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洛礼茫然无头绪地坐在花园里看着满天星星,决定先告诉亲密爱人她肚子里面的事,至于安炜杰,以后再打算吧,他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说服得了,再者,她不愿他多烦心了,她相信他会处理好一切事情的。
十分钟后,唐卓御回来了。
他走近她,伸手扯松领带,将躺在躺椅上的她抱起放在自己大腿上,他才顺势坐到躺椅。
“今天怎么来了?有事吗?”他吻了吻她的鼻尖,想念着她的感觉差点害他被折磨至死,好几次都想夜探方家。
“有。”她扁着一张小脸,眉上打了个几十个死结。“闹出人命了。”她喊着,往他的胸膛钻去。方洛礼最吸引人的地方不光是她成熟、处事大方。更是因为她常不小心流露的小女儿娇态和迷糊的个性让人为之心醉,最重要的是,她有颗善良、体恤人的心。
唐卓御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全因她这句话赶跑了,以为她出了什么意外,忙与她拉开距离冷声问着:“出了什么事?”
方洛礼鼓起腮帮子,泫然欲泣地回答:“我怀孕了。”多么沉重的宣布。
唐卓御的反应先是愣了半晌,而后望着她问着:“你确定。”
他得到了痛苦的颔首。
“那很好啊,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唐卓御有十条命也不够她吓。
“我还没结婚啊,现在未婚怀孕怎么办?”说的好听,怀孕的人又不是他。“大哥如果知道,一定会打死你的。”
唐卓御闻言毫不在乎般的轻吻着她。“你难道忘了我的承诺吗?我说过只要你怀孕,那我们就结婚,我随时都已经做好娶你的准备。明天就先去公证也不要紧,之后我再补给你盛大的婚礼。”
方洛礼一颗心没有因他的保证而放下来。“你以为这么简单,你别忘了,我们还有事要解决,何况要让我哥知道你让他妹妹挺了大肚子带球跑,他不先找你算账才怪。”
“你的事情为首要,我就算被人打死、怨死也没关系。”他玩笑似的回答有着满溢的情意。
方洛礼从来不质疑他的话,感动着他这样的用心。唐卓御忽然站起来,小心护着她让她仍安稳地坐在躺椅上,他如威武的英雄站着,对她浮出温暖的笑意,伸出一只手,呈邀请状。
“方洛礼小姐,我唐卓御现在正式向你求婚,我什么都没有,最多的只是一颗爱你的心,当然,我无法保证我能永远地爱着你,不过百来年是没什么问题,这样的我,你愿意嫁给我吗?如果你愿意,就将手交给我,让我牵着你走一辈子,如果你不愿意,你明天仍是要被我绑着上礼堂。”
方洛礼忍不住地泛出大大又甜郁的笑靥,虽然他语气中的霸道破坏了一点点浪漫的情调,不过她还是被他哄得心花朵朵开。
“哪有人这样求婚的,你应该跪下才对。何况你根本没给我选择的余地。”她娇嗔,但率直天真不矫揉造作的个性让她在说话的同时已经跳起来冲到他怀里,闻着熟悉的气息,她喊着:
“我愿意,愿意。不过有个条件,你不只要爱我一百年,而是一辈子。”话完她抬头问着他:“我会不会太贪心了?”
唐卓御打横抱起她,眸中有着一闪而逝的激动,方洛礼眨眨眼,想要确认一下那是不是狂喜。这个老是冷淡处事的男人也会有激动到无法自制的一天?
