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咏蓁动作迅速地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如数解下,交给了他们,而后未改神色,冷道:“喂,你们可以放人了吧。”她的脾气已逐渐被撩起。
“放人?”为首的男子嗤笑。“那他的呢?”他指了指殷 阳。“也要全部拿来才行。”
殷 阳闻言低蹙了眉,而后说道:
“我拿,但是你们不要伤害人。”如出一辙将所有东西全交给了三名抢匪,便无视于身后锋利的刀刃,走到颜咏蓁面前以保护者的姿态护卫着。“拿了东西就快走,我不想伤害你们。”
颜咏蓁感到怪异,他的语气像是与他们熟识。
“这么简单就放你走,不是让你太好过了?”首领邪魅的眼溜往颜咏蓁身上。“那小妞的滋味看来不错,让我尝尝吧。”
边说边逼近两人,得意忘形之时未见着颜咏蓁的美眸也冷寒眯起。
“我说了,你们不能伤害别人,有气也朝我来。”殷 阳不动如山,无畏的神态泛着忧愁。“快走吧, 玺。”他的喃唤中,有着太多的无奈。
“我不走,那小妞我都还没尝到呢,走了不太可惜。”
置若罔闻般,无视于殷 阳的苦心劝离,他淫秽的辞语不断地逸出,脚步也在持续朝着两人靠近,正当殷 阳已有动手的准备之时,身后的颜咏蓁却忽然走到殷 玺面前。
“啪!啪!”两大巴掌左右开攻,响遍黑夜的云霄,绝对清脆有力。
当场打得为首的殷 玺眼冒金星,错愕的几名劫匪呆愣在此,不敢置信地抚着脸颊瞪着眼前的女子。
“混帐!你们以为你们是什么人?随便乱讲话,狗嘴吐不出象牙!仗着自己是男人就可以这样欺负女人吗?肮脏的东西!”凌厉的目光瞅得殷 玺寒意直冒,气势当场吓掉一大半。
颜咏蓁冷哼了声,不掩嫌恶。“如果是无胆匪类就不要学人出来抢劫,更不要依恃别人的好心就对他人为所欲为,自己有几两重就拿捏好,出来丢人现眼只会让人笑掉大牙!”她此刻全身上下笼罩着冷漠。“快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撂下话,转头离去。
殷 玺不甘心地怒瞪她的背影,羞忿交加,加上两名手下不肩的目光在身后流连,他忽然狂吼一声,拿起刀便冲向颜咏蓁——
“ 玺,住手!”殷 阳见状飞快冲上前,手臂硬生生接下他砍下的第一刀,而后见到他似乎没有停止的打算,忍住手臂上的疼痛,利落地制伏了他。
“ 玺!我早已警告你不要伤害人,为何你屡劝不听?”温和的语调有着严厉。“我说了,你要钱可以向我拿,但是不要伤害无辜。你现在的行为无疑是在自毁自己的前途。”
“那又如何?不关你的事,我早叫你不要管我了,是你偏爱多管闲事!”叛逆的神情有着轻蔑的嘲笑,目空一切的眼神将全世界都不看在眼底,包括他对他的循循善诱。
“是,的确是我多管闲事。”他低哑承认。“但是你也不该伤害无辜的人,他们与殷家的恩怨毫无相关。”咬牙一字一句,他沉痛道出。
“我高兴,你管不着。”被他压制在车身与他手臂之间的身子愤张着肌肉,像只不驯的野兽。“你教训完了吧?放开我!”挣脱着要自由,却怎样都敌不过殷 阳强硬的力量。
殷 阳敛下眉梢,心知多说无益,遂说道:
“你走吧, 玺。”话完,放开手,让他手脚得以自由。殷 阳站起身凝望着对他不屑一顾的殷 玺。“ 玺,不要再伤害别人,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下次若让我发现你再犯,我会让你受到应有的惩罚!”
