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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页

 

  皇城禁军下了命令,宝库及御书房日日夜夜有人站着、坐着、躺着,甚至趴着在看守,刀枪剑戟一字排开。

  更让人恐慌的是,「飙风怪盗」只撂下狠话说要盗宝,却未指名是什么,于是乎样样项项宝贝都让人好生担忧,尤其是一个叫做「皇帝项上人头」的宝物,更是被防护得滴水不漏。

  约定的时间到了,没动没静,没风没雨,皇上好端端的在睡觉,宫人漏夜清点回报,宝库中一切安好,接着统算人头,这才发现,一名皇上新近纳入,还来不及宠幸的妃嫔,连人带包袱……不见了!

  三天之后,京城百里之外,一间不太起眼的小客栈,栈外杨柳下优闲踱着一匹赤红色宝马,那马正在慢条斯理地低头吃草。

  对于不远处一匹母马的喷气兼抛媚眼,牠酷冷着张长长马脸,装作没看到。

  开玩笑!

  怎么说牠都是「飙风怪盗」的坐骑,千里神驹,眼界不凡,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和路旁俗物看对了马眼了呢?

  唉!杨柳下的赤霄长长吐气,主仆俩最近同时犯桃花,避不过的女祸连番黏上。

  牠是老遇到不害臊又没身材的母马向牠抛媚眼,牠的主子,则是在前一阵子和个冰霜美人形影不离后,最近又被一个话匣子给缠住了。

  客栈里,祁风正在灌下他的第二十杯酒,想当然耳,也顺手给了身旁女子一杯,原指望能快些将她给灌醉,他才好将她给抬进房里,好让……她和他都能够难得地清静一下,只可惜,他又失望了。

  女子白巧儿秀秀气气,手指莲花,含羞带怯地低头接过酒杯,却是仰头一口干尽,之前的赧颜和之后的豪气,活像是两个人一般,她甚至还帮祁风和自己再添了杯新酒。

  「恩公,巧儿刚刚说到哪儿啦?」

  「说到妳十一岁时因着美貌而被村中同伴排挤,喊妳妖精的那一段。」祁风没好气的回答,淡抬俊眸,「还有,我说过了,别喊我恩公。」

  「那怎么可以呢!」

  白巧儿拔尖嗓音,眼眶顿时蓄饱了泪水,表情像是又想要跪下了。

  「想那枕忠侯南巡觑见了巧儿美色,仗着威势硬将巧儿抢进皇城送给皇上好升官发财,巧儿原是抱着宁死不屈的念头,若非恩公及时来到,巧儿早已成了香魂一抹,恩公对巧儿的恩情,比山高、比海深,不喊恩公能喊啥?还是说……」羞人答答兼喜上眉梢,少女扭腰,脸上写着欲拒还迎的娇娆。「您是想让巧儿将『恩』字改成『相』?」

  恩字改成相?什么意思?

  祁风蹙眉,接着一口酒险些喷花了对方的脸。

  喊「相公」?!

  喂!拜托!妳也想太多了吧?

  「不瞒恩公,其实巧儿也对……嗯……也对这事有一样的看法,但不好!太快了,毕竟咱们还不熟,巧儿又是刚从一个烂萝卜坑里爬出来的,怎么说都得要先享受一下自由的滋味,还有我爹的事您也知道的,只不过……」

  少女神情扭捏,贝齿轻咬着唇瓣。

  「恩公放心,您英俊挺拔,潇洒风流,此种人才万中无一,却配上了巧儿刚刚好,所以说呢,巧儿这会儿就是在做能让咱们更熟点的努力了,等熟了之后,巧儿自当……嗯,不用再喊您恩公了。那接下来巧儿继续往下说,到了巧儿十二岁,那一年我被村中父老选为河神秀女,那时候……」

  白巧儿说得口沫横飞,半盏茶后,店小二来加水,她这一扭首才惊觉身旁的位子,早已无人。

  喝!白巧儿心惊,虽说早风闻恩公「飙风怪盗」来无影、去无踪,但当真亲眼看到,还是会忍不住被吓到。

  「小二哥,你可曾见着了奴家恩公?」天哪!他该不会是抛下她了吧?

