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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这些活听来是有几分理,但忧心忡忡的冉西亭仍是紧竖着眉心。

  “万一玄玉不在攻南的行列中怎么办?”争是不争,不争是争,要是圣上就这样让玄玉求仁得仁,干脆就不让玄玉率兵攻南呢?

  有恃无恐的玄玉淡淡淡轻应,“轩辕营在我手下,还怕没我的份吗?”

  杨国大军中,目前以练兵有成的轩辕营实力最盛,除去军容不看,论经验、评战历,余丹波除了略逊石寅大将军外,这些年来,轩辕营在余丹波与乐浪的领军下,河南府一带打流寇已不知有多少回,此番攻南,圣上不将轩辕营列为主力,还能挑谁?难道真挑那只有在马背上才是英雄,却没有水战经验的石寅不成?

  “那名分呢?”冉西亭忙不迭地指出重点,“就算有三名行军元帅,可其中一名定会是行军大元帅,若是抢不到那个位置,即即你再有战功,届时领功的还不是上头的人?”

  玄玉还是没半分焦急的神态,“这事二叔就不需操心了,一切就待父皇下旨。”

  “玄玉,你老实告诉二叔。”冉西亭忙来到他的身旁,扳过他的身子,神色严肃地两手搭着玄玉的肩头,"你是太有把握那个行军大元帅的位置非你莫属,还是你根本就无心攻南?”

  “依二叔看呢?”玄玉却给了一个有答等于没答的答案。

  冉西亭苦皱着眉,“我……”这他哪看得出来呀?

  “二叔,我有话要与师傅单独谈谈。”拨开他的手后,下了逐客令的玄玉朝身后一唤,“堂旭,你送送二叔。”

  探不到半点口风,也没安到半点心的冉西亭,在玄玉又低下头去研究着军图,而堂旭也来到他身畔拱手示意他出去时,无奈地叹了口气。

  “有必要连他都瞒吗?”在冉西亭走后,袁天印绕至玄玉的身旁坐下。

  “欲欺敌,得先欺已。”玄玉微侧过脸别他一眼,“师傅不就是这么教我的?”

  也不想想那个对他再忠诚不过的冉西亭,是多么为他担心为他忧……不知该夸他聪颖还是过头的袁天印,不予置评地摇了摇首,随后自袖中取出一张密函搁上书案。

  “收到什么消息?”没空拆开来看的玄玉,只是直接问这个专门替他搜罗消息的人。

  “如王爷所料,信王行动了。”看来,他们先前都太小看信王的财力了。

  玄玉顿时停下了手边的动作,好整以暇地绕高了眉,“德龄动了什么手脚?”

  “边关来报,西北杀了我杨国的使臣,扬言日后不再岁贡,更非杨国臣下之国。”想这消息,现下定是传到圣上的耳里了,圣上是个要脸面的人,一个臣下小国也敢知此示威?圣上怎可能不理会这等挑衅?

  “老四想把老五踢去西北?”玄玉不消片刻,即推衍出德龄做出这事的主因在哪。

  袁天印微微颔首,“大将军石寅长年征战西南,因此对地近的西北较朝中任何大将军更加了若指掌,此番西北掀战,石寅大将军与晋王,将会是圣上派出弭祸的最佳人选。”玄玉不敢苟同的轻哼,“为成私欲,老四那小子竟置杨国国力不顾?”少了尔岱,攻南兵力就等于少了廿万人,而南国可不像西北那般好惹,德龄这招玩得太过火了。

  “王爷,信王在扬州伏羲营有兵十万。”袁天印笑笑地提醒他。

  “倘若我没记错,伏羲营里领头的,是温伏伽与赵奔。”玄玉一手抚着下颔,“赵奔骁勇善战,这一点毋置疑,但温伏伽……”