殷 玺哼嗤一声。“钱呢?我没钱了!”
殷 阳敛眉,摇头。“我不会再支援你钱财,那对你来说有害无益。”
“你不打算给我钱?”略过他的关心之意,殷 玺暴戾大吼:“我不管!你一定要给我,要不然我会做出什么事我不知道——”
正想放话的当时,却见殷 阳身旁女子一箭步向前,殷 玺反射性地退了一步,有些惧怕。
“你……你想做什么?”他怒瞪颜咏蓁。
“蠢!”她冷嗤了声,眼光根本没放在他身上。自手提包中拿出纱布,为殷 阳暂时包扎,方才寒冷的口气顿时温柔似水,她对殷 阳笑道:“虽然遭遇了一点小破坏,我的兴致仍未减,你还想陪我去喝一杯吗?”
殷 阳微讶,而后,含笑点头。“只要你愿意。”
“那太好了。”特意绕过他受伤的手臂,照样偎入他怀里,在他唇边淡吻一际。“我们走吧。”
魅惑的瞳眸此刻闪着得心所愿的喜悦光芒。
她决定了,她要追他,用尽一切方法,也要让他爱上她。
无论如何。
* * *
陨石的第二张专辑即将发行,这消息造成了整个唱片界和媒体的全心瞩目,大家全都在猜测这个甫出道便迅速走红,并且很快奠定歌坛地位的新乐团是否能再创佳绩,尤其经营他们的又是唱片界的新手。
方志礼,“耀星”唱片的总负责人,自一年前和陨石一起崛起后,便让耀星逐渐发展成如今的中型规模。虽然旗下歌手不若一般国际公司来得多,但每个都相当有才华,给予发展的空间也相当大,因此众人都在猜测,也许耀星成为未来台湾独大一方的唱片公司是指日可待之事。当然,方志礼的行情也水涨船高,大家都说他是慧眼识英雄,发掘了陨石;却不知,陨石的三人和他,其实有着特殊的交情。
事情要从颜咏蓁小时候说起——
当时,十四岁的颜咏蓁已是颜家头痛的突变人种,当她的兄姐全都为了拼上招牌响亮的台大而做努力时,即将要升高中的她却将全部时间花费在个个歌手的演唱会上。其实那时的她早已展现天赋异禀的歌唱实力,对于这方面更有了浓厚的兴趣。因此,在书香门第的家中向来反骨的她虽被父亲扬言要打断腿,但她仍是为所欲为,翘课不返家也在所不惜,差点没把颜父颜母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不久,颜家隔壁迁来了方家,从此便是方志礼堕落的开始。虽然他年长颜咏蓁三岁,但是他永远都是被吃定的那方。他犹记得当时在第一志愿高中就读的他,功课不仅名列前矛,甚至已经被师长看好笃定上台大,但是好景不常,他所有的丰功伟业全毁在颜咏蓁手中。
第一实证,颜咏蓁国三下学期某日夜晚要去看几名日本艺人在中山足球场的演唱,才刚翻过颜家墙垣要开溜,就好死不死地被正补习回来的方志礼逮到。正值情窦初开时期的方志礼见到邻家小妹出落地如此标致,一颗心不禁蹦蹦跳,虽然早从父母口中得知邻家小妹的种种事迹,也不能打散他少年心的爱情憧憬,因此,当他见到邻家小妹又要做“坏事”时,满脑子只想着要阻止她。
不料,却被她突然出口的一句“没种”,而被激出大男人气概,与她翘家同行。
踏入歧途,万难回首。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从此,方志礼成了颜咏蓁翘家的帮凶,最后颜咏蓁跌破众人眼镜考上第一女中,他却只捞个私立大学。方志礼永远不会忘记当他被罚跪算盘而被颜咏蓁不巧看见时的窘境,一颗恋爱心也因为学业上的落差再也不敢高攀而破碎。当时的他简直好面子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