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犯法的!你不可以对我动私刑!”
“不可以?凡事从来只问我愿不愿意,没有什么是我宗方圣佑不可以的!”
拥有令人闻之丧胆的白凰院家血统的男人,一个比一个狂傲不羁,宗方圣佑在几个表兄弟间已经是较自制的了;然而即使如此,海玛仍旧打从心底恐惧着他……
好个狂妄霸气的家伙!老天,她到底是招惹来什么样的男人呀!
慢着!他刚刚说了什么——
喔!不!他就是宗方圣佑吗?
那他不正是她要采访的对象?这就难怪那天她怎样也找不到他……
等上天恩赐她见到追踪许久的采访对象时,海玛一点也不敢再奢望靠这个新闻在总编面前翻身。如果她能活着离开,她、她一定要改行……
腮红也盖不住一脸铁灰加惨绿混合的绝望神色,海玛一面慌乱摇头,一面巍颤的缓缓向后退,直到身子碰上了落地窗,她的注意力才从被他紧缚的视线中转开。
以为能找到新的出路,没料到,这一往下看……喔,马路上的行人如蚂蚁般钻动,豪华轿车变成火柴盒小汽车……这里是几十层楼吗?
看穿她企图脱身的意图,宗方圣佑展露他那颠倒众生的绝美微笑。
“这里是七十六楼;而那个是安全玻璃,如果你能打破它跳下去……那我什么都不追究,那一夜,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双手一摊,宗方圣佑说的泰然自若,可饶富兴味的眼光却锁住了手足无措的熊海玛。“或者看你怎么做才能让我息怒……你尽可以试试。”
别说她没那怪力可以破窗而出,就算跳出去,能留个全尸就是上天保佑了;想活命?做梦。
“宗方先生,您大人大量,就别跟我计较了,我也是逼不得已的。”
她早听过他绝不留情的激烈手腕,现在她总算亲身体会。
自作孽,不可活,熊海玛确实领悟到做人别做太绝的道理,否则最后走投无路的会是自己呀……
假若那时她没捆他、也许还有讨饶的机会,现在看他气成这德性……死定了、死定了啦……
“逼不得已?”走到门边确认房门已经上锁,于是宗方圣佑便好整以暇地径自回到沙发上,从容不迫的坐下。
他完全不担心她能再逃脱,这间专属套房有最尖端的锁码系统,除非是本人透过监视器,确认以眼角膜的血管脉络为通关密语的讯号无误,才会开门,能自由进出的只有几位白凰院家的高级干部而已。
“要想保住你自己,就别对我隐瞒任何事,如果你的答案能让我满意,要我原谅你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机会微乎其微。
鹰隼目光精准捕捉住娇小猎物,别有深意的俊美笑容像在盘算要怎么料理她。 “说来听听吧,到底是谁命令你来接近我的?”
“是、是总编。”溺水的人连根稻草也不会放过的,熊海玛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人情道义,总编既然先害她被困人如此绝境,也别怪她将他拖出来当挡箭牌。
“总编?”一般不都是称什么组的总长或总领,要不就是企业会社的会长社长吗?总编?这种职称到底是哪一路人?“你是哪个帮派的杀手或是哪间会社的实行部间谍?”
“我是杂志社的小记者……”她其实很想随口胡诌个假身份欺骗他,但是光看见他眯着眼打量她的冷冽神态,她连撒谎的勇气也没了。
“为什么杂志社要暗杀我?”
宗方圣佑一脸诧异,难以置信这年头不过是不接受采访就变成天理不容、十恶不赦、非被诛杀不可的大罪?
“哪家杂志社要暗杀你?”海玛一听,双眸一亮;她听到了什么第一手的大新闻?居然有人要暗杀宗方圣佑?
“别跟我装糊涂,你心知肚明。你就是杂志社派来的杀手!”
“我没有!”天地良心,她哪有那个胆子呀!“我不过是想来采访宗方先生你而已!”什么时候采访也会要人命呀……宗方圣佑的媒体恐惧症这么严重吗?
发现到他们根本是鸡同鸭讲的宗方圣佑,好一时间哑口无言。
“那么故意制造差点闹出人命的骚动,来破坏白凰院饭店的声誉呢?你又要怎么解释?”怎么可能,难道她当真不是不明敌人派来的杀手?
“我只是假借相亲的名义,想待在饭店等到你出现好争取专访,那些人会出事不在我预料中呀。”她只想安静的守在角落,怎么可能会想要曝光?
好半天之后,宗方圣佑猛然醒悟,从初次见面他就该察觉,这丫头确实有制造麻烦的天生才能!难道,他一直以为她多有本事,全部是假象?
瞬间,他觉得自己很蠢,有些无力。
“所以……为了采访……你就如此的侮辱我,找尽我的麻烦,打算用这些丑闻来要胁我接受你们的专访?”
该死!只不过是为了一个小小的采访,竟然让他身心受到如此奇耻大辱?
“那时我并不知道是你——”见到他神色一转,青筋暴突,怒气仿佛即将爆发,海玛不由自主的贴上窗口,颤抖的有如风中残烛。
“我只是不想让人发现我们偷溜进宴会……我们从通风管溜进来的时候,是你自己说要我们马上离开,我当然……当然得要自保啊……假使我拿不到你的专访,总编要我主动离职,所以,所以……我不是故意的……”
如果她真办得到,破窗而出,可能会是个比留在原地受他报复更好的选择……
“所以我就活该倒霉被你打、让你绑吗?”他大步踏前,一把抓起她柔荑,毫不怜香惜玉地猛力向上一翻转。 “哼,走着瞧吧,会愚蠢到派你这种没用记者来的三流杂志社,也没什么存在的意义。”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海玛又惊又怕,深怕他恐怖的报复箭头,会指向杂志社。“我们好歹也是,二流的,二流的就可以存在了吧。”
宗方圣佑一拳敲向她耳边的玻璃,砰然巨响吓得她细弱肩膀一抖。
妈呀,她她的眼睛有没有看错?这不是防弹玻璃吗,怎么他才—击,玻璃就、就有了裂痕呀……要是他的拳头是落在她身上……唔,她好想哭……
“一定有人说过你说活很不会看场合吧?”不知该气还是该笑的宗方圣佑,对她死到临头居然还有闲情逸致说冷笑话的本事,不禁有点佩服。
“时常的事,可你怎么知道?”
“你说呢?”他不欣赏只懂逢迎攀龙附凤的女人,也不欣赏畏畏缩缩的懦弱女人,可是这小丫头充满惊恐却又大胆无比的行径,让他觉得非常有趣。
还气她吗?不,不是生气,可却又说不上是怎样的奇特感觉。
“这样吧,宗方先生,如果你真的很生气,那……就冲着我来好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总编或任何人都没有错,你放过他们吧。”
虽然想保护自己,但最后,她还是无法眼睁睁看别人为她受累。
与其心惊胆战等着被他报复,还不如让他早点把她丢进海里喂鲨鱼来得轻松!
“你都自身难保,还想保别人?”不觉松开她手腕,感叹着托起她发颤的圆润下颚,望进她单纯的澄澈瞳眸,此时就连他自己也没察觉,他怒气早已消逝大半。 “你不希望杂志社倒闭?”
她是第一个光靠楚楚可怜的哀兵模样,便让他气不起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