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像什么?”
“正常的夫妻。”
“正常的夫妻?!”
“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傅琳瞪了他好一会儿,然后笑出声来。“徐伟烈,我以为你死都不肯碰我一下,因为我是傅宏凯的女儿,是你最恨的人的女儿,这会儿怎么了?”
“我只是建议。”他有些恼羞成怒,想不到好不容易才起个头,马上就被浇了盆冷水。“你以为我非要你不可吗?”
“当然不是非要我不可,如果你真的想的话,你可以花钱的,不是吗?”
徐伟烈真的很想要改善眼前的情况,但是傅琳不和他配合。
“如果你真的想通了,如果你能用一颗宽厚的心去对待我父亲,去看二十年前的那件事,那不用你说,我也会自己给你,但你只是屈服于肉体的需要而已,刚刚的场面令你血脉偾张,是不是?!”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她很清楚他的想法。
“我知道你‘曾经’很爱我,在你知道我是傅宏凯的女儿之前,为什么你不能爱屋及乌?我已经替我爸爸把自己赔给了你,只要你放下架子,忘了过去,我可以替你做牛做马。”
“所以只要我一天不原谅你父亲,我们就不可能改变目前这样的局面?”
“是的!”
“你知道吗?你是我的妻子,吃我的、住我的、花我的,你有义务要——”
“满足你的需要?!”
他不肯承认她的话,如果他点头的话,那表示他是一个受欲望控制的人,不须要花钱,他也能找到愿意自动献身于他的女人,只是他要傅琳,傅琳才是他所爱的女人。
“我可以满足你的需要,而我要求的也不高,你只要——”她和他谈条件。
“不必说了。”他冷冷的一笑。“傅琳,你也会有需要,你也会有需要我的时候,如果你能忍,我也可以,你可以等,我也行,大家就继续再战下去,输的人不见得是我,你应当要哪天来求我!”
“你真恶心!”她骂道,脸颊却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我说的是事实。”
“下流!”
“食色性也,不必假装清高。”他站了起来,实在咽不下眼前的这碗汤面。“傅琳,我试过了、努力了,想好好的待你、待我们的婚姻,是你不给我机会的,不要怨我,我对你父亲的恨,一辈子也无法磨灭。”
“你走开!”她生气的喊。“你根本没给过我机会,一次都没有!”
“我给了,只是你不知道要把握!”
“这也是我要对你说的话!”
“傅琳,我们的共识在哪里?”他忍不住的问,在看到她倔强、绝不妥协的目光时,他知道自己是白费力气了,短时间内,他们之间不可能有妥协。
???
薛敏忙着每天在报纸的分类广告上找着适合自己的工作,她要重新开始、要让自己忙碌,以前的种种譬如昨日死,她要再生。
她曾在家里等过,等徐伟烈来找她,等他来向她解释,说他娶傅琳是为了报复,说他不是真的对傅琳有感情,但徐伟烈一直没有来,久了……她想不死心都难,十几年来的感情便……
只是一场空。
新工作还没有着落的时候,她在父亲的杂货店里帮忙,是很单调、乏味,但日子总得过下去。
就在她无聊得要打瞌睡时,洪定邦出现了。
薛敏只是瞄了他一眼,一声招呼也没有,当他是个上门买东西的顾客似的。
“薛敏——”
“买什么?”她不假辞色的问他,洪定邦和徐伟烈是兄弟们,对他,她也不必太友善,她知道洪定邦对她的那一份感情,但她永远不会忘记他帮徐伟烈顺利结成婚的事,她和他是拒绝往来的。
“买……”
“如果你不是要来买东西,那就请你回去。”她的表情比狮子还可怕。
“我买一罐可乐。”他只好随口说。
“八块钱。”拿了一罐可乐,她往柜台上一放。
他拿出一张千元的钞票要让她找,然后一副抱歉的表情。
“你这是什么意思?找钱吗?”
“我没有零钱!”
“这一罐算是送你的,你走吧!”
薛敏一直是一个温柔、讲理、细心、可人的女孩,但是在徐伟烈娶了傅琳之后,她的性情大变,变得不讲理、蛮横、没有一点女儿家的味道,像个寡妇又死了儿子的没指望女人般,无法沟通。
“我能不能再买一些其他的东西?”洪定邦继续很有耐心的问。
“你——”
“卫生纸、肥皂、洗发水、沙律酱、豉油、罐头,反正我这里有一千元,你把东西凑齐了就是,这样可以吗?”他好脾气的说。
“你是在耍人吗?”她仰着头质问他。“洪定邦,这里不是超级市场,也不是小贩档,我没有那个时间、也没有那个心情陪你玩,如果你没有别的事,那就请你不要妨碍我做生意。”
“薛敏……”
“不管你来的理由是什么,我都不想听,请你不要来打扰我的平静。”她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至少你让我把我想讲的话说完好吗?”
“我不要听!”
“你非听不可!”他大吼了一声,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说过一句重话的他,这会儿怒不可抑。“你没有理由这么的玩固!”
薛敏怔了怔,只是瞪着他。
“徐伟烈和我说了所有的事,我也知道这是怎样的一笔帐、一份感情,但是你要面对事实,伟烈爱的是傅琳,不管她的父亲是谁,他爱她总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洪定邦也算是在帮徐伟烈辨白。
薛敏不为所动的不说话,她总可以不说话吧!
“伟烈没有忘记你们薛家对他的那份情,但感情是不能用来报恩的,他可以为你们做任何事,即使必须赴汤蹈火,即使必须送掉一条命,他也不会犹豫,但对你……他真的只有抱歉!”
“他叫你来当说客的?”
“不是,他不知道我来,但他鼓励我对你……”洪定邦摊摊手。
“他怕自己于心难安,所以鼓励你追求我吗?”她含着泪的问。
“不是——”
“那他为什么自己不来?”
“他来了就能平息你所有的怨、所有的怒吗?”洪定邦反问她。
“至少我可以听听他娶了傅琳之后的感受,他真的快乐了吗?他真的不在乎吗?每天面对着自己最恨的人的女儿,他的日子会幸福吗?”薛敏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徐伟烈非选择傅琳不可。
“那你这么怨东恨西,你这么食古不化、这么毫不讲理,你就快乐了吗?”洪定邦不再唯唯诺诺。“你明明可以看开一些的,天底下可以给你幸福的人又不只他一个,你为什么要作践自己,又害得别人也吃苦受罪?!”
“是你傻!”
“你就不傻吗?”
面对洪定邦的痴与缠,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不然你嫁给我好了,报复徐伟烈啊!”洪定邦很正经的建议。
“你有问题吗?”
“我和伟烈是好朋友、好兄弟,如果我的日子不幸福,他也一定不会很快乐,所以你应该嫁我,然后折磨我!”他不像是开玩笑。
“洪定邦,你——”薛敏差点被他打败了,他对她的感情有这么深?
“愿不愿意啊?!”
薛敏一个叹气之后,脸部的表情放柔了,甚至有一抹隐约的笑意。
“薛敏,如果你真的爱伟烈,就应该祝福他,而不是加深他的内疚和罪恶感。”
“洪定邦,不要想左右我的感觉,要是我跟你说如果你爱我就不要来烦我,你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