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习惯依赖她,那不是差遣,命令的方式,而是一种亲密的感觉,他渐渐发现这女人身上的优点愈来愈多了,他还是觉得自己太聪明了,能够先想到留这女人下来。但他过得是不错,可是李朵葵可就不这么想了。
她觉得自己已经快“轰”了,本来调整好的心情,要把这些天的生活当成是真的度假,但是一连串不停的大雨,把她和韩伟特天天关在那二十几坪的韩清屋中,两人整天大眼瞪小眼的,什么“相看两不厌”,这句话大概永远也用不到他们身上的。
更令她生气的是,那二十几坪大的屋子里只有一间房间,那唯——的卧房理所当然睡的是它的主人韩伟特,而她却是总是睡地上的那个人,但她觉得奇怪的是她总是在地上睡着,在床上醒来,她很怀疑自己是怎么变到床上去的,猜想到不可能是她梦游,不然韩伟特不会睡在她原来该睡的位置,那么就应该是他抱她上去的才对,他大概良心发现了,觉得自己不应该如此错待一位可爱善良的少女。
慢着慢着,说少女太恶心了,换个说法了,是美丽、温柔、大方的女人,嗯,应该是这样吧。
可是那家伙会有这么好心吗?如果真要让她睡,那干么不一开始就让她睡上面,还要晚上再将她变上去,然后早上起床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真是变态。
在这里生活除了三餐及洗衣服外,李朵葵也自动的整理屋子,这大概是女人的天性吧!也不知道是天生跟韩伟特八字不合还是怎么的,不管他笑或严肃,她总觉得看他不顺眼,每天都与他针锋相对,除了这些,他就是望着窗户发呆,这样一天又过一天。
“哎,老天爷啊!你雨下够了没呀?瞧我被你害的,现在像个犯人似的,你就发发好心别再下了好不好?”她向天请求着。
也许拜托老天爷是真的有用的,哇!原来老天爷要人家巴结,喜欢人求它,因为李朵葵才拜托没多久,老天爷便送她一记漂亮的彩虹了。
“葵子,葵子,你看外面有很漂亮的东西哦。”
韩伟特兴奋的跑进房间,见她不甚爱理他,便自个儿抓着她的手往外拉,使劲的把她拖出去。
“哇——啊呜!好漂亮的彩虹哦!好美!”李朵葵不知道彩虹可以是这么美的,她被眼前的这幅梦幻图画给惊住了,深深为它所吸引,而忘了要摆脱掉韩伟特拉着她的大手。
但韩伟特没放开不是因为他忘了,而是他不想,这几天他处心积虑的要接近她,但却总是惹得她生气,他本来是喜欢看她生气的,没看过有人生气还这么漂亮的,但是现在她笑了,被这大自然感动得笑了,原来她笑起来更美,这难得的笑令韩伟特也开心极了,更是小心仔细的收藏那朵朵笑容。
“哇,我没见过这么清楚的彩虹,你见过吗?”
“当然。”
“它的颜色真的是七种吧!我以前看的都是模糊的,淡淡的,没像这个这么漂亮,好像是卡通里的,它是真的吗?”这道彩虹美得让李朵葵不敢相信是真实的,因为都市当然是不可能有机会看到无污染的彩虹。
“你喜欢吗?我带你去散步,上面有个地方视野很广,我们去逛逛。”韩伟特拉着出神的李朵葵往外走,他要让她知道这地方的美丽不止这样,让她也能跟他一样爱上这块土地。
经过连日大雨洗过的青山翠谷显得格外碧绿、清新、空气中散发着更新过的泥土草香味,清翠的绿叶上留着晶莹的小水珠,等着排除溜滑梯到另一个世界作新的探险,久不见的白云冉冉驱散那灰暗的乌云,两种调配更衬得那云的雪白,原来烦闷灰暗的天气全都换上一层新的风貌。
愈往上走,深山的幽岚就愈浓,像是在为他们添加浪漫的气氛。
在经过一处转弯的小径上,有一块大石头雄踞在那径边,韩伟特拉着她过去远眺,从那里可以看到所有的风景,不难想像如果夜晚来临时,这里的星光灿烂,众多的星子是何等热闹非凡,别说晚上,就连现在的景色也够炫了。
周围的景色也因着十二月的冷空已来,而换上那耀眼夺目的金红,整座山就像是个美丽的色盘,散发着周遭的岚烟让这里成了一个梦幻的仙境。
“如何?棒吧!”韩伟特在等她稍微消化完眼前的美景后才开口。
“好美哦!造物者真是神奇。”李朵葵陶醉不已。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来这度假的原因了。”
“度假?我以为你要在外面杀人放火,所以跑到这儿来避难的。”
“你看这条件这么好,这么帅的歹徒吗?”韩伟特比了个自认很帅的动作,“那么你呢?你为什么会来这?”
“我……我也是要来度假的,只不过车子下错了站,我又走错了路,所以我……”李朵葵终于坦白承认自己是走错路的事实。
“那你本来是要到绿叶村庄的小木屋度假。”
“我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度假村来着,反正我问路人哪可以度假,他告诉我这边有小木屋,我就来了。”
“什么跟什么,难道你没事先计划,安排吗?”韩伟特皱着眉问。
“哎哟,再多详细的计划对我而言都是没用的,反正我是路痴,替自己定目标反而会迷路,乱了步子,倒不如走到哪就是哪了。”李朵葵无奈的说着。
“所以你就走到这山里头来,把泥巴路当床,把落叶当棉被!”
李朵葵只是轻松又无奈的耸耸肩。
韩伟特马上想到他在路边发现她倒下的身影,这女人是真的笨还是大智若愚?如果说她一身是胆的话,也是台语说的“憨胆”,这世上怎么真有这种胡涂,没大脑又天真的女人?他很想笑,但他不敢,好不容易两人能心平气和的谈话了,他要是敢笑,包管待会儿又是吵架收尾,而他可能再也没这种机会可以了解她了,他还想多听听她的故事。
“你没工作吗?”
“辞掉了。”
“原来你做什么?”韩伟特淡问。
李朵葵吐了一口气后,才简短的回答:“混了四年的平面广告。”她省略了主任的头衔。
“为什么不做了?”
“失意。”
“为什么失意?”韩伟特不放弃的再问。
“因为——失恋。”
老天,她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吗?一定要这么一问一答的。韩伟特无奈的对天翻个大白眼。
“为什么会……”
“没什么,只因为他有别的女人。”李朵葵轻描淡写的说着,却不难见到她眼底深处的愁。
韩伟特一股莫名的愤怡情绪升起,他嫉妒那个曾有她的男人,也恨那男人如此错待他的葵子。
咦——“他的葵子”?!奇怪,这是个很奇妙形容词,他几时已经把她归纳为自己所属的了?也许他们俩的关系真的愈来愈复杂了,跟他当初所想像的已经不同了。
“伟特,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伟特!有没有听错?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叫他,而且听来挺顺口的,他的心被这难得的两上字电了一下,不知道这是代表他软化了她,还是她俘虏了他。
“伟大先生,你干么望着我发呆,又吃错药了?”李朵葵抢了一个鬼脸送他。
“你怎么又叫我伟大先生,叫我伟特,像刚刚一样再叫一次,快叫伟特。”韩伟特轻轻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