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她已经变成了他想珍视的人吗?
真是因为如此吗?尹灏萦已经进驻他的心了?
他困锁多年的感情如今溃了堤,全数灌注在她身上?她有什么能耐能吸引他全部的目光?她不过是个满心被仇恨制囿的女孩,一个初解世事的小丫头……不对……不是这样,他心知肚明,尹灏萦虽然年纪尚小,但幼时家变的遭遇迫使她不得不提早长大,以面对这世间所加诸于她的一切,她绝对不是一个单纯无知的十八岁孩子。
然而,即使如此,她为何能引出他埋藏心中深处的热切情感?她真的已经悄悄地在他心里发了芽吗?
宇悠帧锁起眉头,望着她的眼光有些许迷惑,而自己从刚才到现在,从未错漏她动作的一分一毫。
也许,他已经知道他的答案了……
他孤独寂寞许久的心,此刻就像一艘在汪洋大海漂泊的船只有了停靠的港湾,终于不再有茫茫天地无所从之感了。
原来如此……
他是否已经找到真正与他比翼双飞之人了?
尹灏萦……
???
傍晚,尹灏萦待在破败的小木屋内生火取暖。
与宇悠帧在这里生活了一个月,他悉心照顾自己,夜晚就睡在她身边保护她的安全,丝毫没有一丝怨言。
一个月以来,她的伤逐渐恢复,原本迟滞的身体也回复了当初矫健灵巧的身手……只是,她困惑,且心慌意乱,怕自己已踏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一个月来,宇悠帧待她极好,不再像过往那般藐视轻蔑,除了他霸道的索吻之外,他几乎是彬彬有礼地待她,未曾逾矩……但她却发现自己不再受控制的心意,正偏向脱轨的道路,朝着那不可能的希望前去。
没有理由的,她的确无法再掌控自己的心思了。打从被他救起的那一刹那,她就没有退怯的地步,只能步步向前……
尹灏萦抬眼一瞧,望见了宇悠帧正走进来,心悸了下,感到些许的狼狈。
这些心情不能让他察觉到,否则,他会像以前一样地轻视她,对她不屑一顾
是的,她已经强烈地在意起他的喜怒哀乐,包括他对她的种种观感。
就算命令自己不要再思起,不要再想,然而,脱轨的心阻挡不了奔腾的思绪及跟随他的眼光,她现在已无法阻止沉沦的脚步。而这些,都是她非走不可的理由。
所以,趁自己未陷太深前抽身吧。只要离开他,想必她一定会忘了有关他的一切,就当她的生命中永远没有出现这个人物。何况她未完的任务再也容不得她多一刻的耽搁,再待下去,难保她不会因贪恋而一生一世留在这。
只要她离开,所有的恩怨情仇都可解决……
“你今天的身子还好吗?”隔着一臂之遥望着英挺帅气的尹灏萦,宇悠帧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还好。”她定定地望着熊熊火光,不想见他深如海的眸子,那会令她不自禁地沦陷。避开了他灼灼的目光,她深吸一口气道:“既然我的伤已好了大半,也是向你告辞的时候了。多谢你这一个月来的照顾,至于你救治我的恩情,我不会忘记。”
说话的当时不敢面对他,只敢偷偷观他的脸部变化。他未变神色。
沉静了半晌。
“你当真要走?”他移动身躯,坐到她面前,强健的身子形成压迫,托住她下巴,他不容她退怯。“是不是非走不可?”
望入他眼底,尹灏萦心跳如擂鼓,为他的问话而有了些迟疑。走与不走形成拉锯战。
走,不舍他;不走,不敢保证能控制自己的心意。要走或不走?
“别骗我,要说实话,你到底想走或不想走?”他再一次问道。
他笑得恣意,却可明显看出他眼神中深沉的变化。
尹灏萦心慌意乱,心中翻腾的情感也正困惑着她,让她不知所措……
她竟然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动摇了她原本坚定的心意?
怎会这样呢?她怎能动摇?怎能倾心于他?她肩上背负着重重枷锁,早已没有资格再去拖累任何人……没有资格……
“我要走!”她撇过头,漠视心中深处的渴望。“不管你说什么,我就是要走。”沉沦的脚步一旦踏出,就不能收回了,所以她怎能允许自己放纵情感?
“真的,不后悔?”撩起她一束发,他问话中闪着趣味。“你舍得离开我?”他仿佛看出她的挣扎。“你要罔顾你真正的情感,而选择逃避?你何时变得如此软弱了呢?”手中触感滑溜的不可思议,然而平静的表情底下却是蕴藏着火山熔岩即将爆发的怒气。
顽固的脑袋!他会放她走才有鬼!
“我……”尹灏萦一抿唇,嘴掀了又关,最后蹙着眉坚决地说:“我不喜欢你,你……”你少自作多情。
这是她原本想讲的话,却突然被冲进屋来的两人打断。她眯起眼瞪着他们,面容阴寒,望他们的目光直想把他们拆解入腹。
“你们还敢来找我,上次下毒的事我还没去找你们,你们就想上门来送死了吗?那很好!现在快点想你们的遗言!”尹灏萦站起身,美目一一扫过两人,胸中那把火不住地烧。
宇悠帧也站起来,好整以暇地退到一旁——看戏。
飞虎双霸面面相觑,大笑了声。
“尹灏萦,上次被你逃脱是我们失算。如果说要写遗言,那是你比较适合吧。”
尹灏萦眯起眼,手中的剑微微闪着辉亮的光芒。她啐了声:“该死!”
“哼,废话少说,纳命来吧!”话完,两人一涌而上,层层包围住她。
宇悠帧在一旁看得兴起,却没出手的打算。以她的功力,对付他们绰绰有余。
尹灏萦看了前头又瞧瞧后面,未久,两人就相继扑上,掏出腰间的叶型刀片一一朝她射去,尹灏萦轻松地挡下。退了几步,两人改以刀剑对付,尹灏萦微勾唇,持剑以对,不废她多大劲,只出了三分力。
但两人似乎也很有胜算,在为首的男人使出凌厉剑法后,对另一个男人使上眼色,一大把的白色粉末顿时挥洒在空气中。
这就是他们打的主意,包准让尹灏萦死无葬身之地,在她死之前,还可以满足他们兄弟俩,免得浪费这女人的花容月貌。
猝不及防,尹灏萦吸进了几口,退了几步。以袖遮鼻,眼角瞥见宇悠帧以狂飙如电之姿冲了上来,捉住正欲侵上她的两个家伙。
俐落地制服他们后,宇悠帧无视于他们目中的不敢置信,揪着其中一人的衣领,他冷问:
“你们放了什么?快说!”
两名男子抖得不成形,没有料到上次那个一直冷眼旁观的男人竟有如此功力。
“哼……凭什么我要告诉你?”虽然胆已吓破,但是也要装出气势来。
“凭什么?”宇悠帧不复过去悠闲神色,此刻冷寒罩霜的俊容,明眼人都瞧得出来他正处于盛怒之中。“再不说,我可不保证你们会不会身首异处!”手指掐住为首男子的脖子,力道十足。
尹灏萦在一旁勉强撑住自己身子,感到头脑发昏,全身燥热无比,教她想大叫出声。此时却没怒火,只是以眼角余光瞪了两个蹩脚家伙一眼后,说道:
“你们实在大无耻了点,上次下毒,这次又下毒,敢情你们打不过别人都用毒吗?”全身不住冒汗,她终于虚软地跌坐在地上。
宇悠帧见她额间不住地流着汗,双颊红似火,冷眼眯了下,手指加重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