  「喏!」店小二朝外努努嘴,「栈外杨柳下,陪着一匹马在说话的,是不是他?」

  白巧儿转头看去,果真看见了正在和赤霄咬耳朵的祁风,一望之下不禁生叹。

  「世人都说『飙风怪盗』行事无常理可循,可要我说呢,恩公实是个谦谦君子,因为担心自己酒喝多了会在美女面前把持不住,是以只得佯装照顾马儿,先行暂避……」

  美目噙泪,少女哽咽,「恩公,请您无论如何都要为巧儿再忍耐一下,孝期一过,巧儿自当无怨,任您摆布……」

  栈外,祁风搂着赤霄,将脸埋入长长马毛里。

  「赤霄,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赤霄同情地点头,表示知道。

  「娘的!」马毛中传出了祁风强自压抑过的恶嗓,「要不是她老子救过师父,又在临死前传讯给他,请他无论如何代救爱女并照顾她的未来,要不是师父嘱咐一定得平平安安将她带回去,我早就已经杀了她了!」

  「要不这样……」他的嗓音转为阴冷,「赤霄,我们把她毒哑了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阴冷先变为快乐,末了又转为叹息,「不行的,赤霄,如果真这样,师父一定会要我为她的下半辈子负起责任的,忍一时尚可,忍一世我会死!」

  好半晌后,他悠悠再叹。

  「瞧,我之前说过的话没错吧,女人真是种麻烦的东西,遇之必楣,只要是够聪明的都该懂得要躲开,这些道理我都明白,可为何……」他抬起脸,侧面贴着马毛,俊脸上写满了困惑。「有一个女人,对我却是个例外呢?」

  是的,例外,全然的例外,一点都不会为他带来厌烦的例外。

  祁风想起傲澐凌,脸上缓缓浮现了他毫无自觉的温柔与憨傻。

  思念无凭无据,却样样种种都是伊!

  看见风儿,他会想起她那头不爱绑缚,总是迎风飘扬的长发;看见云儿,他会想起她雪嫩的香腮:看见水儿,他会想起她孤傲冰漠的性子;看见杨柳,他会想起她的腰;看见山峦,他会想起她胸前诱人的起伏……

  甚至连看见茅房,他都会想起她来!

  不能再想,再想他真的要疯了!

  祁风再度将脸埋入马毛里,「赤霄,咱们投降了好不好?管他未来如何,管他入赘不入赘,咱们先将那鬼丫头给骗到身边再说好不好?你说好不好?」

  栈外,祁风沮丧地抱着马儿嘀咕不休,栈内,白巧儿啜着酒,双瞳噙着怜意。

  好伟大的君子!

  瞧他,想要她都想到快要疯了!红颜祸水,祸水红颜,唉!为什么她要长得这么漂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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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谷子术二--刚柔弛张。

  圣人之在天下也,自古及今,其道一也。

  变化无穷,各有所归。或阴或阳,或刚或柔,或开或闭,或弛或张。

  简言之,就是不管你想做啥,切记阴阳、柔刚、开闭、弛张,软硬两手,刚柔并施,如此一来,神鬼阻挠均且无效。

  好!就是这招,他决定要用上了!

  石室有窗,窗畔有个美人儿,美人儿正在纺纱。

  纺车的一端是六角形的竹片所扎成的轮子,另一端则是旋轴,棉花经过旋轴变成纱线,然后旋转到竹轮的架子上去,纱线的粗细,全仰赖着那捏着棉花的拇指、食指来操控。

  旋轴沙沙,美人儿的长发几乎都要垂到地上了,黑墨的发,纯白的纱,好一副动人的工笔画。

  旋轴声盖过了脚步声,男人悄悄走上前,双臂轻张,美人儿即将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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