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聂咏壬了解她的苦楚,相信他也不会勉强她痛苦的去参与,可是他永远也不能了解的。
「咏壬,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参加,我会离不开你的,我不希望在你欢欣愉悦的婚礼后,演出生离死别的分手戏码。」她说。
他们心里都有数,这次分手后便永远不再见了。
「小渝,虽说如此,我还是想送送妳。」他已开始有心痛的感觉。
梁平渝不由得眼眶红了一下,吸吸鼻子,深呼吸平抚一下情绪。
「咏壬,这问题我也辗转反复想了好多遍、想了好久,我也很想和你相守到最后一刻,但我知道到了那一刻场面绝对温馨不起来,我不要这样子,我不要我们的回忆里有这么痛苦难受的一面。咏壬,你好好办你的婚礼、快快乐乐的去度蜜月,回来后把我们共同的点滴幻化为一场美梦吧。」她有种壮士断腕般决绝的心境。
他苦恼的摇摇头,「我做不到,小渝。」
「你一定要做得到,否则……我就选一天偷偷跑掉。」
「小渝,妳不可以这样,妳答应过我,不会再不告而别、偷偷溜走的。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分别一定要这么痛苦?」他不禁有点生气。
「对不起,算是我的自私吧,不这样做,我会更痛苦的,我真的没有办法让你送我离去,真的没有办法。」她为难痛苦地掉下了眼泪。
而她的眼泪滴进了他的心,像一根针刺。
「是吗?这样真让妳这么痛苦?好吧,我不再勉强妳了,就……照妳决定的进行吧。」他心疼的妥协。
「谢谢你,咏壬,谢谢。」她直颔首的感谢他的体谅。「这么些日子以来,都是你包容我多,到了最后一刻还是你在包容我,我是怎么也还不完你了。」
想回报我就永远留下来陪我喜怒哀乐吧!聂咏壬心中只有这么一句话,但他不能讲出口,因为他知道她绝对无能为力,说了也只是为难她、更惹她伤心罢了。
「小渝,我可以抱抱妳吗?」他说。
她点点头,走上前去,进入他的大手,让他温柔的压进怀中,偎着他的胸膛,她又感动又激动,偷偷再掉了几滴眼泪,同时,她的背部也被一大滴水液浸得濡湿,她惊了一下,想抬头探看,又被他紧压住。
「不要动,再让我好好抱一会儿。」他的声音很轻很低,像刻意要压抑住什么似的,她更感觉他的手在微微颤抖,她不想问他、也知道不该问他,一切尽在不言中,会比较适合此时此刻的气氛。
半晌,他轻轻放开了她,回复了镇定平静,与往常无异的温文儒雅脸庞,好像方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我们出去好好玩玩疯一疯吧!」他笑着提议。
她知道他要把握时间多制造一些快乐的共同回忆。
「好。」她开心的点点头。
「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和你一块儿,去哪儿都好。」
「好,每个地方都去走一定,让我们的足迹、回忆在每个角落都印留,妳回到妳的世界也才可说说到人间生活的多采多姿,不枉走这一遭嘛。」
梁平渝不禁噗哧一笑。「你讲得好像出国观光喔!」
「差不多啦!」聂咏壬嘻嘻一笑。
不管城市或郊外,山岭或海滨,名胜或非名胜,他们都去走上一走,真的是要把足迹印遍、把回忆留满……不刻意诉说离别之事,放开怀的散心、玩乐、欢笑,让回忆都是满满甜蜜的笑,如此一来,数年后再站到这一块共同踏过的土地上,聂咏壬依然能立即会心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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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决定得闪电,一切事宜办理势必仓卒,聂咏壬也无法再一下班就回去陪伴梁平渝,每天下了班不是去挑喜饼、礼服、婚礼用品,就是去选购新居家饰,今天跑这儿参观、明天跑那儿比较,忙得昏头转向,这时候才深深体会婚姻真的是「大」事,一点也马虎不得。
结个婚是这么的大费周章、这么的麻烦,但也因为如此更显示它的慎重,思及此便不该因一点小小的不如意就轻率的离婚。
这么的紧迫、赶忙,别说聂咏壬觉得累,觉得没时间陪梁平渝很过意不去,就连时时精力充沛的康翊也觉吃不消了,她不明白他为什么把婚期订得这么急迫,但他十分坚持这天,她想必有他不可抗拒的理由吧,总有一天他会告诉她的,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这些天聂咏壬回到家已夜深,其实康翊曾邀他留不过夜,省去奔波之劳累,但他一心挂念家中的小精灵,婉拒的理由编造得冠冕堂皇,康翊也不疑有他。
几次回来的较晚,却见小人儿仍强忍着疲困等门,他甚是心疼感动,不在外过夜的意念更是坚定了。
虽然每晚都会见面,但时间都不早了,所以总是聊没几句就得梳洗就寝,等天一亮,还有一堆事等着忙呢!因此他们心里很多的心事或话语就这样埋藏下来了。
聂咏壬虽然被繁忙淹没,然而脑子一得空档,即使仅是短短的几分钟,他第一个想到的人还是梁平渝,想她此时此刻会在做什么?
中午,该是在小桌子上吃他为她准备的午餐了吧?晚上,这时候的她正在沐浴或兼游泳一下吧!稍晚,或者她在看电视节目、或者在听音乐、看书为他等门呢!他对她是充满了想念与内疚,在最后停留的短暂时间里,他却忙得不能自己,这也是十分的无奈啊!
看着康翊换了一件又一件艳丽或典雅的婚纱,在他面前翩翩飞舞的展示,询问,他深深思念起了小渝,她也曾穿上仙子般的美丽白纱装束在他面前盈盈旋舞,那么动人的小新娘,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他双眼紧盯着康翊,心里却深念着梁平渝,虽然有问必答,但敏锐的康翊还是看出了他眼神中的飘忽心思了。她没戳破,想不管如何他已表现得够好了,太过计较追问,反而显得自己苛责、无理了。
在康翊再一次进去换礼服时,他终于忍不住躲到一角打手机给梁平渝。
「小渝,是我,快接。」答录机一哔,他即唤道。
梁平渝一听是他,飞也似的街上前立刻接了电话,「咏壬,怎么突然打回来了?不是很忙吗?」接到他的电话她好开心、好雀跃,这阵子他真的是忙坏了,以致连惯常的中乍问安电话都大幅减少了,知道他忙,虽然为她回复手机通话,她还足下好意思打,就伯增添了他的麻烦。
「刚好得了个小空档,想念起妳,就拨回来啦!妳今天好吗?」他说。
「我很好,吃饱了、穿暖着,不必挂心。你现在在哪儿呢?」
「在婚纱店,睹物思人,想起穿着漂亮新娘装扮的妳,忍不住就打了这通电话。」他答道。
梁平渝猜想得到,此刻康翊定不在旁边,大概去更衣或化妆了吧。
「康翊穿白纱的样子很美吧?」她嫉妒又羡慕的说。
「很美,但经过妳的白纱惊艳之后,现在再看康翊倒觉得平常了。」
他这么说,她该高兴吗?照理说是应该高兴的,但不管如何,未来陪伴在聂咏壬身旁的是康翊又不是她,也不需太过高兴啦!
「什么时候拍结婚照?」她轻问。
「大概是这周末。这阵子冷落妳了,真是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