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言又止,她耸了耸肩的当时,“啪”地又一响,笑脸未变的一巴掌也准确无误地烙印在Tina细嫩的脸颊上。
在Tina惊愕的表情下,她续道:
“真是大代价,要让你中计,竟然被赏一巴掌,不过没关系,我已经讨回来了,也没什么损失。”真当她想要跟她谈和?要不是为了安祺的名声,担心她乱说话,跟这女人讲一句话都会脏了她的嘴。
“你……你好卑鄙!”Tina欲哭无泪,想抢回颜咏蓁手上的录音机又无法得逞,慌乱地哭了起来。“ 阳……”她只得转而向他人求助。
殷 阳急忙搂过Tina,对着安祺和颜咏蓁道:
“你们先走吧,我保证今天的事不会向外透露一字半句,Tina知道分寸的。”眼角余光瞥到颜咏蓁淡嘲的冷笑,他无奈在心中叹气。
他一点都不期望在这样的情况与她相遇的……
安祺眼见这样一团混乱,也只好拉着颜咏蓁对他颔首道谢。
“不好意思,让你添麻烦了,下次见面我们再好好聚聚,我保证不会再发生这种情况。”
“不要紧。”又是一贯温文的笑容浮出,仿佛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动怒般。
颜咏蓁的眸淡淡扫过他,不再言语,领头先行出去,安祺见状,便连忙跟了出去。
殷 阳的笑容在见到两人身影消失后,怅然若失地隐匿。
* * *
堕落天使。
岑允言依然是利落地在吧台里调着酒,在他面前坐落着稀稀疏疏的客人。现在仍未到人潮聚集之时,音乐也播放着悠扬悦耳的抒情老歌,只有在这个时候,这间pub才停下一天的喧扰和放纵,令人有了片刻的宁静。
“这个给你喝,我新调的。”岑允言将手中浅绿上浮着深绿的液体倒入一只精致的郁金香杯中,推到坐在他面前的男子前头。“基酒是绿色薄荷香甜酒,我还加了白色可可酒和鲜奶油。不会太烈,尝尝吧,然后给我些建议。”鼓励性地扬出笑容,他期盼地望着他。
殷 阳闻言放下手中的业务,熄掉手上的烟,拿起杯子小啜了口。
“很好喝,没有酒的呛辣味。”他赞赏地比起大拇指。“我不喜欢喝酒,但你调的不浓不淡,极为顺口。”
“哦?是吗?”岑允言满意地点头,商人的精明在眸中一闪而逝。,一种新酒我想在店中试卖,应该会有不错的成绩才是。”
“女性顾客会是相当大的消费群。”殷 阳点头表示赞同。“近来店中出现愈来愈多的女孩子,调这种不烈又香甜的酒,会受到欢迎的。允言,你很有生意头脑。”
“我吗?”岑允言指着自个儿,而后绽出淡笑,开始整理着吧台。“你过奖了, 阳,我调这种酒一部分虽是为了店里的生意,一部分却是为了他人。我有一个亲如妹妹的朋友,常会来我这,她啊……就偏爱新鲜的酒,我为了她常是绞尽脑汁地调着新酒,又担心以她的身体、又爱喝烈酒的性子,就得要调出一杯杯能吸引她兴趣又没有后劲的新口味。想来就让我头疼。”
一思到颜咏蓁,瞳中便浮起溺爱的温柔光芒,对于任性冲动的颜咏蓁,他向来以当大哥的包容心去看待她。颜咏蓁生性虽偏执叛逆,然而她的善良率直,让他不得不疼爱。
旁人总以为她的脾气不好,再加上反骨的天性作祟,让人误以为她高傲冷漠,其实她的热情只在熟识的人面前,也绝对不做伤害他人的事。
“外人再怎么不谅解我都好,只要有你们懂我就行了。”
这是当初咏蓁被父母逐出家门后,倔强得一滴泪都不肯掉时所说的话。
他依然清晰记得,当他赶到颜家见到咏蓁一人在寒风下站了几个小时、行李散落一地的景况。当年十七岁的咏蓁在一年前接触到Sam和安祺组成的乐团后,便执意休了学跟着乐团在各个pub演唱,无论是谁的劝阻都是罔效。颜家在地方上向来有名声,容不得女儿在一个毫无前途的小乐团中抛头露面,何况咏蓁的兄姐早已在国外取得极高的学位,家人同样的冀望也落到咏蓁身上。没想到当年就读第一女中的咏蓁竟然放弃了那间人人称羡的学校而改读一间三流高职,只为了有更多时间追寻自己从小大到的梦想。
“我的人生只有一次,我不为别人的期望而活,我要做我想做的事,而不是别人认为我该做的事。不管有谁反对,那些理由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我能掌握的只有我自己的人生。所以无论如何,我要尽力去做,并非依循着他人的脚本行事!”
这是当年咏蓁在他劝说下所给的答覆。从此他不再阻止她,而是在她身后看她昂扬展翅地尽情飞翔,不管她跌倒或成功,他都会这样默默支持下去。
Sam和安祺也是同样想法,虚长她几岁的他们,见她咬紧牙根一路荆棘行来,有疼惜、更有珍惜。咏蓁的光芒亮丽迫人,令人无法直视她的勇气,更遑论追赶;没人愿意砍断她纵驰天地的羽翼,因为她的笑容是他们的珍宝……
流泄空气间的歌曲于此时换成一首英文歌,主唱的声音绵致细腻,深扣人心;醇美又宛如天上旋律的曲声缓慢播放,没有一般的电子音乐,只有单纯的钢琴和长笛伴奏,随着主唱者清亮的嗓音荡入聆听者心扉。
“这是她最喜欢的歌,叫SEVEN ANGLES。”岑允言说道,见到殷 阳用心倾听的模样。
“很好听。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跟她见一面,能欣赏好音乐的女孩并不多。”一股撼动震入心底深处,不知为了什么。
“你见过了。你上次不跟她见过一面了?”岑允言擦拭着吧台,准备迎接等会大量拥进的人潮。“Nicole,当红乐团陨石的女主唱,你应该知道吧?上次你有幸目睹她的睡容,那可是许多人盼也盼不到的。”精光闪闪烁烁,像看穿了殷 阳的诧异之情。
要说他奸诈也好,他心中自有打算。不强求,但他会多事地顺水推舟一下是一定的。
殷 阳沉吟了会,而后低哑说道:
“上次我们又遇见了次,但结果并不好。”对那次偶遇,他不无遗憾的。
“有误会吗?”岑允言不当回事地淡笑。“别担心,今天是她来我们店里演唱的日子,有误会可以马上澄清。”
“今天?”殷 阳闻言双眸迸发柔光,但随即拢起眉。“她来这不是不太好吗?以她的身份极易引起骚动。”
“不会。舞台上的灯光极昏暗,客人瞧不清她容颜,如果她被发现了,下次就不会再在这出现,这是我和她的协议。咏蓁是pub出身的,她喜欢这里的环境,就算成名后也坚持持续她的演唱。既然她喜爱,我也不阻止,我只要善尽保护之职就好了。”希望将来有一天,她能真正有一个全心保护她的人。
“你们真疼她。”这样亦父亦兄的孺慕之情,他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有吧。
他的家世太复杂,复杂到他一日都不肯多待。
“只要你了解她的真性情,你便知道她无法让人不喜爱。”他的话说来流畅毫无阻碍,仿佛一丝居心都没有,但只要懂他的人都明白,他才是真正吃人不吐骨头;将人卖了,那人还在帮他算钱的厉害人物。“瞧,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