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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柔艰难的喘息告诉他们,她还有呼吸,也仍有意识,却被胸口里的疼痛压迫地无法说话,模糊的视线里她看到豪瑟深锁的眉心,是他,是他一直紧抓着她不放,是他……

  “我看她撑不了多久!”洛昂冷冷说道,突然掏出枪指着气息奄奄的法柔, “不如现在解决她,省得麻烦——”

  “你敢伤她一根寒毛试试……”豪瑟充满血丝的双眼怒瞪着他,马上也以枪抵住他的脑门,然而,黑暗里闪动的人影惊动了他,豪瑟马上反手扣住洛昂,向黑暗里厉声问道:“是谁?谁在那里?”

  出现在昏暗月色干的少年脸孔,棕色的眼睛里满是小心翼翼。

  “别紧张,豪瑟。”被他扣得死紧的洛昂语气故作轻松:“他是我们的小客人,雷茨霍夫,想起没。我在机上跟你提过的。”

  豪瑟放开了洛昂,注意力回到法柔身上,即使身上盖着豪瑟的外衣仍不住发抖的她,看得豪瑟的一颗心都要寒了。

  雷茨也凑上前来,发现自己给她的领巾已让豪瑟用来为她包扎伤口。

  “她会死吗?”雷茨问得很直接,担忧的神情显示他对情况毫不乐观。

  “我不会让她死的!”豪瑟十分坚定地回答他。

  二个小时后,他们硬是敲开一家小诊所的大门,在原本睡眼惺忪的中年医生被泛着银光的枪管吓得完全清醒之后,法柔被送进二楼唯一的一间手术室,剂量不轻的麻醉药让她在昏迷中躲过医生剖开她胸腔取出玻璃碎片的痛苦。手术结束,医生告诉他;病人失血过多,不适合移动,虽然他一点也不希望这些不速之客留下来,但职责所在,他必须告知对病人最有利的处置方式。

  整夜的时间,豪瑟一步不离地守着她,看着法柔安静的面容,许多复杂的情绪浮了上来。

  究竟是什么引领着他执意走到这一步的,他完全不明白,他可以无视她的恐惧、哀求与泪水,却无法容忍自己也许再也看不见她,触碰不到她的可能,建这样一丝的想法都不能有!

  有一个什么东西,悄悄在他从不动摇的心里滋长着,他知道,也不想阻止,更不愿思及将来也许会导致的后果;拉起她的手,豪瑟很深地印下一吻,像要在她身上标示下屙于他的东西。

  那是一个近乎渴求救赎的吻,豪瑟有些惊讶地发现,原来一身血腥的他,仍存有那最后的一朵圣洁……

  洛昂开了门走进来,指着表:“走吧!再不走的话就来不及了。”他指的是在数哩外等着接他们回麦德林的直升机。

  “不行,医生说暂时不能移动她。”豪瑟仍将她发冷的手握在掌中,对于天边微泛白的曙光完全无动于衷,“你带那个小家伙先走,我会随后回去。”

  豪瑟以为自己已做了很明白的表示,洛昂却还要多此一举地再问一句:“你真的打算带她回麦德林?”他捉狭地看着豪瑟。

  “这是我的事。”豪瑟冷冷回答。

  “要走一起走,”洛昂语气有些酸,“我可没兴趣抢你的头功。”

  他们决定多留一天,看情形再做决定,诊所外挂起临时休业的牌子,医生夫妇也很顺利地应付过挨家挨户前来调查的警察,警察们前脚一走,一直躲在门后的洛昂松口气,收起了枪忍不住咕哝:“尼克那家伙到底在干什么?该死的查得这么紧!”

  豪瑟也有同样的疑惑,照理说在机场应该不会出事,毕竟尼克向他保证过,绝对提供安全的交通工具可以让豪瑟和他的手下从容逃逸,没想到吉普车上竟装了炸药,令他折尽兵马,难道……这会是陷阱?

