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二十岁有二十岁的活法,五十岁有五十岁的活法,和更年期无关。”
“小琳,有时候你真是太聪明了!”
“不好吗?”
周丽芬摸着女儿的头,顺着她的头发,教她怎么说好或是不好?女儿懂事绝对是好事,但太懂事了,往往又教人不知所措。
“去上课吧,就算要聊,也要等你下课或放假,现在不是时候。”她婉拒女儿。
“我答应你。”周丽芬承诺。
“好吧!”她起身,又塞了些多士到嘴里,再喝了几口鲜奶。“想开些!”
“会的。”
“酒会使人苍老。”?
“我比你清楚。”
挥挥手,傅琳抓起被她扔在沙发上的书,像一阵风似的夺门而出,连让周丽芬说声小心点的机会都没有,看着女儿再想想自己,一个是如同初升的旭日,一个就好比黯淡无光的黑夜……
不自觉的……
控制不住自己的……
周丽芬又开始将酒往杯子里倒,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她可以爱怎么喝就怎么喝;承诺算什么?一个人的时候……
她不想伪装自己。
???
只知道手中的书飞了,只知道有一声很刺耳的煞车声,只知道自己的腰部被什么坚硬的物体给撞了一下,只知道自己眼前金星直冒,分不清东西南北,只知道在她要倒地之前,有一双强壮、结实的手臂环住了她。
夜路走多总会碰见鬼,她知道自己这么赶时间的横冲直撞,早晚会出事的。
这会儿真的出事了。
她想不呻吟,她是一个勇敢、坚强的女孩,但是腰部传来的疼痛是那么的剧烈,她不想叫,但是那痛像小虫般的往她的骨头里钻,好难受、好不舒服,令她痛不欲生。
“我马上送你到医院。”一个坚定、磁性又充满权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会不会死?”她本能的问。
“希望不会。”他紧紧的抱着她,朝他的车子走。
“如果我瘫痪了,你要娶我。”她呻吟的说。
第二章
徐伟烈知道自己的车速并不快,他也没有违法,更没有分神,那个女孩就像个鬼似的突然由巷口冲出,那速度之快,真教人怀疑她是什么短跑健将,本能的踩下煞车,他不知道自己来不来得及。
结果还是撞上了她,瞧她那痛苦、呻吟的模样,想必被撞得不轻,但她居然说了一句教他想笑又笑不出来的话。
“如果我瘫痪了,你要娶我。”
他不知道她会不会瘫痪,有没有危险,但是她居然能想到这件事,就真的教他有些哭笑不得。
他会瘫痪吗?
在送她到医院的一路上,他不时偷偷的打量她,她是一个漂亮、清新、长得很甜的女孩,他衷心的希望她没有事,不是他想逃避责任,而是一个如此年轻、如此漂亮的女孩,如果瘫痪了……
除了她担心的,他更怕她会有什么内伤、什么后遗症,这实在不是娶不娶就能解决的。
现在除了把她交给医生,静待检验的结果,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好。
在急症室外的走廊来回的踱步着,他这个一向不信上帝的人,这会儿也开始祈祷,他不在乎赔钱、医药费那些的,只要她没事。
就在他等得快要发疯之际,在一名护士的陪伴下,坐着轮椅的她出现了。
徐伟烈立刻迎了上去,只见她一脸的泪痕,令人我见犹怜,莫非——
“天啊,你不会是……”他低呼。
“痛死了!”她叫,一副十分不平的模样。“比被你撞到的时候还痛,那些护士规章当我是条死鱼般的把我翻来翻去,也不管我惨叫连连,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他松了口气,看着护士。
“你把她扶到病床上休息,报告出来的时候,医生会告诉你结果。”
“谢谢你!”他客气道。
推着她,徐伟烈来到急症室的一堆病床边,本想问她要不要试着起来,但想到她的痛、她的眼泪,他自作主张的抱起了她,将她轻柔的放到了病床上,看她强忍着泪,他心也疼。
“要不要我通知什么人?”
“暂时不要。”她摇摇头,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如果通知了她爸、妈,她怕事情说了,她老爸爱女心切,说不定会宰了这家伙,她妈则脆弱了些,万一承受不了这意外……
“你叫傅琳?”
她点头,这才想到她也该问问他的名字。“你呢?我总要知道是什么人撞了我。”
“徐伟烈。”
“徐先生。”
“叫我徐伟烈就好,我也称呼你傅琳。”
“好啊!”她挤出痛苦的笑。“算来我们也是有缘,那就省掉先生、小姐那套的,说不定我真的瘫痪了,你还得叫我一声老婆,我喊你一句老公。”
“傅琳,别吓我……”他故作一副惶恐状。
“娶到我很倒霉吗?”
“娶是一回事,我只是不希望因为你瘫痪才不得不娶你,而是因为我们‘真心相爱’,你不觉得这个理由比较好吗?”他逗着她,希望能减轻一些她的疼痛,她应该是乐天、开朗型的女孩。
“‘真心相爱’?”她忍着疼痛的笑。“这倒是一个好理由。”
“我相信你应该不会有事的。”
“我也希望。”
“你赶着去上课?”
“总不会赶着去投胎吧!”她揶揄道,才想到她那些书,这会也只怕得重新买了。
“说得好!”
“你呢?”她顺口问道,打量他,第一个印象是他帅得有些忧郁、有些冷,但是交谈下来,发现他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至少他没有不负责任的绝尘而去,而且由很多小动作,看得出他的细心。
“赶上班。”
“那现在——”
“公司是我自己的,比较无所谓,我其实并不那么赶,开得也不快,我只是没料到你那么突然的就冲出来……”他向她解释。
“所以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怪过你一句,对不对?”她对他一笑。
“但你要我娶你。”他继续逗她。
“开玩笑的!”
“我会负责!”
傅琳如果不是腰部疼得厉害,她真的会放声大笑,她一向是个乐观的人,也相信老天不会如此残忍的对她,希望结果出来只是皮肉伤、肌肉疼痛,她才二十一岁,不论是死或瘫痪,都嫌早。
她想到有一部电影“玫瑰的故事”,周润发就是在赶去会情人的途中出了意外,由于没有外伤,他继续开车,但还没有到目的地,他就死在驾驶座上,这电影给了她很深刻的感触。
“徐伟烈,这个意外我要负一半的责任,真有什么,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我们都有错!”
“真的不必娶我!”她朝他眨眨眼。
“我正要向你求婚呢!”
“徐先生。”医生唤道,招呼他过去。
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但是徐伟烈一向也没有怕过什么,如果真是什么不好的消息,他也只好咬着牙面对,幸好他还没有结婚,也没有固定、认真的女友,真要负责的话,他还负得起。
这个傅琳……真的可以考虑。
“没有内伤,骨头也没有断,据我看来,只是一时的肌肉疼痛,痛个几天就没事,我开了止痛药,如果有什么特别情况,再回来检查吧。”医生面无表情的说。
谢谢还来不及说,徐伟烈就一个转身赶回到傅琳的身边。
看徐伟烈兴奋的表情,傅琳也知道自己没事。
“不要这么开心好不好?”她故意摆出一张愁苦的脸。
“你没事!”
“我还真有些失望。”
“傅琳……”他作状执起她的手。“如果你对我一见钟情,如果你真的想就此赖上我,那我愿意牺牲一下自己,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