  “袁某认为,温伏伽恐将会拖垮伏羲营另一半大军。”前朝功臣温伏伽,虽是战功赫赫,但功劳却都是底下的人替他给挣来的,坐收功勋的温伏伽,骨子里可非面表上那般堂皇有风。

  等待着玄玉反应的袁天印,见玄玉的眼眸在军图上的伏羲营转了好一阵过后,冷冷地漾出笑。

  “就让老四插手吧。”既然德龄执意要赶老五出局,硬要在攻南方面抢份功劳,那他就顺了德龄的心意。

  袁天印光是看他面上的神情,大抵便可猜出玄玉之所以会乐见其成的原由。

  “老四长大了。”玄玉以指尖敲了敲军图,“也是该让他尝点苦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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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将军……″总算盼到救星的晋王府管家,在下人将石寅迎进内院后,赶忙迎上前去。

  石寅别眼瞧了瞧远处尔岱紧闭的门扉一眼,“王爷人在里头?”

  “正火着呢。”提心吊胆的管家,实是担心下了朝后就将自个儿关在房内的尔岱,不是在里头砸着东西,就是毁坏家物。

  一同上朝的石寅听了,也明白尔岱为何会有那等反应。

  今日早朝,当圣上听取了边关军情,得知西北欲脱离杨国权下,杀了使臣不说,还撂下了战帖,龙颜大怒的圣上,当下即决意出兵西北,并询问朝中列位百官,派何者出兵西北为佳。

  就在殿中众臣都还在思索攻南方面的兵力,与此次拨兵力战西北之得失时,信王德龄走出列位,在殿上力荐晋王尔岱兵优西北,说是晋王与大将军石寅长年征剿外族,经历较国中任何将军为多,晋王此番出兵,必定旗开得胜。

  就在信王话一出口后,在朝中与信王走得近的嵇千秋与一干文臣,也纷纷跟进上荐,而同在殿上的太子灵恩与齐王玄玉、宣王凤翔,却在此时皆闭口不出声,反仰首以望圣上的定夺。

  杯碗茶盘碎裂之声,再次自屋内传来,在管家恳求的目光下,站在院内的石寅跨出大步,来到门前后,也不叩门便开门而入,来到屋内,他瞧了屋中凌乱的四下一会后,在尔岱的身后轻唤。

  “王爷。”

  “德龄竟如此阴险……”怒火正炽的尔岱咬着牙,—拳亟击在案面上,余音绕室有声。

  兵伐西北?

  原来德龄暗藏的就是这一手!

  这回在攻南一战中踢他出局,德龄不为家、不为国,就只为自身利益与兄弟之争,想那德龄在风花雪月的扬州逍遥时,他人在哪儿?他在黄沙滚滚战鼓频传的大漠里,与敌军以性命相搏;他在举步维艰的蜀道上,翻山越岭四处寻敌;他在地气蒸偶的荒林里,只求一胜!德龄凭什么夺去他的战场?

  从军以来,他从不求金银财宝,或是封疆大吏,他要的是一处战场,一处,能真真正正让他一展身手,让父皇及所有皇兄们刮目相看的战场!待在西南的这些年来,他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原本他还想着,此番攻南,看在他的战绩及历练上,父皇攻南点将录上必有他一笔,可他万万想不到,再多血染的战绩、再有经年累月的经营,只消藏在幕里的德龄经手一唆使摆弄,全都化为乌有。

  “王爷不愿出军西北?”弯身自地上捞拾起一本兵书后,石寅拍了拍,漫不经心地问。

  尔岱猛然旋过身来,“那是当然!”

  “王爷是否忘了圣上已下圣谕?”那日在朝上,圣谕已自圣上口中说出,圣旨也已颁下,他再不愿,由得了他吗?

  尔岱紧握着两拳。他怎会不知圣谕已下?若不是为此,他又怎会一想到那使了诡计逼他入局的德龄就满腹不平?

  石寅正色地对他开导,“今日无论西北是为何兴反,只要哪儿有烽烟,咱们就得去,不为什么,只因这是咱们军人的天职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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