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我们都忘了爱情 水玫
近来我们这群死党恰巧都处于感情空窗期,每天下班后都颓废的聚到蓝小靖的狗窝,她写稿、我们看DVD,而且只租动作片、科幻片,爱情通通被我们丢弃了。
那天水玫有大发现,看到蓝小靖的电脑旁摆了一本《小飞侠》的童书,我问她是开始返老还童还是暗恋彼得潘,不好好写稿竟在看故事书?
没想到她却回答我,她这次故事的主角,想写那总是在彼得潘身旁飞来飞去的小精灵,哇咧!那么小的小精灵跟人类怎么谈恋爱啊?水玫实在想不透这女人的脑子构造,究竟跟正常人有什么不同,老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隔天,她又兴奋的拿出一个漂亮的洋娃娃,水玫正怀疑这位大小姐是不是写稿压力太大,还是太久没男人,只好找个娃娃来作陪时,她郑重的跟我介绍这娃娃的名字--Jenny Dolls,也就是珍妮娃娃,而显然她的女主角也从小精灵转换成珍妮,至于如何发展爱情……
我们的缘分还没来,而蓝小靖呢,正在和她的珍妮娃娃发生感情……
第一章
彷佛睡了一觉醒来的梁平渝,感觉飘飘忽忽的。
眼前是一幕车祸的场景,不过她却不感到害怕,只是纳闷自己此刻的位置。她左看右望,四周全是无尽的道路,而且好像是高速公路?天啊!自己竟站在高速公路上?!
说时迟、那时快,一辆飞车冲向了她,梁平渝尖叫着:心想这下死定了!她恐惧地闭上双眼,没想到车子却迅速地穿过她的身体呼啸而去。
睁开双眼,被吓得一身冷汗的她摸摸自己,完整无瑕,没缺腿也无断臂,她不禁松了一口气。但……这并不合常理啊!难不成是梦境?
「这并不是梦。」一个充满同情可又冷酷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梁平渝惊转过头,只见一位身穿白袍、白发白胡的老人叹息地朝她微微颔首。
「请问你是……」她疑惑的问。
「我是天堂的人事总管。」白袍老人答道。
她闻言忍不住噗哧笑出,心里头咕哝着这人不是神经病就是个疯子。
「妳还笑得出来?呃,不过也的确值得高兴啦,至少妳上的是天堂而非下地狱。」
「你在胡说什么?别乱诅咒我。我要回去了,不想理你这疯子。」
「妳要回哪去?」
「回到我可爱的闺房,到另一个比较美的梦境,现在这个梦我不喜欢。」
「这不是梦。」他再次声明。
「够了,我不喜欢你,你快从我的梦境消失吧!」
「梁平渝,面对现实吧!」
「竟然连我名字都知道,还说这不是梦?」她自言自语着,并不想理会对方。
「难道妳一定要逼我说出『妳死了』,妳才会相信吗?」白袍老人实在不忍如此,但眼前顽固的小妞却令他不得不这么做。
「臭老头,你别太过分喔!诅咒人家才是不得好……呃,别逼我讲出难听的话,你快滚出我的梦境。」她忍不住的发怒了。
「如果妳还有梦醒时刻,那么我不用妳赶也会消失。」白袍老人对她无奈地苦笑着。
见他肯定的口吻与神情,梁平渝益发心慌,她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是梦,只要醒了就没事了。快醒来吧!以前她只要作恶梦就常用这招唤醒自己,可以迅速地跳脱恶梦,而且屡试不爽,可是这次却怎么喊都没有用。
「相信我了吧?」白袍老人同情的声音轻轻响起。
「不!我不相信,你这魔鬼,我讨厌你,你走开--」她急得眼眶含泪,忿忿的道。
「嘿!我可是天使唷!别乱扣我的身分,我很介意的。」
「既然是天使,岂有咒人死的?若你是个天使,也是个黑心天使。」她边哭边骂。
「我……我实在是冤枉,我一定要再上书辞了这个接灵的人事职务。」他也快哭了,任职以来不知被多少冤死或死不瞑目的灵体给咒骂,就像眼前的梁平渝一样,这实在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啊!
「不管如何,妳还是得跟我走,不然妳会变成孤魂野鬼,这是一种不死不活的痛苦喔!」他苦心劝道。
「至少先让我弄清楚我是怎么死的,我不能莫名其妙的就跟你走。」
「妳不记得妳出车祸了吗?」
「出车祸?」她微蹙着眉,脑袋更是一片空白。
「就是那辆超速巴士。」白袍老人指了指路旁一辆撞得面目全非、车体翻覆的巴士。
「它撞烂成那样我哪认得啊?难道是……不……我不要!」她忆起自己赶夜车南不要回家过节的事,一时难以承受地失声痛哭。
「司机喝了酒,加上睡眠不足,车速失控的撞上了护栏翻覆……」他说明出事原因与经过,希望能让她瞑目些。
「那个肇事司机呢?我要找他算帐!」她气愤地东张西望找寻司机的身影,更蓄势待发地卷起袖子准备好好修理肇事者。
「他早妳一步先走了,妳可以到上面再找他算帐。」
「他没下地狱吗?害死了这么多人怎么可以上天堂?」
「他会经过审判再决定魂归何处,看是该在什么阶层享福或是受苦,天堂的法庭是很公平的,妳不用担心,倒是妳,要算帐就快跟我走,不然审判结束他就会被送走,妳想算帐也没机会了。走吧!」他伸手要拉她,她却迅速地弹跳开。
「妳还想干么?别违反规定,对妳没好处的。」
「我还没见到我的躯体,所以我还是不相信。」她不死心的道。
「好,跟我走,我带妳去看。」白袍老人干脆地应答,只要能说服她就好。
他带她飞过巴士残骸,越过死、伤者,然后找到了她的躯体。
梁平渝看见自己染血的身躯,不禁放声嚎哭,这类情形白袍老人应是见多麻木了,但此刻他仍是忍不住的鼻酸。
「我不要,我不要死!我还年轻,也还没结婚,甚至连个恋爱都没好好的谈过,我不甘心就这样定了,我不要……」她怎么也难以瞑目的哭嚷着。
「只要经过审判,如果妳这二十二年的人生积德积善够多,很快就可以排队再投胎做人了。」他安抚着。
「我自认我德善积得很够,但我如何预知我下辈子会比这辈子好?总之,我不甘心这辈子就这么短暂结束了。」
「妳不甘心也没办法,事实已成定局了。」
「老爷爷,求求你放了我吧!」
「小姑娘,妳就别折煞我老人家了,这事儿不是我所能决定的呀!」白袍老人苦恼不已,也心疼无奈。
「而且我还没有认识聂咏壬,我不甘愿就这么死了,求求你帮我,老爷爷。」
「聂咏壬是谁?」
「我暗恋的一个男生。」泪珠挂在眼眶,脸颊泛起两朵红晕,暂忘了几秒悲伤的甜蜜。
他闻言,一脸的啼笑皆非。「小姐,别跟我开玩笑了。」这么麻烦啰唆的灵体还真是不多见。
「我是很认真的,他是我的梦想、我的期盼,还没认识就死掉,我真的无法瞑目。」她认真的模样实在令人难以忽视。
「认识了他,妳一样不会瞑目的。」他又好气又好笑的反驳着,她这等小心眼他摸得很清楚。
「老爷爷……」她楚楚可怜的泪眼直睇着他,发出阵阵怜弱的哀求。
「认命吧!别这样,如果每个人都和妳一样,那我如何做事呢?别为难我了,也算我求妳。」白袍老人无能为力地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