“不会,我喜欢你的贪心,但是让我想想,我是个商人,不可能做赔本生意,如果你要我爱你一辈子,你也应该付出相同的对待。”
方洛礼笑得眉睫都弯了。“没问题,绝对没问题。”深深地迎向他的吻。
这个男人啊,给她最好最好的温柔,给她最多最多的爱,怎么舍得放弃他?一辈子他都会在自己心内生根了。
“忘了是怎么开始,也许就是对你的一种感觉,忽然间发现自己,已深深爱上你,爱真的很简单。爱得地暗天黑都已无所谓,是是非非无法抉择,没有后悔为爱日夜去跟随,那个疯狂的人是我……”
在半夜两点,毫无睡意的两人,开着车来到阳明山上,望着满天星斗,他竟然深情款款地对她唱起情歌来了。如果说对着她也不全然是,他是看着山下的万家灯火,静静地哼着歌,随意地根本不像唱给她听。
他的歌未竟,才唱完两段。方洛礼听过,这是由某位著名男歌手所诠释的,她曾经有一段时间很喜欢听这首歌,没料到他却学起来了。
她被他感动得涕泗纵横。他并不是以歌唱的技巧来打动她的心,而是他声音中明显流露的浓浓情感,让自己不得不心头发热,眼眶泛红。
如果可以,她也想对他唱一首歌,一首可以表达自己心意的歌。
在他众多的面具下,他只给她看真性情。
正当两人蜜意温存,交换着几天不见所发生的事时,在冷寒寂静的夜中,却传来一声声的鼓掌,在此刻,显得分外刺耳极了。
方洛礼感到相当的不对劲,不安也快速地扩大,唐卓御立刻第一反应将她护在身后,拍掌的人也自暗夜中现身,他正噙着冷冷的笑意,望着两人。
在他最亲近的两人面前,他卸下了平日慵懒调笑的模样,淡然却带嘲讽的眸晃过两人,轻柔地吐着冰冷的话语!
“我从来没想过,原来洛礼喜欢听歌,多亏了你,我以后会谨记的,卓御。”他似笑非笑的脸庞看不出他的思绪,恍然中似乎荡过某种冷窒的空气。
安炜杰此刻恨起自己追着洛礼形踪的举动,如果不跟着洛礼,他就不会瞧见这一幕,这么令他无法置信的一幕。
唐卓御冷然地望了他一眼,回头望着洛礼,却对她柔情笑着:
“你先到一边,等会我们谈完了事,我们再一起回去。答应我,别乱跑,知道吗?”他可不想等动手的时候还要分神担忧她的安危。解下了外套,他帮她披上,再吻了她唇上一记。“小心点,知道吗?”
方洛礼虽然忧心,却听从他的话乖乖走到一边等着他们。直到她站到安全距离外,唐卓御才转过身子,同样也撕开了面具,沉着地与他对望。
在他平日看似阳光斯文的笑容下,有着不亚于安炜杰的敏锐头脑和矫健身手,或许心机之深更甚安炜杰。安炜杰了解这一切,所以这场战役,两人用最坦诚的一面打,而他绝不会让自己输。
安炜杰移动了脚步,行到他面前,两人不分轩轾地对峙着,身高相当的两人,气势也绝对不输对方。
“原来,她心中的人是你。”他嘲弄道。“告诉我,现在我看见的影像全是假的,我最好的朋友,没有拥着我最爱的女人。”安炜杰首先冷沉地开口,在心口上被刺下的伤,此刻正由痛楚转为深浓的怒火,焚烧着他的理智。
“不是假的。”唐卓御毫无表情,淡淡地宣告:“我爱上了洛礼,所以热切追求她,打算让她的心烙上我。”他说着当初他最先下定的第一个决心。
“结果呢,洛礼的心烙上你了吗?”安炜杰浮起讽笑。“你现在是在告诉我,我最要好的兄弟,已经成功夺得我心爱女人的欢心?已经趁我不备,从我身边偷走最宝贵的东西?”他有礼的问话下,是个一撕即破的假面具。
他怎么可以让他面对这个?他从来没想过他会拥着他心爱的女人;也从来没预料到,洛礼心头上烙印的人竟是自己的好友。他了解洛礼,如果不是她正深深依恋着他,洛礼不会有这么安心又执着的目光,像已打定主意永远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