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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承认就算了。」

  纪忻然问了几次,却都得不到答案,束手无策之余,也没了耐心。

  「你闷死好了。」

  丢下这句话,她气冲冲地跑回去做挥剑练习,不想再理他。

  之后的日子,纪忻然气了好一阵子,但也慢慢习惯他越来越冷漠的态度。

  而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阎御丞尽管心里惆怅,却也勉强说服自己终究是要离开,现在不过是提早适应罢了。

  没察觉自己内心的阴冷逐渐锁入英挺的眉宇,他郁郁度过高三上学期,进入高中生活的最后阶段,原以为可以一路顺遂直到毕业,不过他显然再度天真的低估了纪忻然的闯祸能力。

  星期六的下午,高三下学期的第一次模拟考结束后,阎御丞悠闲地走出考场,准备回家。

  由于学弟妹大都已经放学,校园里人静声悄,显得幽静,外头晴空朗朗,微风拂面,时节已经进入初春。

  社会组的考试应该结束了吧?低头看了看手表,他盘算着。

  尽管不再一同回家已经成为近日的习惯,可是总忍不住有所牵挂,十八年的习惯跟一个月的习惯终究有差别。

  十八年……阎御丞想着。明天,就是纪忻然十八岁的生日了。

  去年自己生日时,两人感情尚未「生变」,纪忻然照样不管他的口味,硬是买了黑森林蛋糕为他庆祝,顺便送上难得的贵重礼物──他手上的这支表。

  「Sinn的军用表,限量的,全世界才出产两百五十支,其中五十只在德国Tiger321空军飞行大队那里。」送他的时候,她兴致勃勃地解说。「我把今年的压岁钱存起来,还跟我爸预支零用钱才买到的。」

  「送这么贵的礼干么?」他收礼时倒是有点意外。

  「因为是你十八岁生日啊!十八岁很重要的,当然要送特别一点的礼物。」她理所当然地说。「欸!我跟你说喔,这限量表虽然很珍贵,可是你一定要戴,不要收起来等着生锈!」

  想起她的笑脸,嘴角微微扬起,他不自觉地看了眼腕上的表。

  明天就是她的生日,生日礼物他早就准备好了,还是特地从日本订购的,就顺便当作是临别赠礼吧。

  从容地走过校园准备回家,经过教学大楼时,忽然听见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和一声确认似的叫唤。

  「阎学长!」

  阎御丞抬起头,一排陌生的学弟脸孔映入黑眸。

  「是阎学长耶!」人群顿时鼓噪起来。

  「有事吗?」他淡淡开口。

  「那个……」

  为首的学弟有些犹豫,一旁的同学却不住催促。

  「快跟阎学长讲。」

  「可是纪学姊跟阎学长不是已经……闹翻了。」学弟支吾着。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纪忻然怎么了?」才听见那个「纪」字,阎御丞就已蹙起眉,看着这群你一言、我一语的学弟忧心忡忡的神情,心里隐隐感到不安。

  「纪学姊刚在校门口出车祸了。」

  「什么车祸?」收紧拳头,有一刻,心脏几乎要停止,他抑制着自己紧绷的嗓音。「她……还好吗?」

  「好像有点严重,已经被教官送到附近的市立医院了,我们正要赶过去看她。」

  那家伙……阎御丞脸色微微一变。

  「学长,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学长?」

  远远地把学弟们的叫唤抛在耳后,阎御丞才发觉自己早已失了冷静,快步往校外奔去。

  这样的他,真的可以在十八岁以后完全抛下她,去过他所谓的自由生活吗?

