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那么你和荻怎么认识的?”
“呃……误打误撞认识的。”她说,注意到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赶紧补充:“我 本来是要找我以前住的地方,可是却找到他的衣……呃,酒吧去,结果就认识他了,幸 好他知道你可以帮我,就这样。真的。”
“我相信。”他点点头,可提起她的父母,他双眉不禁又皱起来。
“那个……其实我本来不想麻烦你的。”她给巴地辩解,以为他是在为找人的事烦 心。
“不,不麻烦。”她这一说,他原本的迟疑犹豫,反而下了决心,望著她,他知道 他谀帮她的,基于助人的原则,更基于龙家对她的亏欠。而且他也很好奇当年姓童的一 家人后来如何了?
“不过,可能需要点时间。”他接著说。
“喔,没关系,不急,你慢慢找,找不到也无所谓,呃,不,我是说尽量就行了。 ”她结巴说完,冒了一头汗。
不明白地为什么谙无伦次,处处透著天真又古怪,他暗中摇摇头,暂时不去想它, 只是说:“那么,这段时间你就暂时委屈一下,在我家等消息吧。““也好。顺便和你 作伴,这样你以后就不会道么孤单了。”
不经思索的话一出,两人都是一愣,同时沉默了下来。
不知是否错觉,童彤觉得刚才那一瞬间,她似乎看到萨冷静的脸庞起了一丝激动, 但随即隐去。那和荻在音乐室里的感觉一样,仿佛一种怀念和感伤,为什么?
过了一会,藤先打破沉默,却仍是那一贯的温和笑容。
“我请王妈带你到你的房间。”
童彤无言地点头,也许只是她的错觉吧,毕竟她对人类并没有真的了解多少。
王妈很快就帮她怖置好一间房问,那是一问位于角落的雅房,位置不给,正好可以 看日出的光景和花园的明媚。
想到未来的新鲜日子和伟大的任务,尽管随时可能被拆穿假身分,怛乐天的她又再 度振作起来,自己如果难过消沉,又怎么帮助人家,不是吗??
第三章
住在龙家,如童彤所预料的,果然无拘无束,王妈和蕨一样的亲切,放任她到处游 玩并不干涉。然而尽管她几乎玩遍了每个房间,童彤的最爱还是环绕著房子四周各有特 色的花园。
来到龙家第二天,她便要求帮忙照顾花园,尽管已有固定园丁会来照料,好脾气的 王妈终究拗不过她的演功,答应了她。因此只要没事,她几乎整天待在花园。
虽然现在身为人类无法和那些精灵们打交道,但她知道身边有许多昔日同伴陪著地 ,因此一点也不觉得无聊。
这天吃过晚舨她又来到花园,思索著每天的课程。
三天了,三天中她几乎把每间房间都玩遍了。和来打扫帮佣的钟点修人也混得很熟 ,在帮忙的机会中学习让自己更像人类。许是对她的偏爱,他们私下都看好地成为龙家 的少奶奶。童彤当然没那种野心,她只在乎能不能帮助蕨,但三天来她得到了不少资讯 ,就是不明白会议蕨回不了天堂的魔障是什么。
蕨似乎永远有忙不完的事,白天工作,晚上回来也离不开书房。
这天她在书房外的花园里,无意中听到了他在书房里请电话,总算找到了点线索。
蕨和父亲在请电话,两人似乎意见不合,她甚至可以从窗口听见电话中他父亲咆哮 的声音。因此忍不住攀住窗缘往里面窥视。
她看见蕨待著听筒,一脸肃穆态度恭敬,电话那头时高时低的声音持续了一阵子, 然后在他唯唯诺诺答应后,挂断电话。
蕨挂断电话,拿起桌上一叠文件,盯视片刻。就在那时她瞥见了他眼底闪过一丝冷 隼,那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童彤蹲在墙角的身形,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这就是平时温和、待人优雅亲切的蕨?
久久,她才想起自已不该逃避害怕,也许这正关系著她下凡的任务呢。他曾该是个 天使的,天使不该有那样的眼神,究竟什么改变了他?
她露出了形迹,藤意外地看著她,脸上又露出惯有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一丝阴霾只 是她的错觉。
“你又在玩什么?”他走到窗边,对她疑似偷窥的举动并不在意。
“花。”她讷讷地说,仍一脸疑惧。
“被花刺著了?”
她摇摇头。
他看著地,想了想,突然双手撑著窗台一跃而出,站到了她面前。含笑的脸在月光 下像个孩子般闪著灵动的光辉。
“陪我散散步,好吗?”
她点头,逐渐恢复镇定。他们无言地走了一会,然后在一块大石头上并肩而坐,仰 望著星辰月霞。她听到他叹口气,疑惑地回眸凝视。
“你又叹气了。”
他苦笑一声,望著月光默然不语。
“是不是刚才的电话?”
“你果然听到了。”想了想,说:“没错,刚才的电话决定了明天公司将有一个资 深尽责的老干部要被革职。”
“啊?”
他回眸眺望天空,露出凄苦的笑容,“刚才的电话已经决定裁掉一个优秀的职员, 因为我父亲觉得留他无用,加上近来公司频出状况,他疑心有内奸,为杀鸡做猴,因此 决定裁他。偏巧他是我接掌公司以来,最无私帮我的一个长辈,现在,我却必须裁掉他 ,感觉好像刽子手。”
“你是管理者,可以不栽他呀。”
他摇摇头,“我不能。”
“为什么?”
“因为我不能违背父亲。当初我答应他竭尽所能帮他打理海世,说过的话不能反悔 。虽然我目前是管理者,且父亲仍是海世的真正主人,海世在他的策划下才有今天的局 面。”
“即使他叫你侵略并吞、强取豪夺?”她想起那个记者的话和眼神。
“即使侵略并吞、强取豪夺。”这一刻他眼中又问过那种冷冽寒并。
“你可以不照办呀。”
“不,我不能,海世是父亲立下的基业,虽然我知道他心目中真正的接班人是荻, 但只要他肯让我效力,我便不会违背他。”他转脸看她,“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让 父亲肯定我,现在好不容易有这机会,我怎么能放弃。”
“你父亲有你这样的儿子真是幸运,换成是荻,他就不会这么亵话吧?”
“换成是荻?”他突然笑了。“如果荻肯回来,就变成我父亲要听话了。”
“那么荻为什么不回来?”
“荻有自己的想法,他对经商一向没兴趣,想走音乐的路,为了这件事,我们和父 亲对峙了很久,父亲一度气得想把我们赶出家门呢。”
“你说*我们*?”
“是的,我和荻。”他沉默了一下。“不过,我的兴趣没有荻浓厚,父亲受伤复, 海世得有人经管,所以我索性接下来,我们两兄弟有个人自在快乐就够了。”
“你自己呢?”
“他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说得一点也不勉强。
“好吧。”童彤耸耸肩,却不肯放过,接著问:“那你乍心么碓定荻过得快乐?”
他不明所以看著她。
“你没去过他住的地方吧,一个成天窝在黑暗中的人能算快乐吗?”
蕨沉默了。
“我没去过,但我想他应该是快乐的,至少他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既然这样,你又为什么成天愁眉深锁的呢?”她有些咄咄逼人起来。
“童彤……你,究竟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