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气,所以装蒜,对不对?」她十分低姿态的责问。
「我什么都不知道,从刚才到现在我一样也弄不懂。」他无辜的声明。
「你……真的不明白?你昨晚是否没听到电话留言?」
「电话留言……有啊,我有听。」
「那你为什么不来赴约?」她可怜兮兮、委屈不已的问。
「赴约?有……这回事吗?」他真的是一头雾水。
「咏壬,你是故意失约惩罚我,还是真的忘了?」她也傻了,看他确实不像生气的样子呀,但他也从没对她失约过。
「两者都不是,我真的不知道有这回事。」
「你……确定你听过了留言?你很清楚的听过了?我留言里说了什么?」
「妳说有个客户很热心要帮妳庆生,盛情难却,所以……很抱歉对我失约了。」
「然后呢?」
「还有然后吗?」
「然后我说改约今天晚上原时原地啊!」
「喔……对不起,我大概没听清楚。」他想是小渝忘了讲。
「那第二通留言呢?难道第二通留言也没听清楚?」他愈是摆低了姿态,她的气势就不自觉的又提高了,口气变得怨怼、责嗔。
「有第二通留言吗?」他完全不知道。
「有的,我对天发誓,我叫你不能忘了今天的约定。早上我还不太放心的打电话到你公司要提醒你今晚的约会,结果公司说你请假,你就这样失踪了一天,咏壬,你真的不是在生气吗?你这一整天究竟是到哪里去了?你就不怕我一直等你吗?就不怕这么晚了我出了什么事吗?」康翊叨叨絮絮的诉委屈。
梁平渝暗地咕哝,「妳和其他男生出去玩到三更半夜就不怕出事!」
聂咏壬听完康翊说完一切始末,在脑中整理一下,大概清楚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禁有些生气的掐了胸口一下,里头的梁平渝咬牙忍痛不敢作声,她已感受到他的怒气了。
「小翊,别说了,先把妳这身湿衣服换下吧,别感冒了。」他关切的道。
「喔。」康翊点点头,转身面对他的家门,等他开门。
「呃,小翊,我……送妳回妳的住处更衣。」他歉疚地对她说。家里头有一些小渝的物品摆设不好让她看到,还有一些话必须将「三人」分开说比较好。
「为什么?」她错愕的望着他。他从不会拒绝她的。
「我……我房里的热水器坏了。」他搪塞道。
「是吗?没关系,我可以洗冷水。」她有些坚持。
「不行,妳已经淋了雨,再洗冷水绝对会感冒的。乖,听话,我送妳回住处梳洗更衣吧。」他好言劝说。
「不,我不要,咏壬,不要赶我回去,我要待在这边,我要待在你身边,如果你真的没有生我的气,就不要赶我回去。」她好紧张、好害怕。
「别胡思乱想,我不是要赶妳回去,只是要妳回去洗热水澡,不要感冒生病了。相信我,好吗?听话。」他耐心的安抚。
「真的?那你会留下陪我吗?」康翊撒娇央求。
「好,我会陪妳。」他应允了,并随即开车送她回住处。
藏躲在聂咏壬胸口的梁平渝,心情五味杂陈,惶惶不安,不知道待会会有什么情形发生,他又会如何找她算帐?她真的很闷、很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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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几分钟的车程即到了康翊的住处,他送她上楼到门口。
「小翊,妳先进去洗洗热水澡,记得泡久一点祛寒气,最好再泡杯热牛奶喝……」他站在门口细心叮嘱。
「咏壬,你不进来吗?」康翊紧张的问。
「我还有一点事要处理,一会就回来找妳,好吗?」
「不,你答应要留下来陪我,我才回来的,你不能骗我。」她的大女人气概一下全消失了,像个小女人般的娇嗔着。
「我没有骗妳,我很快就会回来,很快,真的。」
「咏壬……」她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听话,快进去,我真的很快就回来。」他帮她拿过钥匙,替她开了门,把她推送了进去,径自转身迅速下楼。
梁平渝确定离康翊家有一定的距离了,她悄悄探出头唤了聂咏壬一声,但他没回应,她知道他不是没听见,而是他在生她气,她缄默的再躲回了口袋,甚至背不敢再靠在他胸膛,僵直得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摆了。
一路上他们没有交谈,聂咏壬把车开得飞快,她认识他以来从没这样过,这表示他是真的很不高兴,而且迫不及待要回去跟她算帐。
一回到住处,他粗鲁的脱下身上的薄风衣往床上甩去,梁平渝狼狈地爬了出来,一脸惊恐的望着他。
「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一吼,她又退缩了几步。
「我……我……」原该是很理直气壮的,不知怎地竟感觉变成好像理亏了起来。原是义气抱不平之人,却变成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似的。
「小渝,妳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我知道妳并不是很欣赏康翊,但她好歹是我的女朋友,妳这样整她,知道我做何感想吗?」
「咏壬……」
「小渝,我一直认为妳是个开朗、善良、温柔,体贴、懂事的好女孩,想不到妳竟做出这种不光明磊落的事情来,我真是……错看妳了!」聂咏壬气恼、痛心的责备道。
那么多那么多的优点,就在这一瞬间全给抹灭了,叫梁平渝如何不感委屈。
「咏壬,你误解我了,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喊冤道。
「是的,妳不是我所想象那样美好的人。」他冷冷的回她。
她被堵得哑口无言,不是理亏认错,是太心伤、心碎了,她知道自己说再多他也不会相信,只会愈描愈黑、更扭曲而已,反正她已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聂咏壬浑身像要冒烟发火了般的气愤,站都站不住,踱过来又踱过去,痛心的质问,「小渝,我怎么待妳,妳又是怎么待我的?口口声声说要回报我、要帮助我,结果妳做出了什么事情来?妳明知道这一两天我要向康翊求婚的,却给我大扯这种后腿,究竟,到底,妳是什么意思啊?」最后一句话的口气特别的加重,以示他深切的不解与疑惑。
说完,他扑倒在她面前,弹簧床垫的反弹力使她整个身子跳了起来摔到床面,这样的气氛令她委屈、害怕,他锐利的直视着她,像要透视进她的心到底在想些什么?她自认问心无愧,但还是只敢怯怯的迎视他。
「说啊,到底是什么意思?」他逼问。
「我……我看不惯她一再这样的对你,觉得应该给她一点教训,若是能就此改过,对你岂不是一大福音?而若是不知错的气愤离去,对你也并非坏事呀!」她诚心说道。
「以前妳这么说,我认为妳是真心为我……」
「现在我也是真心为你啊!」
「不,我认为不是,妳的心机实在太可议,太卑鄙了,竟隐瞒我、欺骗我,还设计调开我,这种行为实在太可怕了,城府这么深的人不该是天使、精灵,所以,妳应该是魔鬼。」他真的很痛心、难过,口不择言的重重指责。
梁平渝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不,你不可以这么说我,我不是魔鬼,我不是……」
他别过头不看她、不同情,站起身冷冷的走掉,屋内像留下了一层冰,叫人寒颤,她的嘤嘤哭泣声彷佛也都结成了一块一块的冰。她不敢奢望他爱她,但更不要他讨厌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