  第一次,他对自己确立的目标有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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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好重、好重,一点也动不了。

  「纪忻然!纪忻然!」

  是谁在叫她?声音冷冷的、沉沉的,好熟悉。

  一道白亮的光芒从脑海中闪过,她看见穿着国中制服的自己从冰箱门前转过身来。

  「纪忻然,妳躲到哪里去了?」一张俊美的少年脸庞微蹙着剑眉出现在视线内。

  「快热死了。」

  躲在冰箱前吹冷风,还是热得不得了,她拚命用手搧凉,烦躁地拨开长长的马尾,仰头灌着运动饮料。

  「有这么热吗?」

  阎御丞靠在冰箱门边,伸手替她抓起马尾,举止自然。

  「你怎么一点都不热?」

  她仰起头,发现他的面容因为背光而看不清了。

  「妳该检讨自己吧!整天像猴子一样跑来跑去,怎么可能不热。」

  他戏谑的声音突然消失,马尾落了下来,她再度抬起头,却没看见他的踪影。

  「阎御丞?阎御丞?」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困惑和惊慌。

  世界暗了下来,她发现自己站在树丛中,又缩小了一点,回到十岁以前。

  「阎?」

  她站在迷宫似的庭园里,焦虑地四处张望。

  「阎,你在哪里?」

  她不停地向前跑,直到马尾忽然被以熟悉的方式扯住,这才连忙回头,对上那双深邃的黑眸。

  「我在这里。」他说。

  「你又迷路了!就跟你说不要乱跑嘛。」她拉回自己的马尾。

  「反正妳不会迷路就好。」

  「这怎么说都是我家啊。」她挥着木剑转身。「走吧!」

  走了几步,身后却空荡荡的,只剩下风声,再回头时,他又消失了。

  阎……呢?

  阳光灿烂地洒入社团道场,她看见自己坐在道场上整理护具。

  「学妹,妳最近精神不好喔。」卫逢平学长露出帅气的笑容。

  「有吗?」她意兴阑珊地答着。

  「妳跟阎学弟怎么了?最近你们都没有一起回家,吵架了吗?」他问着。

  「谁要跟他吵。」放下护具,她开始擦拭木剑,不以为然的回嘴。

  「学妹,妳长大了喔。」

  对她的反应,卫逢平倒是很明白的笑了。

  「居然因为男生闹别扭,真可爱。」

  「我哪有!你欠打啊!」

  甩过马尾,她瞪了他一眼,拿木剑戳他。

  「说真的,学妹,妳这么老实的小孩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呢?」他笑着握住了她的木剑。「什么都坦率,怎么面对自己的感情就坦率不起来呢?」

  「什么感情?」

  「妳对阎学弟真的只是友情吗?」

  如果不是,那又是什么?

  她想问,可却又陷入了昏昏晃晃的黑暗中。

  遥远的地方,又传来那个熟悉的嗓音,这次,彷佛带了一点瘖痖。

  「纪忻然,妳不可以死,如果妳死的话……」

  如果我死的话,怎么办?

  如果我死的话,阎御丞,你会怎么办?

  得不到答案,在梦境里一脚踩空,掉入一个更深更深的洞,黑暗而孤独,时间失去确切的形状,直到她渐渐感觉到痛楚从身体蔓延开来,这才从模模糊糊的从睡梦中苏醒。

  首先入侵意识的是梦里梦外都再熟悉不过的嗓音,低低地、烦躁地传来。

  「等她醒了我就走。」

  困难地移动颈项,眼瞳映入一抹背对着她的俊挺身影,正低头讲着手机。

  「学校的进度没什么好担心的。」

  这么跩的口气?纪忻然虚弱的扯扯嘴角。这种聪明到自以为天下无敌的人,除了阎御丞,她还真想不出第二个。

  彷佛察觉到她的视线,阎御丞下意识地转过身,准确地对上那双清明灿亮的黑眸,心口微微一窒,话语梗在喉头,他无法出声,只是默默看着她。

  终于醒了。

  不顾手机彼端父亲的关切,他切断通讯,努力平复激荡的心绪,慢条斯理却有些僵硬地走了过去。

  「妳也睡太久了吧?」好不容易开了口,他的声音显得瘖痖,想嘲讽她的嘴角微微一扯,却不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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