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贺王爷夫妇,对冷擎住进来一事,表面欢迎,但私下也是忧心忡忡,就怕那个蓝特使将战场改设在他家,到时候,谁晓得又会是什么样难以控制的情形?
冷擎也不是厚脸皮,但家里的人在经过那个女人胡闹後,这身与心总得「休养生息」,免得负荷不了。
反正他跟贺英泰是十几年的好朋友了,朋友有难,他总不能太好过。
夜风徐徐,虫声唧唧。
月色下,贺英泰跟未婚妻难分难舍。
「好了,时间真的太晚了,小红,备轿,送香莹回去。」
贺英泰得了疑神疑鬼症,担心未婚妻在府里多待一分钟,那个将将军府搞得鸡犬不宁的蓝雀儿就会出现。
纪香莹也很无奈,但瞧京城上下将那个女特使传得像什么瘟神似的,搞得人心惶惶、心神不宁,这想了想,她还是乖乖的乘轿回府去了。
贺英泰送走了未婚妻,松了一口气,一回头,却看到好友就靠在花园的大树干,一脸的调侃。
「还不睡?」他走近好友,冷擎来家里小住这几天,可将他跟蓝雀儿之间的恩怨跟他说明白了。
「是累了,不过,看到你那么急著赶你的未婚妻离开,我的精神又来了。」
「甭来了,老实说,咱们朋友一场,给个方便是没问题,但蓝雀儿的事,你总得去解决解决吧。」
冷擎耸耸肩,「她没来烦我,没去烦我家,我乐得轻松,还去解决什么?」
「这——」
「你放心,那个女人还不至於在贺王爷府上胡闹,你跟你爹、娘说说,要他们别庸人自扰,就这样了。」
语毕,大少爷他转身就回房去睡了。
贺英泰苦著一张脸,天,要他怎么不庸人自扰?!瞧瞧将军府到这会儿都还没有恢复原状呢!
长叹一声,他也回房去,但不忘要几个守夜的仆从别打盹了。
「锵!锵!锵!三更天了,天乾物燥,小心火烛!」外面大道上传来打更夫的报更声。
夜深了,几朵云儿悄悄的将月色掩住,王爷府上的人一个个的睡著了,守门的仆佣打著盹儿,也睡了……
突地,一高一矮的蒙面黑衣人潜入王府,两人似乎已经探过王府了,一路熟悉的越过几个亭台楼阁,来到冷擎入住的客房门外。
蓝雀儿跟同行的粘肇均使了个眼色,他点点头,从怀中拿出一个像笛子的东西,轻轻的插入门窗,吹了一下,笛子口立即散出一些白色烟雾。
两人在外面等了一会儿,随即轻声的推门进去,小心翼翼的走近床铺,看到床上的冷擎已经熟睡了。
他们珑腾国独有的无味迷香「七绝」还真是好用。
蓝雀儿眸中带笑跟粘肇均点点头,他立即将昏睡的冷擎从床上扛上了背,与她施展轻功离开了王爷府,直奔宝园。
如果可以,粘肇均很想一掌击毙肩背上的男人,但他知道他不能,因为公主倾心於他,即便他对她出言不逊、态度恶劣,甚至将她扔到池水里……
他咽下喉间的苦涩,一路将冷擎扛到了宝园的後花园,将他放在一张石椅上,再用备好的铁链将他的手、脚、身子全绑在椅子上。
一会儿後,他回头看著她,「公主,都准备好了。」
蓝雀儿露齿一笑,回头看了阿给一眼,她正将她日前要她买妥的东西搬到後花园来,一一排妥。
她走近那个中了迷香的俊俏男人身旁,一手执起他的下颚,微笑的打量他的脸儿。
「报仇的滋味,这会儿,我可以好好的尝一尝了。」
这一回她可是卯上他了!因为在珑腾国可没有人敢这么对她。
虽然她倾心於他,但日後她可有好几个丈夫要管,这编号第一号就这么「无法无天」的,日後,她怎么摆平其他丈夫?
