笑从阿雷夫的嘴角逸出,他举起酒杯,随意地摇晃两下之后喝了一大口,才将视线漫不经心地落在她身上。
雷琮芠立刻四肢发软,费了好大的劲才能继续用不失高傲的眼神与他对视。
“侍女把你整理得很好。”他用品尝美酒的心情把她从头到脚看一遍。
她身上是一袭对襟曳地薄纱大衫,颜色是雍容华贵的淡金色,在柔和的室内灯光照射下,显得更加性感撩人。
一头如云的秀发在颈后披散开来,不加任何脂粉的脸庞呈现出无瑕的素净,将一双乌眸衬托得愈加澄澈晶亮。
尽管她努力拉紧衣衫,但他的目光却一点也不费力的穿透如蝉翼般的薄纱下完美的胴体,灼热的视线最后停留线条优美至极的光洁小腿上,一道热流忍不住由小腹窜起。
“是啊,如果你能再命令她们为我罩上黑色罩衫的话就更好了。”她逼自己不要去在意他的目光所带给她身体的微量刺激,尽量让声音保持如往常般清晰。
阿雷夫轻笑一声,摇头叹息。“芠,你真是我所见过最与众不同的女子。你有一张利嘴、有强悍的个性,还有一颗顽固的脑袋,更重要的是……你有一副让我忍不住想吞掉你的曼妙躯体。”
最后一句话的声音特别低沉浑厚,配合着他炽烈的目光,使雷琮芠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野兽!”她骂道,身体却不由自主地一阵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