  敲门声使他暂时停止了思绪,雷茨端了盘医生太太晚餐做的千层面进来给尚未进食的豪瑟。

  “我想看看她。”雷茨将千层面放在他旁边的矮桌上。

  凑近法柔床边,“她醒来过吗?”

  豪瑟摇头,对雷茨送进来的食物根本不看一眼。

  “你想过抱歉吗?”霄茨突然这么问,棕眼里是毫无惧色的凛然,“你害她受这么重的伤。”

  豪瑟终于抬起头正视他——一个只有十一岁的银行家独子,也许正因不凡家世赋予了他令人心折的超龄气魄;由他与豪瑟的对话中可以看出来,他将自己很自然地放在与豪瑟同等地位,无论年龄、地位,甚至是被挟持的人质身份。

  “她必须在我身边。”豪瑟回答,平静的语气里是不移的坚决。

  豪瑟将雷茨视为值得互相敬重的成年男人,他说出如向誓言般的宣告。

  那一刻,小小年纪的雷茨第一次见识到一名成熟男了沉稳风度下的决心与情感,所有澎湃热情收容于眸光闪现的瞬间,他以为那是自己所见过世上最铭心深刻的画面。

  雷茨走后,豪瑟继续一个人默默守着,他要法柔睁开眼睛时第一个看见的人就是他……

  漫天飞舞的火光,刺耳伧响此起彼落,还有那仿佛无止尽的逃亡,然后,一阵刺痛穿进她的身体,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追随时琳的脚步,走入无际的黑暗……

  一直走在前面的时琳拖着长长的影子,可是转眼就消失不见——“不!时琳,等我!等等我……”踩着慌乱的步伐追上前去,却只是使自己身陷于更深更动弹不得的黑色沼泽里,直到一个声音来唤她,一个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自遗而近,由微弱到清晰可闻!

  “法柔?法柔,醒醒……别赖床罗!快起来!”

  她终于睁开双眼,自那片黑暗中挣脱,迎视的是妈妈熟悉的脸孔。

  “妈……”

  “你呀!要我叫多久才肯起来?小懒虫……”妈妈捏了捏她的鼻子,离开床沿。

  只是梦,她松了口气,只是一场梦,庆幸不已的她抚着胸口,看着她的母亲走向窗边,伸手拉开窗帘—— ;刹时,一道利刃般的阳光刺向她的眼睛,四周的一切全化为自光,她的母亲,她的房间,她以为自己所存在的这伞空间、全都……全都消失了,只有自,惨然的一片白——“不要!——”

  “法柔……”

  她再次睁开眼睛,对焦般地慢慢看清涌进视线里的模糊脸孔,不是她的家人,而是豪瑟!

  所有发生过的事跟着这张脸迅速在她脑海里重播一回,是的,劫机、时琳、逃亡,这些,全是真的。

  她是真正醒过来了,从梦里的梦!

  “不……”她发出梦呓般绝望的哭喊,宁愿自己从未醒来。

  天际再次泛起鱼肚白之时,洛昂早已打理好医生和他臃肿的妻子——将他们绑在背对的两把椅子上,免得受尽惊吓的两夫妻在他们前脚一走之后就马上打电话报警,扔下一叠厚厚的现钞,洛昂和冒茨已在医生的厢型车里等候,豪瑟抱起仍在他风衣里睡着的法柔上了车,洛昂一面抱怨着这部废铁汽车,一面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他们决定绕远路前往安全的“中继站”——他们老朋友萨鲁巴南的旅馆,到达旅馆之后再搭直升机回麦德林。这么来原本由首都波哥大直飞麦德林只须四十分钟的路程,他们至少得再花上两天时间。

  一到市区,洛昂马上换了一部乳白色的BMW房车,车芋早稳许多,法柔的意识也慢慢清醒,而当她对周遭有所知觉之后,她的武装也立时戒备起来,尤其现在的她正枕在豪瑟身上,一想到自己在昏迷时几乎都睡在他怀里,她就恨不得立刻远远地躲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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