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后,我带妳一起来美国处理善后,目前我手上的股份有六十三个百分比,经营权又落在我的手上,该处理的事情、未来公司营业方针都拟定好了,所以下个星期,我们就可以回台湾。」
「就这样?然后呢?」她没听到想听的部分。
「然后什么?」
「你和瑞秋呢?从头到尾你只提到她的名字两次,没有说到你喜欢她、她爱上你那个重点部分。」她向来只对偶像剧感兴趣,不喜欢财经节目。
孟穗的紧张让他觉得有趣,伸手搂搂她,将她搂进心窝底。他想他不会后悔这个婚姻,即便她是一个不独立的笨妻子。
「她从来都不是重点部分。」
「我不懂,为什么一个喜欢你的女生,不会是你生命中的重点?小说里面都说,爱情是人生中最重要的部分呀!」
「当时因为合作关系,我和瑞秋走得近,她有心、我不排斥,成为男女朋友没什么不可以。
「后来,她怀孕,为了小孩子,我们准备结婚,这件事传回台湾,我的祖母非常反对,她反对我娶外国女人为妻,于是和我父亲相偕飞到美国,背着我,做了许多动作,于是我和瑞秋的婚没结成。」
「你们的爱情被长辈破坏,很遗憾吧?你们是现代版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幸好你们没有想不开,否则变成蝴蝶,我就不能嫁给你了。」她拍拍胸口,暗自庆幸。
这时,孟穗接着问:「你们是不是想破镜重圆,可是我站在中间破坏?我觉得自己好像坏皇后。」
孟穗的眉头成了自己口中的中毒毛毛虫,虽然比名扬额上那两条略瘦,但一样难看。
「妳并没有破坏什么,当时我父亲请征信社暗中调查瑞秋,查出瑞秋除了和我之外,还跟另外一个男人交往,当证据摊在她面前时,我告诉瑞秋,暂缓婚事,等孩子出生,证实是我的小孩后,立刻举办婚礼。」
他很少向人长篇大论解释些什么,总认定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但他为了他的笨老婆破例,原因无它,若他说得不够仔细,孟穗不高的智商肯定厘不清真相。
「孩子呢?」
「也许是心虚,她去做人工流产,婚事自然不了了之。」
「所以,她没有想象中那么爱你,但现在她又来找你,表示她觉得比来比去,还是你最好,对不对?」
「我不知道她的想法如何,可是经过那一场,我不会再回头。」
尤其是他有了孟穗之后,何必再去将就别的女人?圈住她、抱住她,他的下巴轻轻顶在她的额问,拥有这个笨女人,他觉得已经足够。
「所以,你已经不喜欢她了?」
「对。」
「不喜欢,为什么让她坐在你的腿上?」他的腿是她的,虽然这种说法很鸭霸,可是没办法,她就是这样认定。
「妳提早了一秒进来,否则妳会看到她被摔在地上。」
「真的?」
「我骗过人?」
「没有。」
「还有问题吗?」
「有一个。」
「说。」
「为什么秘书小姐说你的脸不能碰?」
「她说谎。」
说谎的人是他,他的脸的确不能碰,他痛恨那个动作,因为被碰触到脸,会让他觉得自己很小。他不小,从五岁起他就觉得自己很伟大,所以五岁那年开始,脸就是他的死穴。
「对啊,我就想,你的脸我不是天天碰?你哪里有生气。」说着,小小的手心又贴上他的脸,揉揉捏捏、挤挤压压,虽然挤不出她的满意笑脸,但她心间却累积不少幸福滋味。
「问够了?」
「最后一个行不行?」
瞪她,他的纵容全用到她身上了。
「问。」
「为什么瑞秋突然摔倒?」
「她没站稳关我什么事?」他把自己的暴行推得一乾二净。
「说的也是,没问题了。」
突然间,她又发起疯,捧起他的脸,左一个、右一个,鼻子上有,额间也不缺货,她亲他,亲得很愉悦。
名扬烦不烦?还好啦!反正他很少保养脸,就让她的口水替他做做免费SP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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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几个员工到机场送行,名扬走在前头,孟穗拉住他的西装外套,紧紧尾随身后。他走一步、她跟一步,寸步不离。
馥湘则优闲地四处晃荡,看好戏般地不怀好意。
她先走到送行同事身边,交头接耳好一阵子,接着,拉孟穗到一旁,偷偷在她耳畔低语。
只见孟穗拚命点头,然后走到名扬身前对他说:「我们要回台湾了,你至少要笑一笑,向这边的朋友说声再见啊!」
说着,手自然而然伸到他的眉角,替他调整笑颜,名扬尚未感觉到不对时,身后已有一阵如雷掌声响起。
孟穗笑着,回身对他们挥手,频频道再见,再转头对名扬说:「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大家都喜欢和蔼可亲的老板,要是你常笑,一定会更受欢迎。」
名扬蹙眉,他们欢不欢迎他无所谓,他们只要欢迎他的薪水,拚命替他挣钱、也替自己争取福利就行。
馥湘带着胜利表情,用大拇指向名扬做个「谢谢」的手语动作。然后摊开掌心,向同事收钱,一张张十元美钞落进她的口袋,临上飞机前,她靠名扬发了笔小财。
懂了,又是爱在太岁头上挑战动土乐趣的馥湘在搞鬼,她真的很不害怕被Fire掉。
「馥湘跟妳说什么?」
冷冷的质询、冰冰的语气,孟穗想,他又要生气。
「你要生她气吗?别啊!她是为你好,她想替你破除不能摸脸的谣言,是我自作主张,希望你笑着跟员工挥手道别,你骂我好了,不是秘书小姐的错。」
低头,孟穗认错认得很快,快到那些正准备掏钱付费的职员收起皮夹子。
董事长要修理人了!厚,会不会一个过肩摔,新任夫人和瑞秋小姐一样,到加护病房躺三天,行程暂缓?
他的脸很凶、眼神很凌厉,一副想生吞活人的嗜血相。
馥湘手上的美金一张张被抽回去。不会吧!是程孟穗夸大其词,她根本没碰过老板的脸?笃定自她脸上卸妆,到手的赌资长了翅膀。
「不要生气啦,你一生气我就很害怕。」拉拉他的袖口,孟穗满脸焦虑。
「妳知道怕?」会害怕还敢在老虎头上捋须,小命不要了!
「我当然怕,要是你死掉,我就会变成寡妇,当寡妇很可怜的耶!全天下的人都会欺负我,婆婆逼我改嫁,嫁给一个杀猪的,我抵死不从,就要悬梁自尽,天空飘下悲惨的白雪……」
好啦,不用多加解释,你一定明白,这段有大部分属于小说式剧情。
「我不会死掉。」
怪了,每次生气,她的话绕一绕,就绕到他会死掉,他看起来很像半死人吗?要不是她的焦虑太过真切,他会误以为她在恶意诅咒。
「当然会死掉。愤怒会使肾上腺素大量分泌,引起血压升高、增加血液中醣分、增加肌肉的血液量,然后中风、死亡。你常常生气、不爱笑,我吓都吓死了,好啦……你不要生气,不要吓我好不好?」
拉扯他袖子的弧度加大,她的嘴嘟成富士山。
要不要出手求情?孟穗脸上的「好可怜」引发众人同情,一堆人你看我、我看你,到最后全看向始作俑者馥湘。
耸耸肩,馥湘拒绝认罪,站在原地,续看后情发展。
「不然,我唱歌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