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啦,衣服换快一点啦!我是上辈子欠了你多少钱,这辈子才要被你这个下肖子糟蹋……"陆秋华嘴里叨念着,气呼呼地往门口走去。
"是你连门都没有敲就擅自跑到别人房间,你还好意思教训我?"严秉钧双臂交叉在胸前,不客气地问道。
"佳丽,这个家伙不但罗嗦,而且总是得理不饶人。你要认真考虑一下是不是还要和他在一起。"陆秋华趁儿于还没发飙前,一溜烟地冲出房间。
郭佳丽忍不住轻笑出声。
"真是受不了她!五十几岁的人了,还像五岁孩子一样。"严秉钧无可奈何地摇着头。
"不管她几岁,她总是你妈妈。"纤指点上他的额间,半责备地问道:"你刚才干么对严妈那么凶?"
"她做事老是莽莽撞撞的,万一她真的去打了电话,你的舅舅们全都跑来教训我,然后一堆人轰隆轰隆地闹起婚事来,那不是很蠢吗?"他的做事原则就是凡事必须要有准备,才能成功。结婚,也一样。
他觉得婚事很蠢?郭佳丽的圆眸黯了下来,她看着棉被低声地说道:"你不想我的家人知道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吗?"她捏紧了拳头,觉得自己被否定了。
"相信我,正常的长辈都不会希望自己家的女孩子在婚前就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为着老妈的少根筋而叹了口气。
郭佳丽松了一口气,但是心底却还是记挂着他对于婚事的态度,忍不住轻声问道:"你还不想和我结婚,是不是?"
"当然。"他想也不想地便答道。
她咬住唇,眼眶泛红了──没礼貌!就算他真的这么想,至少也要在口头上哄哄她啊……
"我的话不是你想的那种意思,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我既然以结婚为前提和你交往,我怎么可能让你受委屈呢?"严秉钧着急地扳过她的脸颊:心疼地看着她可怜兮兮的小脸。
"也许你后悔了,因为我还没和你结婚,就已经变成一个只会在厨房团团转的黄脸婆了。"她重咬着自己的唇,很想挤出一个笑容,嘴角却不合作地只会抽搐。
"我如果真的觉得你是黄脸婆,我昨天干么和你发生亲密关系?"老妈干么那么早回来,坏了他说服佳丽同居的最好时机呢?
"可是如果你是真心的,为什么不想跟我结婚?"她反问,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因为相爱而想给对方一个名分,这不是很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你不觉得现在就结婚太匆促了吗?我们甚至还交往不到一年,很多事情都还没有形成共识──你别哭啊!"严秉钧一见到她的泪水夺眶而出,立刻紧紧地抱住了她。"别哭,听我把话解释完,好吗?记得在我妈进来之前,我说我要和你讨论一件事吗?"
郭佳丽不吭声,拚命地深呼吸,不让自己怯懦的泪水再度滑下。
"严秉钧!你穿裤子穿到太平洋去了吗?"陆秋华在门口不耐烦地问道。
"你很吵!"严秉钧朝门口大吼了一声,继而深深凝视着她。"我先跟我妈把事情谈完,再回头跟你解释好吗?"
"好,你快去吧。"
微笑只在她的唇边停留了一秒,没给他任何阻止的机会,她用棉被裹住自己,以最快速度跳下床,拿起自己的衣服,冲入浴室里。
泪水,正好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滑落脸庞。
他欺负人!
有什么好解释的,他根本还不想结婚,所以才要先去安抚严妈,免得事情闹到她舅舅那里,弄得一发不可收拾。
她不该被激情冲昏头,太早对他妥协的──她很清楚自己有多实心眼的。
现在可好了,什么都给了他,就只能眼巴巴地等着他跟她结婚了。
而且她也不想逼他啊!强逼来的婚姻,有什么意思可言?
郭佳丽垂头丧气地穿上了衣服,才推开了浴室,他们母子俩的争执却透过门板传入了她的耳里。
"我有我自己处理事情的方法,你别出来瞎搅和!"严秉钧的声音火气十足。
"你是不是男人啊,男子汉大丈夫,要敢做敢当!"陆秋华显然也正在气头上。
"我当然会对她负责,但是你没必要这么快就把事情搞大吧!如果上个床就要马上结婚,那我之前不知道已经结过几次婚了!"
郭佳丽鸵鸟地捂住自己的耳朵,狠狠咬着舌尖,不许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她觉得好恶心!原来昨晚对他的意义就仅只于"上床"……
她顺着墙壁滑下身子,抱着自己的双膝,再也无力动弹。
门外的严秉钧和陆秋华,毫不知情门内郭佳丽的心碎,兀自吵得闹闹嚷嚷。
"我管你以前跟几个女人上过床,反正佳丽不一样。"陆秋华打定主意,反正她今天就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结婚日期。
"就是因为她不一样,所以我才更不能仓促成婚。我想在婚前就把婚后可能会有的争执点先解决完,所以才不要你贸贸然地去和她的舅舅们谈婚事。我想先和她同居一段时间,好调整我们在生活上可能会有的差距。"严秉钧不耐烦地说道。
"你是白疑吗?"陆秋华不客气地朝着他吼道。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脸色铁青,双眼凶恶了起来。
"人生的变数不是你能预料的,不是你今天处理好你自认是问题的问题,你们结婚之后就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发生了。"陆秋华站直身子,正色地说道。她怎么会生到一个以为事事都可以按照计划行事的儿子。
"我不是你!我不会让我的婚姻里有任何意外发生。"严秉钧脱口说道。
陆秋华噤声了,她痛苦地闭上眼,全身的精力顿时被抽剥而空。
"原来,你至今还记挂着我和那个男人的事……"陆秋华颓下双肩,笑得无力。"你不该再提醒我的,我自己都快忘了曾经有过那么一段了。"
陆秋华看着儿子一眼,默默地转身下楼了。
"该死!"严秉钧看着妈妈颓丧的背影,他一拳捶向墙壁,痛彻心肺。
郭佳丽推开房门,看见的正是他痛苦挣扎的脸孔。
"严妈在她的爱情与家庭间,选择了你,你不该再对她有任何怨言的。"郭佳丽望着这个男人,一直到现在才真正看清楚他成人面具底下,那个因为不安全感而希望能掌控局势的大男孩。
"你都听见了?"他的额头抵着墙壁,粗喘着气。
"对,而且很难过。"郭佳丽背靠着墙壁,眼睛看着前方。
"难过什么?"他抬眸看着她,等待着她过来安慰他。
"难过我被爱情的喜悦遮蔽了双眼,居然没有发现自己一直是被你驾驭自如的。"她苦涩地说道。
"你搞什么鬼!"
严秉钧蓦地站直身,瞪着她脸上的哀怨。她刚才是在浴室跌倒,所以现在脑子有问题吗?居然对他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没有想搞鬼,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有多么人在福中不知福。"她望着他,一手抚上了他颊边的阴郁。
因为爱他,所以不想他有任何的不开心,可是他也是如此设身处地为她着想吗?,
并不是。
"我知道你有多值得珍惜。"他握住她的肩,用一种息事宁人的声调说道。
"你是用你以为你在珍惜人的方式来珍惜我,而不是我要的方式来珍惜我。"郭佳丽看着他眼中勃发的怒火,身子一颤──就连听听她的意见,他都不愿意吗?"你想同居、试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