总得好好的教训教训他,叫他印象深刻,不得也不敢违逆她,更不可当众让她难看。
她面色一凛,跟粘肇均再点了一下头,她即朝阿给走过去,粘肇均则将放在一旁的一桶水拿起来,毫不客气的泼向冷擎。
淋得满头湿的冷擎皱著眉头的苏醒过来,见到蓝雀儿主仆三人还有些恍惚,再看到自己被铁链绑得死死的,这下他可回过神来了。
他怒不可遏的瞪著那个巧笑倩兮的女人,「这是怎么回事,你绑著我干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勾起嘴角一笑,「我跟我的随侍亲自去请你过来的,只是你睡得熟了些——」
「胡说,我不可能睡死的,一定是你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法——」
「聪明,没错,我就是用了下三滥的手法,我国的迷香圣品七绝,不管功夫有多么好,只要吸上了—点点,马上就睡得跟死人没两样。」
他难以置信的瞪著还得意扬扬的她,「你贵为一国特使,居然使用这么卑劣的——」
「喂,你别净顾著骂,也别一次骂完了,待会儿还有得你骂呢,我担心你口会渴,你还是先歇一歇吧。」
「什么意思?」一股不祥的预感闪过他的脑海。
笑容满面的她接过阿给手上的火把,往下一照,照亮她脚下那一排排对准他的烟火,然後,她一挑柳眉,笑嘻嘻的看著脸色丕变的他。
冷擎是猛抽凉气,看著她将火把往下,就要点燃烟火的引信,他的俊脸微微发白,心头开始发毛。
「咳!咳!」他乾咳两声,清清快瘫痪的喉咙,吼叫出声,「那烟火不能乱射的。」
这声音应该是很有力的,但听来却显得有些虚脱。
她灿然一笑,「我就是要乱射,怎么样?」
「你不要乱来——」
「我就喜欢乱来,尤其是对那个骂我母牛,番婆番婆的叫我,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将我扔进莲花池的男人乱来。」
看她的神情,显然要一次将他们之间的帐算清,冷擎在心中大呼不妙!
趁他被困坐在椅子上时,蓝雀儿就一根一根的点燃烟火往他的头上、肩上、手臂上方射出去——
他气得破口大骂,「你这个疯婆子,死女人!」
「咻!砰!砰!砰……」
她笑得可灿烂了,「哈哈哈……你再骂,我再点,看是谁受不了,又是谁求饶?!」
「咻!砰!砰!砰……」
一支支的烟火在冷擎的头上、肩上、手臂旁炸开,砰砰作响、烟雾弥漫,他的嘴巴、心里可是将这个蛮横的女人骂个不停。
唯一庆幸的是她的眼睛够利、手也够准,所以他还没被烟火射到,但这任人宰割的滋味也够让他永生难忘了。
甫这么想,蓝雀儿的惊叫声就起,「哎呀,这支烟火怎么胡乱窜呢!」
烟雾微散,他半眯起眼晴一看,这才看到一支冒著火花的烟火居然直直的往他的胯下冲过来。
他倒抽了口凉气,简直傻了,但他哪有时间傻呢?!他得挣脱,可这石椅就钉在地上,重量不轻,而他的手、脚、身子也被铁链缠住了——
「该死的女人,快放开我!」他大声怒喝。
「小姐,打中了那儿,会不行的!」阿给想到公主的幸福,吓白了脸,话也直说了。
粘肇均知道不应该,但他倒真的希望那支烟火可以「正中要害」。
「这、这——我哪知道这支烟火中邪了,净往那儿去——哎呀!可恶!」
蓝雀儿的懊恼声与她直飞而去的身形同时发生,在那支不长眼的烟火飞到冷擎的胯下前,她抱住了他,後腰上硬是让那支烟火给撞上了,「砰」地一声,她感到一阵刺痛的烧灼感,忍不住的惊呼一声,「痛!」