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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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院”的前厅热闹依旧,然而,在后院一僻静的角落,一幢独立的楼阁和其他院落做了区隔。
此阁,名唤“浣香”。
是刘嬷嬷特地留给魏紫嫣的住处。
此刻,“浣香阁”里,香烟袅袅,一股淡淡的檀香飘散在房中。
魏紫嫣斜倚在床榻上,纤细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画着被褥上的图案。
香肩微露,墨绿色的兜衣所包裹的窈窕身段在烛光的照映下,隐约可见。
她早已卸下浓妆,露出原本白嫩细致的脸蛋。
粉颊边漾着两朵粉彩,一双澄澈明亮的大眼,像是泓潭地闪耀着无尽光彩。鲜艳欲滴的双唇,此刻正微微嘟起,更是惹人怜爱。
服侍她的小丫鬟玉儿,进来时就是看到这幅景象。
她连忙将端着的脸盆放到桌上,来到魏紫嫣面前。
“小姐!天凉了,加件衣服吧?\',
她动手就要将丢在一旁的毛氅盖在魏紫嫣身上。
魏紫嫣只是抬眼看她一下,娇声道:“我的好玉儿,这儿挺闷的,你就让我这么着,比较凉快些!”
“小姐,可是您身上只有一件轻纱蔽体,若不心被人看到,那……”玉儿担心的问。
“没关系啦!这里那么隐密,刘嬷嬷不可能让闲杂人等来到这边骚扰我的。要不!当初我们来这儿落脚,就没意义了。”
“小姐,可是……”
“别担心,我会顾好自己的。为了娘,我会好好儿的照顾自己。”
见玉儿依旧担心的神色,魏紫嫣好笑的看着她,将玉儿拉往自己身边。
“小、小姐,别这样。您是主,我是仆,被人瞧见也不好。”玉儿挣扎的想要离开。
“好玉儿,你明知道我从来就没当你是仆人。就连娘亲在世时,她也没当你是奴婢,反而还认你做义女。算起来,你可是我的好姐姐,别那么生分。”
魏紫嫣拉住玉儿的手臂,硬是将她拉往自己身边坐着。
她靠着枕,轻轻喃喃的说道:“这世上,我只剩下你这个唯一的亲人了。别像娘亲那样抛下我……”
缓缓的闭上眼,一滴泪珠自她眼角中滑落,直接坠在床榻上散开。
见小姐这般难过,玉儿的心里也不好受,她忙自袖中抽出自个儿的手绢,将魏紫嫣的眼泪抹去。
“小姐,您别这样……玉儿、玉儿会永远陪在小姐身边,永不分离。”她哽咽的说着。
十三年前,自己的爹亲为了养活一大家子,将才刚满五岁的她卖到魏府为婢。
老太爷和老太天人都对她这个初来乍到的小奴婢很好,尤其是她家夫人,根本就是把她当做亲生女儿般的疼爱,并让她陪在小姐身边。
小姐做什么,她就跟着做什么。在魏府,她根本不需做任何粗活。
这十几年来,她一直怀着感恩的心,总想找机会报答他们。
可是,令她感到疑惑的是,从她进府这些年来,她并没有见过姑爷任何一面。
问过其他的仆人,他们也摇头拒答。魏老爷子和老太夫人也绝口不提。
就连夫人自己,也从来不提小姐的爹亲究竟身在何方?
直到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让魏老爷子和老太夫人相继过世。没过多久,夫人也因病而性命垂危。
夫人临终前,才将姑爷的事情告诉了她。玉儿紧握着她的手,答应夫人会好好照顾小姐一辈子。
为了完成夫人的心愿,玉儿伴着魏紫嫣一路自临安来到北京。就是为了寻找她从未见过面的老爷。
到了北京城,身上盘缠用尽。小姐和她又从没做过粗活,无法自食其力。
在不得已的情状之下,魏紫嫣只得出此下策,来到城中最出名的勾栏院“无忧院”中倚门卖笑,成为花魁,好探听爹亲的消息。
纵使机会渺茫,但至少聊胜于无。
“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不是长……”魏紫嫣喃喃念着她熟得不能再熟的诗句。
“小姐……”
“玉儿,我一直在想,为什么爹会抛下我们母女两人?是不是我不够好?”她睁开眼,泫然欲泣的看着玉儿。
“小姐,您别这么说,您是世上最最最好的小姐了。”
“那为什么他要离开?”魏紫嫣自问。“只留下两句无用的诗句,让娘亲日日夜夜盼着他?”
“小姐……”
“我好恨他。恨他抛弃我们母女,恨他让娘亲悲伤,恨他……如果真的找到了爹,我绝对不认他!”
“小姐,夜深了。您早点歇息吧!别想太多。我去替您换盆热水。”
玉儿轻柔的将毛氅覆在魏紫嫣身上。缓缓起身走到桌边,将蜡烛吹熄后,退出了房间。
魏紫嫣闭上眼,脑海中却不由自主想起今天接待的那名中途离席的恩客。
他的墨黑的瞳眸似乎有种慑人的魔力,让她不自觉的深陷其中,网罗了她全副心神。
这个男人,不似她在这三个月里见到的富家公子或是纨裤子弟那般。
他的身上有种傲然不屈的气息,一张刚毅有型的脸庞,脸上的线条好像是一刀一刀地刻凿出来的。
尤其是他的眼睛,一直吸引着她的视线。魏紫嫣听见自己突然怦怦乱跳的心跳声。
她怎么……会那么在意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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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亲王府
“王爷!沁王爷来访。”
家仆恭敬的向坐在厅堂上的傅垣禀报。
“让他进来!”
冷沉的声音响起,傅垣放下手上的书册,锐利的眸光紧盯着踏入厅堂的男子。
“嘿!兄弟!”
沁亲王杰书一踏进来,很热络的向傅垣打招呼,他不待主人寒喧,便径自找了张最靠近傅垣的太师椅坐下。
“你来有何贵事?”
傅垣冷冷的看了杰书一眼,见他似乎没什么要事要提,便再度拿起桌上的书册看着。
“别这样嘛!好兄弟,你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对不对?”
见傅垣漠然不语,杰书自顾自的接下说道:“可惜呀!你那天可吓坏了我们名冠京华的女花魁。害她被刘嬷嬷骂得好惨!”
边说着,杰书边装出一副叹息的模样,边偷觑傅垣的表情。
“那是你的问题。”傅垣声音依旧冷沉。
“哎呀!好兄弟就别那么计较了。”
“谁和你是好兄弟?”
“唉唉唉!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河拆桥?”杰书不满的叫嚷着。
“好歹我也是和你拜过老天,歃血为盟的金兰兄弟耶!”
“别废话,没事就赶快回到你的地盘去,我还有事要处理。”
“我就知道,你果真在意!”
这个不知死活的男子依旧在一旁凉凉的捋虎须。他才不管傅垣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的地步,老神在在的在那儿喝着仆人刚送上来的热茶。
“再不走,要我轰你?”
冰冷的声音,此刻多了一丝波动,虽然一闪即逝,却也让杰书注意到了。
“说真的,兄弟!你对那个花魁有什么感觉?”他好奇的问。
他知道这位好兄弟向来最恨烟花女子,讨厌进入这种烟花地,可是问他原因,他也不愿说,让他对这人好奇的不得了。
问了他二十几年,却老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虽然使计让他成功进入了那种地方。可是,傅垣半途离去时的那种可怕眼神,硬是让他整整躲了,三天,才敢踏入诚亲王府“串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