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拜你们所赐,我还能留着一条命离开麦德林,”豪瑟咬牙切齿地告诉洛昂,“只怕你作梦也想不到吧!我还早你一步到南京,在这里恭候大驾!”豪瑟赶到法柔在洛杉矶的住处时,探听得知法柔已经出走,而且可柔的姐姐很可能正跟洛昂在一起,他知道法柔必是到南京来赴约,在他马不停蹄地赶来南京之后,却在寻找法柔的动作上晚了暗中得到中国黑帮帮助的洛昂一步,今早地找到法柔的旅馆,女柜台人员很热心地告诉他法柔也许会到“瞻园”,到了瞻园,他不仅找到法柔,也见到跟踪在其后的洛昂,证实了自己的疑虑,豪瑟决定先不动声色解决洛昂,再过去与法柔会面,于是当法柔遭到洛昂胁迫时,他见机行事,叫唤了一群聚集在园子里下棋的当地人去为法柔解围,然后一路跟踪洛昂回来,这一次他们要面对面正大光明地一决胜负。
“请你先回避一下。”豪瑟向可柔交代,“听到任何动静都别进来,我和他,只有一个人能从那扇门走出去!”
可柔点头,只在这么短的几分钟,她已充分了解到妹妹何以会爱上他的原因,那是一个男人最其实刚强的本色。
走出去,可柔带上门。里面,是一场只属于男人的战争。
和柜台的女职员道过再见后,法柔拿着自己轻便的行李步出旅馆。
看着处处人来人往的南京街道,法柔竟有不知该往何处的茫然之感。
“这么急着走,你要到哪里去?你等的那个人不是已经来了吗?”好心的女职员不明所以地追问她,法柔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追来的那个人不是豪瑟,而是很可能会令她万劫不复的洛昂啊!她要怎么解释。
除了逃,她没有第一条路,可是能逃到哪里去?洛杉矶的家比这里更危险,她竟陷入有家归不得的困境了……
偶然抬起头,发现许多各式的风筝在风里飞着!一定是那个女职员提过的放风筝活动,虽然还未正式开始,但已先有暖身的宣传旗帜、和许多等不及的人拿着自己的风筝上城墙去了。
“小姐!”一个卖风筝的小贩看她望得出神,招呼她到他的摊子上买一个,选之个拖着长长尾翼的风筝塞到她手里,他笑嘻嘻地推销着,“这个风筝嘛!能飞之外总要得看对眼,我看这个水蓝色的风筝哪!和你很相配呢!看对眼了,我价钱格外便宜,小姐,你意思怎么样?”
法柔看着手里的风筝,心情一转——算了,反正没处逃,不如上城墙放风筝,至少可以享受片刻的快乐。
她累了,要杀要剐随他来吧!法柔宁愿不逃了。
呆呆地望着手里风筝在南京古城的碧蓝苍穹里翻飞。她的心已放开,黯然的神采却是倦累地想一睡不醒。
风筝拖着长长尾巴在风里徜徉,真美!她也想飞呢!跟着风筝一块儿飞向豪瑟的身边,真好……她的脸庞浮起苍白笑意,趴在墙壁上,随着飞扬的风筝将头仰得更高,望向更远的天际。
无意中松开手,她的风筝挣脱束缚,朝着天际的方向飞去……不行,连它也要抛弃她了吗?它可以自由飞往任何想去的地方,可是她呢?只能无助地留在原地,她要追它回来,要它带她一起走!
慌忙举步往前跑去,法柔望着风筝飘去的方向,一心一意只想追回它。
一个挺拔身形阻挡她的去路,毫无提防的法柔猛然摔倒在古城斑驳的地上。
头顶上伸来一只手,好熟悉的情景,好像澳洲机场的那一幕重演!
法柔又害怕又期待地抬起头,再次迎视上那对慑人心神的冰蓝双眸时,她只听见自己的祈求:神啊!请告诉我这一次是真的,是真的!若是幻觉,就让这一刻停止吧!……
一股强悍的力量将她拉入她曾倚靠的温暖胸膛里,法柔确认着他的气息。
“终于让我找到你?法柔……”说不尽的千言万语都落入他的无声轻叹里。
“真的是你!豪瑟!……我以为,我以为——”一口气哽咽上来,法柔欣悦的泪水止不住,她只有将豪瑟拥得更紧,她需要那充实感来印证自己不敢相信的事实。
“我不是故意要走的,我真的不是故意,洛昂和蔓蒂他们……”
“好了,别说了,反正都已经不重要!”豪瑟柔声制止住她,心中是一千次,一万次感谢上苍仁慈的厚爱。“你知道吗?是你的护身符救了我,替我挡住那原本命中心脏的子弹。”
豪瑟拿出那个已呈焦黑的小红袋,里面放着的古铜钱上是一个被打凹的弹痕。法柔惊异地看着那枚铜钱,触摸着凹痕的同时,仿佛仍能听到那惨烈枪响。
“我不会轻易死去的,因为现在我有了你。”豪瑟勾起她的下颔,直视着双眸向她宣言。
“只要别再说要离开我……”豪瑟嗅着她的气息,吻着她的发丝,享受着这重逢的一刻,这是他的法柔,他的辛西亚,他所拥有过最珍贵的一切。
法柔摇着头,“不会说了,我再也不会说了……”
抹去欣喜激动的泪水,她终于一扫阴覆展开笑靥,感谢天!……未来有豪瑟的日子,她将永远与悲伤孤独绝缘。
在南京的天空下,他们有了全新的相遇,目送着飘远的风筝逐渐消失,彼此之间之不再存有遗憾。
因为最珍贵的就在身边,他们愿以生生世世来守候,再也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