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吧, 阳,我知道你很累了,吃完了就快休息吧。”话完,放开他,衣袂摆款中荡人心魂,引人遐思。
让他在餐桌前坐下,她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细吞慢嚼吃东西。
幸福的感觉在她身边环绕,本来在到他房里之前,她已计划好在她生日的今天让他陪她庆祝一番的,但是她直到方才那刻,她才突然发觉,只要能这样静静守着他,就已经是最大的礼物。
有没有形式,都不重要了。
饭后。
她等他淋浴完后,便拿过大衣穿上,对他道:
“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明日见。”精光自眸中一闪而逝。她在猜他绝不会留自己下来,所以她打算半夜再扑到他床上让他措手不及,密密麻麻地将他套住,绝对跳脱不出她撒的情网。
她很想要他,所以引诱也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
正要离开的她,手臂蓦然被攫住,她困惑地转回身,却让他轻柔的力道一拉,锁进了他的怀里。
“ 阳?”她微讶自己的失算,靠着他的颈窝,盯着他颈上的脉搏。
“别走。”他低哑的声音响在她耳边。“陪我一晚,我不会逾越,只是想让你陪我一晚。”
她的手环绕着他的颈项,淡笑。“你今天特别不同,以往你不会做出这种要求。”过去她曾多次要将他留宿,他却执意不肯。
“没事,真的。如果你不愿意也不要紧。”他只是……想要确定她在自己身边,来香港前爷爷才刚跟他下过最后通牒,一定要跟咏蓁分手。他不愿让她察觉有股不安充斥在心底,只想让她陪着自己。
她审视他的神色,瞧出他的异样,知道他心中定有事后,便在心底暗下决定,遂道:
“休息吧, 阳。”她放下大衣,绽出笑颜。“天晚了,早点睡吧。”
她深深地凝望他,而后,细吻落在他唇际。
目光胶着的两人,任由外头的月光挥洒在身上。未久,在缱绻交首的身躯中,悄悄褪去,似是再也不忍打扰般。
* * *
微曦照耀在她身上,她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喝着一杯热咖啡。丝质睡衣掀到大腿上,露出白皙泛着粉色光泽的肌肤,唇上泛着淡然甜郁的笑靥。
手机于此时响起,她伸手捞过来,一开口便是前所未见的温柔语气:
“这里是颜咏蓁。”瞥到仍熟睡的殷 阳,她刻意地放轻了声音。
“咏蓁,你什么时候要回来?台湾这边已经闹翻天了!”方志礼的声音如往常元气十足地大吼着,却是着急万分般。
颜咏蓁走到阳台上听着电话。“发生什么事了?”
“咏蓁,是我。”换成安祺的声音。“你在那边还好吗?”他先问候着。
“尚好。那边怎么了?”
“出事了。”他沉重地道:“我本来不想打扰你的假期,但是又必须知会你一声,所以才打电话给你。咏蓁,现在我说的事你要听清楚,等你回来后可能会是一场大风波。”交代完后,他清楚地说着:“前些天,报社似乎查出你和殷先生在交往的事,昨天被头条刊载出来,听说殷老太爷发了很大的脾气,要殷 阳马上回台湾。我不知道你们那边的情形怎样,但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
她沉吟了半晌,而后道:
“我知道了。”
“还有,Sam和允言的事也曝光了,记者全都在找我们,你回来后要小心点,尽量避开。总之,一切等你回来后再说吧,现在Sam要跟你讲话。”
电话在不久后换到另一边。
“Sam?”她唤着。
“咏蓁,我在。”
Sam的声音响起,未如她预期的颓丧,而后转念一想,Sam本就有要此事公诸于世的打算,现在只是顺遂他的意愿罢了。
“什么事?”她问道。
电话对头奇异地沉默了会,才道:
“你应该知道大略的事了,我也不多说。本来我和允言的事曝光我很开心,但是现在拖累了你。”
她蹙眉。“拖累我?”
“殷家那边听到我和允言的事后,扬言要殷 阳和你断绝一切关联。咏蓁,就算现在全天下指责我也不要紧,但是我不愿拖累你的名声,即使你不在意。现在,我只能跟你说声对不起。”难得的歉意自口中逸出。
本来已经够糟的名声又雪上加霜,他向来不在乎那些迂腐的东西,自然不理会世俗的眼光,但咏蓁是个女孩子,怎能遭受他人的指指点点?
颜咏蓁为他口气中的愧疚讶异,她原本以为Sam不会在意这类的事,没想到牵扯到她,他不仅有些乱了分寸,甚至一举一动也会顾虑到她。她了解,他是真心为自己设想。
“不是你的错,Sam。你该知道我在外的风评向来不好,何况他人要将这种罪加在我身上,我也无话可说,就随他们吧。你也知道我向来不在乎,别为这事烦恼。我可是颜咏蓁,你的伙伴,记得吗?”她未曾惶恐,想要安抚他担忧的心,瞄到殷 阳似乎有起身的动作,她飞快说着:“Sam,不要怪自己,要怪就该怪我自作自受,你如果再将这种罪名加诸在自己身上,我会生气的。好了,我要收线了,你宽心吧。”
话完,便想挂上电话,却遭他制止。
“我再说一句,咏蓁。”Sam语重心长,而后道出自己的心思。“跟他分手吧,咏蓁。再这样下去,对他对你都没好处,我知道你对他放下了感情,但是……”他忽然语气一转:“你跟他发生关系了吗?”他们两人在香港独处,恐怕已深陷泥沼而无法抽拔。
颜咏蓁的语调虽轻快,眸中却已有沉郁。“Sam,记得吗?昨天是我的生日,生日晚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而它,也的确发生了。昨天我们共度了一夜。”
阳虽然不想逾矩,但不代表她不想要他;而她的要求,他向来不会抗拒。
她之所以清晰明白地回答,就是要Sam知道她做的每件事都是在自己掌控中,她不会、也不想后悔。
电话那头停了会才再说话。
“那你会放弃他吗?”他无奈地问着,却已有笑意。
咏蓁果然明白自己要什么,不是莽撞地走着人生的步伐。
允言说的没错,他不该再替她担心,咏蓁可以找出自己人生的艳阳天。
“我……”她无法断然说出否定的话,因为她自己也没有足够的信心。“届时再说吧,我能把握的是现在,不是未来。”她走回卧室,却发现殷 阳的身影已不见。“Sam,我真的要挂了,回台湾见。”话完,切掉通话钮。
赶紧收了线后,便想去寻殷 阳,却发现他站在墙边看着日历。
“ 阳。”她扬笑走近,之后被忽然转过身的他紧紧搂住,她心中微讶。
“昨天是你生日,你为什么不说?”他颇责怪地问。
“你听见了我刚才的话?”她惊愕,料想他听到了多少。
“我一起床,便听见了你说昨天是你的生日,但是你却只字未提。”他不悦地说着,这股不悦是对自己,但却没发现他怀中的颜咏蓁松了口气。“你该告诉我的。”
“对不起。”她回搂着他。“我是看你昨天那么累,才忘了说。”
“下次不许这样了。”他要求。
“我知道了。”她承诺。
电话又于此时响起,是殷 阳的手机铃声大作,尖锐得令人备觉刺耳。颜咏蓁神色未变,不安却悄然盘上心头。“咏蓁,我去接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